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玄幽一脸落寞的回到自己帐篷,但走到门口他迟疑了一下,然后努力想让自己变得沉静,甚至有些冷酷,这样说出来的话才能让魏伊书相信。他——司徒玄幽,在和妻子大婚两日之后,要废掉妻子的正妻之位!
正迟疑之际,还未来得及进去,就被皇上身边的侍卫叫走了。
来到皇上的大帐,司徒玄幽看到里面一片安静,武将文臣位列左右,皇上司徒玕居中而坐,威风八面!只是皇上此时身穿战袍,护心镜贴胸前,战甲加身,一身戎装。这是怎么回事?
“幽儿,今天朕要亲征!”
“什么?父皇要亲征?”
在大臣眼中,这是一个儿子不忍老父亲征的孝顺场面,而这对父子都自己明白,这不过是互相的不信任。
“是啊!这是你皇叔差人送来的战书。”
司徒玄幽接过一张纸,那上面的确是皇叔的亲笔,明明白白的写着,要皇帝亲征。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司徒玄幽不解的看着司徒玕。
司徒玕哈哈一笑,说道:“其实,这也对,本就是我们兄弟俩的事,始终该由我们自己解决。”
司徒玄幽很是费解,这到底原因是什么呢?皇帝竟不再以魏伊书作为人质,而且对她也只字未提,甚至不让自己去战场了。这不像是皇帝的作风啊。
没有任何的解释,没有任何再多的话语。皇帝真的去亲征了,司徒玄幽内心预感到有不好的预兆,可是究竟是什么呢?但,此时他第一件事是去告诉魏伊书做好一切准备,也许这是魏伊书逃走的最好时机。
于是,在送皇上出军营之后,司徒玄幽第一个冲回来,跑到自己的帐子里,见魏伊书正在整理晒干的衣物,一下子心里不忍起来,如果此时要她离开,她能去哪呢?定北王那儿是不行了,可是留在这儿万一有什么事情,她性命堪忧啊,心只能狠下来了!
司徒玄幽佯装怒气冲冲地走到魏伊书近前,将所有衣物打乱,魏伊书惊诧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又要闹哪样。
“你走吧!”司徒玄幽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
“去哪儿?“魏伊书不知何意。
“不管去哪儿,总之你走吧!”司徒玄幽背过身子。
魏伊书一下子感觉事情的严重性,问道:“我是你的王妃,你怎么会不知道要我去哪儿,就要我走?”
司徒玄幽没说什么,走到桌案前提笔写下一封信,封好后交给魏伊书,然后说道:“你可以带些随身的衣物,还有盘缠什么的。”说完就离开了,没有半句解释,也或是他觉得根本没有解释的必要,或者是没有解释的时间了。或许这一别将是一生一世那么久。解释写在信里了,伊书早晚会知道的!
而魏伊书只看到信封上的两个字——休书!
大帐里,一切都变得那么沉寂,甚至连空气都在一瞬间凝固了,怎么了?为什么自己无法呼吸了?那个人第二次的抛弃自己,他第二次不要自己了!第一次是在皇宫,自己千辛万苦要出来,其实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找他,而如今呢,他又一次不要自己了。
魏伊书瘫坐在床边良久,然后才将休书揣进怀里,收拾行囊,他要自己走,那么自己就走好了,既然休书已写,那还有什么好再纠缠的呢?这下也好,都干净了。再无牵挂!
走出营帐,今天似乎比往常安静很多,据说今日有战,这跟自己已经没有了关系,看这里的帐篷个个,看这里的一草一木,看这里天上的云,往日种种又过了这么久了,自己又要离开了,又是自己一个人,每次都是这样,可这次的目的地是哪里呢?
不远处南霜的营帐里传来阵阵的欢笑声,每一句话都刺着魏伊书的心,司徒玄幽在和他的侧王妃欢歌中,这就是这里的日子,这里的人的生活方式。自己本就是外人,本就与这里格格不入,走也干净,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禀王爷,王妃她离开了,我按您的吩咐给了她那个包袱还有一匹马。”展少羽进来禀报之后,那欢声笑语便戛然而止了。
“知道了。”司徒玄幽将一杯酒一饮而尽,让展少羽出去了。
“哈哈,没想到你倒是比我想的还赶紧利落。”南霜侧卧在榻上,一身魅惑之气。
司徒玄幽没说什么,只是一味地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你就这么舍不得吗?我就那么不值得你看一眼吗?“南霜抢过酒杯,一饮而尽。
司徒玄幽并没有像往日一样大发雷霆,而是又拿过一杯子,给南霜也满上,给自己也满上,只说了一声:“陪我喝!”然后又是一饮而尽。
南霜也没再说什么,就继续陪司徒玄幽喝酒,两个人不像是夫妻,不像是敌人,不像是朋友,不像是路人,但是却一起喝着酒,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直至两人都醉倒在地上,酒坛七倒八卧在一旁。一个王爷,一个侧妃,醉倒在大帐里,夜风徐徐,吹着帐帘,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营地很安静,这对伤心人竟不知今早出征的大军竟至此未回。
只知外面忽然下起大雪,雪花“簌簌”落下。好像瞬间便白了整个世界,天地间一片雪白。
还未到腊月隆冬,这场大雪来的的确是太离奇,太离奇了。
或许为的是那三军将士,或许是为了定北王的自我牺牲,或许为了皇帝的认清了一切,也或许上天就是想让这一切都重新再来一次,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皇上突然自己亲征,为什么大军彻夜未归?为什么天降大雪?为什么这一夜这么平静?一切都太离奇了,是上苍安排?是人为?还是另有隐情呢?
一直到次日,天大亮,阳光照射入大帐,帐子里渐渐也亮了起来。南霜罗衫凌乱着,感觉有些寒冷,便先苏醒了过来,身边的司徒玄幽还睡着。
南霜简单的将衣服穿好,还裹了披风,走出帐外,看到外面的雪还没有被太阳完全晒化,营中一片寂静,静的有些可怕。于是她渐渐走进旁边的一个帐篷,却发现帐篷边上的雪上有鲜红色,带着腥味,如不是天气还冷,肯定会令人呕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