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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记忆

赫卡里姆心情很不错。

不,不能这么说,他早就献祭了自己的肉体,出卖灵魂,变成无形无质的亡灵,没有心脏,没有感觉,自然也就没有所谓的心情可言。

应该说他的灵魂之火跳动得很愉悦。

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如此肆无忌惮、酣畅淋漓的杀戮了。

别看后世战争之影的凶名如雷贯耳,人尽皆知,但这会儿还只是他刚冒头的阶段,知道他的人少之又少,他在瓦洛兰大陆上的血腥和杀戮之路才刚刚开始。

暗影岛的迷雾阻碍了世人对它的了解和探索,也束缚住了岛上生灵对外界的接触,加上一些自诩正义的人类的阻拦,赫卡里姆被牵制在岛上足有上千年之久,对于一个喜欢杀戮喜欢破坏的邪恶亡灵来说,算是够折磨他的了。

好在近几年暗影岛的神秘迷雾开始衰减,他聪明的老朋友——魂锁典狱长锤石也成功用计解决了岛上最令人头痛的小爬虫——圣枪游侠赛娜,几百年来这个可恶的女人和她的男人一起给岛上的亡灵制造了数不尽的麻烦,终于是得到了应有的制裁——锤石把她的灵魂勾入了幽冥监牢,一个曾经用来囚禁神魔的地方,我们的典狱长大人肯定会好好在那里招待她的。

虽然赛娜的男人,另一位圣枪游侠卢锡安侥幸逃过了一劫,但失去了最心爱的妻子,同时也是最亲密最默契的战斗伙伴,他的实力大打折扣,想来是翻不出多大的浪花,不足为患了。

在这样的背景下,暗影岛的绅士们终于是有机会自由离开暗影岛,去外面的世界撒欢,散播杀戮和恐惧,让那些愚蠢弱小的人类见识下暗影岛的力量。

德玛西亚是征服之海附近最繁华也最强盛的地方,作为暗影岛上最强大的存在之一,赫卡里姆自然也就选了它当作自己的狩猎场。

“人类实在太弱小了!”

赫卡里姆想着此行遇到的人类,青幽的鬼脸上浮起嘲笑,在他恐怖的意志面前,所有人都要瑟瑟发抖,没有一个人是他的一合之敌,就连最勇敢的将军,在面对他的冲锋时,也被吓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如此软弱胆小的生物竟然是大陆的主宰,简直是可笑!

“哦……差点忘了,我以前也是个人类……”

赫卡里姆躁动的灵魂之火忽然趋于平静,像是在追忆什么遥远的往事,“太久了……想不起了……”

他苍白的灵魂之火中实在是翻不出什么有营养的记忆碎片,他早就忘了自己生前是长什么样子,是干什么的,生前的一切几乎就像是被彻底抹去了一般。

据他曾经的朋友,死亡颂唱者卡尔萨斯所说,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因为亡灵没有大脑,没有记忆存储区,自然记不得很多事情,虽然说灵魂会携带一些记忆,但亡灵是不死之身,不知疲倦,年年月月,时时刻刻都不会停歇,灵魂的记忆终究被无情的岁月洗白,只有最深的执念和仇恨才可能被长久留下。

而杀戮和毁灭,便是赫卡里姆的执念,哪怕他遗忘掉一切,灵魂之火彻底纯白,它也会毫不犹豫地举起镰刀,冲向那些无辜的生灵。

当然,如果赫卡里姆真的能达到遗忘一切的境界,那它可就吊炸天了,这样的亡灵堪称是世间最恐怖的存在,它们必须经历超乎想象的漫长时间洗礼,积蓄的力量足以毁天灭地,是连神魔都会闻风丧胆的白色死神。

“卡尔萨斯……好久没见他了,既然来了,那就去会会他吧……”

赫卡里姆自语道,死亡颂唱者卡尔萨斯曾是暗影岛的一员,后来却选择了离开,定居在德玛西亚以北、靠近弗雷尔卓德的嚎叫沼泽,进行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研究或修炼,神秘低调,很少外出走动。

卡尔萨斯生前便是一位睿智强大的法师,是比流浪法师瑞兹还要古老的存在,后来却在那场著名的灭世者浩劫中,很倒霉地被莫雷洛找上门来,莫雷洛很欣赏他的实力,本打算将他的灵魂收录入窃魂卷中,作为研究或纪念什么的。

好在卡尔萨斯十分机智,及时求饶跪舔,不知用什么方法打动了莫雷洛,不但成功从灭世者手上逃过一劫,还被其收为弟子,获赐莫雷洛秘典(鬼书)、梅贾的窃魂卷(杀人书)、灭世者的死亡之帽这样的稀世珍宝,很受莫雷洛的器重。

卡尔萨斯曾在暗影岛呆过很长一段时间,据他所说是为了研究亡灵的本质,以及暗影岛的起源,赫卡里姆作为岛上最强大的亡灵之一,是卡尔萨斯最看重的研究对象,最开始的时候两人没少为此打架,却不打不相识,渐渐成为了朋友。

“咦,有人在追我……”

赫卡里姆并不急于赶路,行进的速度自然是不快,赵信有心想追,自然渐渐追了上来,赫卡里姆停下身来,驻足等待,“实力好像还不弱,有意思了……”

“又一个不自量力来送死的吗?”

赫卡里姆扬了扬蹄子,远远地便向赵信嘲笑道。

赵信充耳不闻,不停留,不言语,甚至都没多审视赫卡里姆几眼,直接是开启狂战怒吼,朝赫卡里姆冲杀而去。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这是勇士最习惯的战斗方式,赵信才懒得跟赫卡里姆,他狂涌的战意早已是按捺不住,但求战个痛快!

“很好!”

赫卡里姆跳动的鬼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好久没有人主动向我冲锋了,你是第一个!”

“单凭这一点,你的死亡便将足够光荣!”

“放马过去吧!”

赫卡里姆马蹄高扬,举起手上的噩梦长矛,无边的黑气围着它的身影狂涌,它又要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了——毁灭冲锋!

“吼!”

赵信无所畏惧,真正的勇士绝不退缩,永远都耻于防守,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冲锋地路上,他奋力而吼,奔腾的战意如有实质,将他整个人、尤其是长枪染得通红,他也使出了自己的拿手本事——无畏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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