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来劫镖的蒙面人一共一十五人,其中三人杨夕在刘府于刘正风金盘洗手时见过,正是嵩山派之人,而且这剩余的一十二人的口音南北皆有,武功更杂,显然并非一个门派,但趋退之余,剩余的十一人却又相互间默契甚深,显然并非临时聚在一起,到底是甚么来历不言而喻,最奇的是嵩山派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高手,只见这一十五人无一是弱者,就可以得知嵩山派之强,他心中思忖,手上却不断地比划着,依稀可以见到一些百花错拳的影子在里面。。。
杨夕也不理会横尸在满地上的嵩山派贼人,随手抢过一匹马就往破佛庙赶回去。才刚回破佛庙,还未来得及吩咐陈七白二等人去收拾一下来劫镖的嵩山派门人尸体,就听到一阵马蹄声起,杨夕闻声望去,只见在模模糊糊的灯光之下,足有三四十骑马沿着大道,溅水冲泥,急奔而至,顷刻间在庙外勒马,团团站定。来人见福威镖局众人,均不像是刚经历了一场血战的样子,不禁面上均露出一阵迷惑,而带头之人,更是面色一阵难看和忌惮,见杨夕向他望来,当即双手抱拳道:“吾等远闻得此处传出打斗声,难抑一时好奇,赶来查看,如有得罪之处,还请林少镖头莫要见怪!”
杨夕闻言,不再继续往那说话之人脸上瞧,却是并不答话,引得那人面上一阵尴尬,同时暗感蕴怒,暗道杨夕太过不识抬举。原来此人便是数日前到过刘府的嵩山派第三太保仙鹤手陆柏。他右首一人高大魁伟,杨夕认得那是嵩山派第二太保托塔手丁勉。站在他左首的,却不知乃是何人,不过能和陆柏、丁勉等人比肩而战,料来也当是十三太保之一。杨夕仔细观察眼前这些人,只见那日来刘府刘正风金盘洗手时出现过的嵩山派弟子也均在内,只是比之其时刘府中的更多了不少人。孔明灯的黯淡光芒之下,影影绰绰,一时也认不得那许多。就在杨夕辨识着嵩山派之人的脸时,又听陆柏道:“不知林少镖头为何要杀我嵩山派弟子?在下希望贵镖局能给我嵩山派一个解释?”
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叫道:“原来是嵩山派丁二侠、陆三侠、汤七侠三位到了。当真幸会,幸会。”嵩山派第七太保汤英颚闻言却是一愕,寻声望去,只见来人身材甚是魁伟,三十来岁年纪,而身上穿的福威镖局的衣服,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却极有威势,来者正是赵子殛,而汤英颚则是觉得眼前之人颇为眼熟,只是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是谁,闻言不禁对着赵子殛抱拳道:“不敢,不知阁下尊姓大名,还没赐教?”赵子殛道:“我们众兄弟多是江湖上的无名小卒,介绍倒是不必了,还是先让在下为眼下发生的这件事给贵派一个交代吧。”汤英颚道:“愿闻其详,镖头不妨说出来大家听听。”
赵子殛还未来得及出口,杨夕就抢先道:“我等福威镖局之人受尔嵩山派之托运镖,却是在途中遭到贵派弟子拦截,更是试图洗劫我镖局货物,可惜的是,这些人太过不自量力,死于某人手下,对于此事,反倒是在下要问一问贵派,贵派如此行事,是算什么意思?”
汤英颚闻言,双眼一眯,开口道:“林少镖头慎言,此事来由还未证实。。。”杨夕听到汤英颚如此说是打算耍赖了,当下是不给他半丝机会,挥手打断道:“此事你我等心中有数,明人不说暗话,你嵩山派委托的这趟镖我等福威镖局不接了,你们嵩山派的货物你们嵩山派自己带走吧,哼,这是尔等之前所付的镖钱,尔等可以滚了!”说道最后更是声音阴冷,杀气逼人。
汤英颚见丁勉结果杨夕扔过来的银钱后,双眼半合道:“林少镖头想来是误会了什么,在下是想要知道我嵩山派弟子为何会死于贵镖局手下。。。”杨夕闻言,却是“嗤”地不屑一笑,讥讽道:“哦?在下难道说得不够清楚?也罢,我就再说一遍,贵派弟子在我镖局运镖途中前来拦截,更是试图洗劫我镖局货物,只可惜技不如人,死于在下手中,实乃死有余辜!不知汤侠士觉得这个解释如何?”
汤英颚闻言正是心中震怒,正要发难,他就不信他们三四十人会打不过他们十数人!只是鬼使神差见却又见到杨夕的眼神中,并没有一般人面对他们时的谨慎,反倒是略含期待和讥讽,若一定要打个比喻的话就像是猫捉老鼠、有恃无恐!这使得汤英颚不禁内心一紧,能当上嵩山派副掌门,汤英颚绝不是什么清真无谋之辈,面对杨夕此时的态度,不禁暗自猜测其可能有其他可以制服他们的手段,又眯了赵子殛一眼,只觉此人实力强横,其实力甚至有可能不在他们掌门左冷禅之下,而且那林平之如此年纪就有如此实力,那林震南又当如何?实在是难保他们福威镖局再没有像那魁梧大汉那般的人物在内押镖!思量再三后,决定先行撤退,过后再作打算!
汤英颚想到此处不禁一阵憋屈,却又不敢发作,只能憋着一张紫红色的脸,沉声道:“既然贵镖局不打算再接我嵩山派所托的镖,那么我等这就取回货物,自行运送。。。”丁勉在旁闻言不禁一急,低喝了一声:“汤师弟!”汤英颚却是左手一抬,示意不必多言,杨夕见此很适当地表露一下内心的遗憾,汤英颚见此更加肯定内心的想法,去意更甚,然后就见到杨夕已经在吩咐陈七白二等人把嵩山派要求押送的货物一一送了出来,接下来没有发生意外,嵩山派等人把货物接收后,没有片刻停留,甚至连那三个嵩山派弟子的尸体也没有带走,直接灰溜溜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