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清晨,叶逸歆才回到自己房间,刚好看见一个丫鬟端着碗凉汤走出来。
“这是什么?”丫鬟停在他面前行礼,叶逸歆顺口问道。
“回王爷,这是解酒汤,奴婢正准备倒掉。”因他一夜未归,这丫鬟是今早来帮他收拾房间的。
叶逸歆目光又是瞥向她手中的碗,冷冷地问:“是你做的?”
“不是的王爷,是叫若颜的女子做的……”丫鬟低声怯怯地回答。
叶逸歆没有立即出声,使得丫鬟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动都不敢动一下。半晌,才终于听见叶逸歆开口问道:“那她人呢?”
丫鬟赶紧恭恭敬敬地说:“她刚刚……晕倒了,现在应该在自己房里。”
“晕倒了?”叶逸歆面容上显出一丝惊惶,但很快就被掩饰过去,继续冷冷地问,“怎么回事?”
“回王爷,奴婢只知她昨夜一直守在王爷房门口不走,说一定要等您回来……把那解酒汤喝了才……才行。”丫鬟说话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老实讲,就算是她自己想讨王爷欢心,也不敢说出那种胆大没规矩的话来。
叶逸歆仍在原地保持沉默。丫鬟不禁悄悄抬头望了下,发现那张如玉般俊逸的容颜虽是冰冷若霜,可总觉得背后似有某种温度在将这冰冷一点点的融化。好奇怪,莫非是她感觉出了问题?
察觉到叶逸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丫鬟赶忙收回眼,听他下令吩咐道:“那汤……你先放回屋里去吧。”
丫鬟显然吃了一惊,满脸的疑惑,但这毕竟是主子下的命令,没敢多问,老实地答道:“是,奴婢知道了。”
叶逸歆接着转过身,没有回房,反是让邵炎带路往后院的方向走去。
来到那扇木门门口,他命邵炎先守在外面,自己则推门走进屋。
小屋里很干净,摆设也很简单,除了一张木床和桌椅外,就别无其它了。
叶逸歆脚步不由自主地放慢些许,静静来到她床边,看到她仍是穿着昨日那件白色衣裳,躺在床上双眸紧闭,虽是在熟睡中,呼吸却显得有些急促,白皙的脸颊泛起微微的桃红。
想起她今早晕倒的事,叶逸歆随之伸出美如雪玉的手指,轻轻覆在她额上试着温度,紧接着收回。
真是烫得……灼人。
“哐啷!”门突然被踢开。
邵炎一听以为出了什么事情,立即手握剑柄,却瞧叶逸歆抱着若颜走出来,从他身旁匆匆经过时,简单地留下句:“快点传人过来。”
邵炎望向他背影消失的地方,竟是替他无奈地苦笑下。
对她,外表总显得极其厌恶,实际心里却是担心的要命,其实殿下的心……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乱了。
派人来为她诊断过之后,叶逸歆就将她安置在自己的房间里,同时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
指尖从她的眉梢慢慢滑到唇角,叶逸歆就这么不出一声地看着,尽管她没有美到超出凡尘的容貌,但若如此细细的看去,就会发现她身上多出几分独特的清灵脱俗,看久了,竟也会觉得她能够美得动魄人心。
一整个夜晚守在门外,只为了等他回来,现在弄得自己高烧不起,这一切……都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吗?
或许,她已经做到了。
即使他不愿意承认,可是她真的做到了。
他放不下她,即使不清楚那种感情究竟是怎样的,即使他怎样逃避,他都发现自己是确确实实的放不下她了。
然而……他又好恨。
叶逸歆抚在她面庞的手渐渐滑落成拳,琥珀色的眼眸里隐隐闪动着悲凉的光。眼前的她,又是与忧颜的容颜重叠在一起,明明……就不是的,明明……就不是同一个人的啊。
矛盾错杂的情感像巨浪般压得他喘不上气,只为他无法原谅自己,死去的心竟开始随着这个人的一举一动翩窜跳动着。
目光无意扫过她的脖颈,叶逸歆看到那个深红色的香囊,想起她总是把它当宝贝似的带在身上,内心不由得一阵揪紧。他忽然伸出手,将那个香囊放在手心中,慢慢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