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是烨国的二皇子。如今,他是云国当今圣上的亲哥哥,弈王——云弈尘。
叶逸歆抬起尊贵的容颜,那是人间罕见的绝美,目光毫无温度地落到我身上,淡淡一瞥,短暂得犹如惊鸿掠过。
“就是这个人?”他波澜不惊的语调,不带有一丝感**彩,就好像他本应有的情感、灵魂全都被抽离除了体外,美如天籁的声音却冰凉到令我浑身颤抖。
——对我来讲,你比谁都重要。
——就是这个人?
我相信,不管过了多少年,即使那张容颜有一天会被自己渐渐淡忘,可是对他扎根在心底的爱却会**夜夜变的刻骨铭心。
逸歆,纵使我曾被你无情的伤害过,然那时你是迫不得已,心中仍深藏着我的影子。而如今,我就在你面前,你却已认不出我。那双琥珀色的眼瞳,空洞得深不见底,冷漠得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对我,完全是在对着一个陌生人讲话,让我一瞬间仿佛又听见心脏破碎的声音。
我抬头凝视着那张在梦中思念过千万遍的容颜,泪水荡漾在眼中,只怕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
“嗯,弈尘,我刚才弹的曲子,就是若颜教我弹的呢。”曾瑾柔脸上带着淡色的轻笑,似乎早已习惯他这种冷漠的态度。同时见我还跪在地上不起,连忙又温柔地轻唤声,“若颜,快起来吧。”
“是……”我深吸口气,吐出的字几乎无法音,勉强将喷薄欲出的眼泪咽回到肚里。
站起身时,我目光再度探向叶逸歆,然而他始终没再看自己一眼,仅是对曾瑾柔微微笑了笑,纤白的手指拿起桌上的瓷杯,心不在焉地把玩起来。
“若颜。”曾瑾柔见我一直低头不语,以为我是太过紧张说不出话,故安抚道,“我这琴艺多半都是跟你学的,怎说你也算是我的师傅了,所以不必显得如此拘谨。”
我狠狠地咬下唇,只觉她口中的‘我们’听起来尤为刺耳,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古井无波,半低着头,恭敬道:“若颜不敢,是小姐不嫌弃肯将若颜留在身边。而若颜出身卑微,又怎有资格来担当小姐的师傅,小姐真是言过了。”
曾瑾柔听后似气非气地苦笑一下:“好,好,若颜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今**召你来,是想让王爷见识一下你的才华。”
说完,我们俩人的目光同时投向那位锦衣蓝袍之人,而叶逸歆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菲薄的唇微微上扬,仍是旁若无人地把玩着手上的瓷杯,看起来很是惬意,就好像这比听我们谈话要有趣的多。
见此,一种难言的心酸疼痛在我心底揉绞,当初的自己只是一个心思地在计划如何能见他,却忘记该怎样去与他相认。逸歆,今时今日的你,我究竟该怎样让你去接受一个已变得如此平凡的我呢?
“如果王爷愿意,可否让若颜在此为王爷弹奏一曲?”
我没敢抬起头,眼角的余光瞥向叶逸歆,发现他正用似带慵懒的眼神上下扫了我一阵,嘴角轻扬了扬,吐出一句:“随你。”
我眼中的波光微微一荡,虽料到他会是这种回答,然而心还是无法控制地凉到了谷底。径直走到石桌前那把上好的古琴旁,顺手拨弄了下琴弦,才坐下来,开始弹奏。
逸歆,这首曲子你可记得?
我白皙的手指曼妙地拂过琴弦,前奏轻轻而出,正如悲伤的往事重新在脑海中回想。
我慢慢抬起头,留有伤色的眼眸淡淡地望向叶逸歆,又在他察觉时淡淡地收回,面带着轻若浮云的笑容,轻轻地吟唱:
“伊人月下戴红妆,
不知伊人为谁伤。
鸟儿尚成双,相依对唱忙。
怎奈伊人泪两行。”
逸歆,听到此,你可曾觉得熟悉,可曾感受到了我?
你的忧颜……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