“我想夜里归来跟你睡一张床……”
“停停停!这话太露骨了好不好?”周坦一脸受不了的朝七少翻了白眼。
“四小姐是从山上下来的,而且教养她的是前朝那位公主,先不说人家高贵典雅的皇室娇女范儿,光是几十岁的老太婆肯定给她灌输的都是些什么‘端庄守礼’、‘贤淑文静’的思想,你这样一开口就是跟人家睡一张床,跟流氓一样!我敢保证,四小姐一定会把你当做登徒子的!”
“你没听我说完怎么知道我说的不好?”七少清了清嗓子,继续声情并茂的说:“我想夜里归来跟你睡一张床,床头开一盏小台灯,如果你的脚冷可以才踩我的脚面上取暖;想闲暇之余跟你去看一场有趣的电影,你瞌睡了可以枕在我的肩膀;虽然我不会做饭,但可以慢慢学……”
七少转头看着周坦说:“你觉得这样说如何?”
周坦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四小姐一定会给你一个大耳刮子的!”说完周坦怀疑的看着七少说:“你这些话不会是跟詹姆斯那个洋鬼子学的吧?”
“是跟詹姆斯学的没错,但我觉得确实挺好的,又温馨又真诚!他说他们那的女孩子如果听到着这样感人又真诚的表白,一定会喜极而泣的!”
“主子,你的兵法都学到狗……哪里去了?”周坦本想说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但一想这货只是现在傻了一会,等他反应过来了肯定要秋后算账的,硬生生的把后面的改了过来。
“因势而动、因时而动,您不明白吗?詹姆斯是外国人,外国人本来就比较开放,而我们这里都讲究个含蓄,含蓄美你懂吗?”
“算了!我本来还想加一句吻的,你说的也有道理,望西的姑娘大多数能穿个露腿露胳膊的衣服就不错了!我家小阿珏似乎都没穿过暴露的衣服!”七少挥了挥手,又不知道从哪里找了张纸出来,兴致不减的说到:“那你再听听这几句怎么样?”
“所谓幸福,就是在我寻寻觅觅、辗转反侧很多年之后,峰回路转,有一个人出现了,陪着我,爱着我,守着我,这个人就是你!”
周坦:“……”
这种酸的牙都能倒掉的话七少是怎么想出来的?最后还是没忍住的问道:“这些话是谁帮你想出来?”
“我让范文志去望西大学、还有中学抓了几个人,问问他们最近向姑娘家表达爱意都用什么方式!”
周坦抽抽嘴角,果然是土匪的儿子!
都到了这种地步,周坦还能说什么?不过好在他果然旁观者清,直接给了七少最致命的一击!
“大都督去求亲结果怎么样?”
周坦此话一出,一直兴致高昂的七少终于有些沮丧的说:“我不敢问,还不知道。”
见自家主子如此模样,原本因为他在澹台珏跟前如此窝囊,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周护卫也不忍心说他了。为了能达到目的,主子这次连最叫人不耻的苦肉计都用上了,把自己弄得的得了风寒,还设计了一下自家亲爹,表示自己思念成疾,如果这样都没办法跟澹台家四小姐喜结良缘的话,这只能说明两人实在没有缘分!
“都督昨天下午去的澹台家,这会过去问,时间刚好,说不定他就等着你问呢!”周坦想了想给七少出主意,然而如果他要是知道阿珏早就连夜和父亲上了去洪空的游轮,一定不会出这样一个馊主意,在七少心头剜一刀的!
七少从早上有事纠结又是期待的出去之后,一直到当夜凌晨都没有回来,周坦忐忑不安的在西郊大营苦苦等待,最终一个电话差点叫他魂飞魄散!
“这寒冬腊月的,他光着膀子直接往水里跳,喝完酒再这样折腾一下,呵呵,明天早上各大报纸就应该有号外了,我连题目都想好了:陈家七少因情所困,疑似跳水绝望自杀,然后在扒一下七少都有哪些和女人的桃色新闻,总结一句‘恶人自有恶人磨,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些小报几乎无所不能,说不定过段时间连四小姐是谁都鼓捣出来了,”
范文志一边不停手里的动作,一说继续说:“到时候可好,四小姐一个好好地女儿家没招谁没惹谁,就被牵扯进来了,以后人家四小姐要嫁人估计连个对象都找不大,大家都会说‘喏!把陈家七少都逼的跳水的女人谁敢娶啊!又不是嫌命长!’这样一想七少也算达成心愿了,反正没人娶,到时候刚好七少出手,你就看着吧!”
“你他妈的叨逼叨逼啥?娘们兮兮的,他有个三长两短对你都有什么好处?”
“我操你祖宗十八代!他妈的!老子这大晚上的,把这个憨货从冷的掉冰渣子的水里捞出来,还不兴我发发牢骚?你看看他这些日子哪还有个做人老大的样子,把我们的脸都丢尽了!”
范文志看了一眼床上脸烧的通红的七少,气不打一处来,又压低声音说:“丢了脸没关系,一个大老爷们要娶个媳妇多不容易,丢脸就丢脸吧,可你看看他丢人现眼也就算了,竟然把人家姑娘都吓跑了!你叫我说什么好?”
周坦这会也叹了口气说:“哎,我也是急的,早知道我就自己去问大都督了,他亲自跑一趟落雨塘,三爷也在呢,自己好兄弟的妹妹,人家又不愿意把妹妹嫁给她,这简直跟挖心一样,以后还得天天见三爷,作孽啊!四小姐的心咋这么狠呢?她都一点不为七少的铁汉柔情感动吗?”
两个难兄难弟的在发高烧的七少床前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再忧心忡忡的看一眼床上烧的满嘴水泡的男人,给他额头换条毛巾冷敷,听他满嘴的胡话,平日里被他折磨的周坦和范文志竟然觉得这个男人有些可怜。
王夫人自从知道自己儿子喝醉酒跳进了水里,就用一些土法子拿烈酒给他擦身子,她统共就这么一个儿子了,要是有个不好,她也不活了,听见儿子咕哝这说什么,她不由得落了泪,骂了一句:“槑怂!”
一边李姨太太只幸灾乐祸的说了一句“活该!”
却不想平日里安静的跟隐形人一般的王夫人,走过去就甩了她一巴掌:“贱人!我儿子要有个好歹,我要你们全都陪葬!”
李姨太太原还想叫一直站在一边蹙着眉头的陈大都督为她出头,却不想陈大都督眼风都不扫她一下,李姨太太抛媚眼给瞎子,受了王夫人一巴掌,到底没敢再吭声了,心里却给王夫人扎了个小人,她这次是什么都没做,最好能把老七烧成傻子,到时候她的儿子九少爷定国在大儿子定和帮衬下,这都督的位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先不说七少如何被虐的身心受伤,王夫人彻夜不眠的守在儿子身边,都督府各有各的算盘,澹台家却是一大早就跟炸开锅一样!
绿萼作为阿珏的贴身侍女,一大清早起来竟然发现自家小姐的床铺整整齐齐,似乎晚上并未有人睡过痕迹,她当下就狐疑起来,好在她还算稳重,再检查一下阿珏的衣柜,发现常穿的几件衣服都不见了,绿萼这才慌慌张张的直接跑到致知楼找吴湄去了!
“太太!不好了!”绿萼急得不得了!
兰香有些不悦的“呸呸呸”,“大清早说什么不好了,多不吉利!”
绿萼带着哭腔说:“兰香姐姐!你赶紧叫太太出来,出大事了!小姐不见了!衣柜里还少了些衣服……”
“你说什么?”正在室内梳头发的吴湄猛然听到这句话,一不小心将桃木梳子直接拽断了几根梳齿,她也顾不得头皮痛,直接散着头发出来说:“怎么回事?说清楚!”
绿萼就把自己发现的事情说了一遍,吴湄心焦力促,跟天塌下来一样!
她瞬间想到一些阴暗的地方去了,有江洋大盗传女孩子的香闺什么的,看见从内室出来的丈夫,就见他听了这些话跟没事人一样,心下一动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本来昨晚想跟你说,但你睡得早,我没来得及说,你不用担心!父亲昨晚连夜带着阿珏去了洪空,估计这两三年内都不会回来的!”澹台致气定神闲的说完这些话,再补充了一句“我去警备署了!”就走出房门,还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的吴湄这时才明白丈夫说了什么!
“澹台致!你这个混蛋……”
一声尖利的女高音划破了落雨塘一早的宁静!
澹台致出了自己的园子,似乎还能听见妻子在发火,心下松了口气,抬头就见自己两个儿子准备出门上学,澹台晴准备问问大清早母亲这是干嘛呢,却被自家弟弟拉着绕道走了!
澹台致想这两小子跑得真快!不然送到妻子那里去消消火也好!看看这阴沉的天,却思忖眼看要下雪了,大冷天的不知道他这回要睡多久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