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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李家故人”

前272年,即周赧王二十三年,秦灭义渠国,于其旧地置陇西、北地、上三郡。

陇西郡因在陇山以西而得名。本朝其治所为襄武,余下又分别领陇西、障县、长川、渭源等四县。

在助赵昊登基称帝的那段岁月里,李如意的家族因出力甚多,故而名正言顺地占了陇西这块宝地。

在渭源县西南一十六里处,有一座天下名山,其名为鸟鼠山。

关于鸟鼠山的来历,又最早出自《山海经》,有描写为证,“鸟鼠同穴山,渭水出焉。”大致说的意思就是渭水发源于鸟鼠山。

整个渭源县海拔最高处为露骨山,从其山顶北望,于丘陵层层梯田最高点,看到的便是鸟鼠山。

鸟鼠山有天下奇景‘鸟鼠同穴’。因其处于陇西黄土岭谷区,位处高原,时常受到黄沙袭扰,又因缺乏大树构巢,鸟类只能用鼠穴营巢下蛋,而老鼠又靠鸟类报警,以防天敌老鹰的出现。

其实渭河应该从三处发源,居中是渭源县的清源河,南源是锹峪峡锹峪河,北源是发源鸟鼠山的禹河。

鸟鼠山上有禹王庙,渭河龙王庙,还有那品字泉。禹王庙主要是纪念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治水英雄大禹。其前后有三座大殿,分别供着禹王、药神、菩萨、祖母等神,每月的初一十五独孤杰都会亲自来这上香。

整个鸟鼠山上古松树参天,丛灌密布,有山顶潺潺而来的涌波声,有风吹密林传来的阵阵波涛声,若有人置身其中,定能听到雄浑粗壮的回响。

自打嫁到李家以后,独孤杰就遣人给她在鸟鼠山修了一座别院,用她的一句话来讲,与其在在高门深院里同那些贱女人勾心斗角,我还不如在山中稀里糊涂地快乐度过一生。话是这么说,可强势的她在李府又几时受过气?

每日在山雾笼罩的密林间散步是独孤杰这几十年来养成的好习惯。沿着一条条曲径,在向主峰攀登时,望着前前后后郁郁葱葱的乔木、灌木,在朝霞的照耀下,像极了碧绿的翡翠,那火红火红的成熟野果,抓过来尝一尝是何等甘甜。

“杰儿,都多大年纪了,天气日渐地凉了,你也不怕吃坏了肚子!”一身材魁梧,五官相貌甚是威严的老者,轻轻地扶着独孤杰。

独孤杰听了他这话,嗤嗤一笑,轻骂道,“老东西,老娘都多大了,还这般称呼我,是不是最近又看上哪个狐狸精了,所以嘴才这般甜?”

对于这位夫人李元再是了解不过了,一听这话,他脑袋下意识地往后一缩,就怕那双枯手给自己来了个五指印。他搓了搓手,讪笑道,“都多大年纪了,心有余力而气不足了。年轻的时候好这口,你盯地紧。现在你不管了,我那伙计倒是起不来了。与其扑在白嫩白嫩的身子上像个死狗一样只会瞎啃,惹人鄙夷。到还不如老老实实做人,每日参禅礼佛,来的浑身痛快。以前不信因果报应,看了咱姐夫这个样,才知人在做天在看果然不假。”说道最后还忍不住唏嘘几声。

独孤杰自然是知道自家老头子的意思的,可是对他的话却半信半疑,这些年家里出了多少幺蛾子的事,她是知道的。只是很多时候嫁了做他人妇,在关乎一家子性命地大事上,她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她心想,你李元参禅礼佛还不是为了更好地等待时机?

“咳.......咳”独孤杰咳嗽几声,用着甚是低沉地声音问道,“你们这群老王八是不是要做乱臣贼子了?”

李元听到自家夫人这么问,一时间没有说话,他默默地解开背在身后的包裹,卸下掏出厚厚的垫子,将它铺下,扶着独孤杰轻轻地坐下。而他则是从周遭收集了些干杂草直接铺到了青石板上了事。

待二人坐定,李元呼出几口浊气,看着远方渐渐升起的朝霞,一字一板地说道,“大势所趋尔,天下有今天,都是姐夫一人作的而已。没有那金刚钻偏揽瓷器活,他以为治天下只会隐忍就行了?太祖与八王爷苦心经营三十年的大好局面,让这个蠢蛋做了顺水人情。不过也不能骂他,没有他人心不足蛇吞象,咱老李家哪能做得了这一亩三分地的土皇帝?现在像咱们这样的人翅膀都硬了,谁还不想更进一步?”

“给我折根狗尾巴草过来”独孤杰似是没听见一般。拿过夫君递给的狗尾巴草,她细细地摸着泛黄的绒毛,用手掐着那脱了水脆脆地根茎,不停地在脸上挠着。她想起了自己的姐姐独孤嘉。那是一个前半辈子很可怜,余生却无比幸福的女人。只是造化弄人,自己一个坏到骨子里的人,时至今日身体还强健,姐姐有名地贤后却早早地逝去了。不对,嫁给赵昊的十几年里,至少他是幸福的,若是活到今天看到他夫君将天下搞成这样,只怕又得伤心劳神。把所有的爱留给了一个人,对宫内其他的妃子轻则打骂,重则取人家小命,这是今日皇帝的作为。独孤杰不知道当年那个宽厚的长者是不是已然不是个人了。普通人家为了功名富贵尚且机关算尽,那她姐夫这个名义上的天下之主,为了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不是早就癫狂了。只是年轻时那三十年的‘忍’字神功救了他。

近些年,因身体的原因,独孤杰已经不常去大兴城走动了。就连今年去涿郡祭祖,她也只是放了口风而已。那个温文尔雅,永远待自己像是兄长一般地姐夫,突然有一天就要众叛亲离了。她不敢去想这个后果。因为她知道姐姐没有留下子嗣的原因。那个男人只有在皇后的宫殿里才敢说梦话。她听姐姐说皇帝陛下压力很大。刚开始独孤杰还不明白,后来嫁到李家,她知道了这个本应君临天下的王的无奈。

独孤家的女儿命格太硬,自幼克父克母,却大裨益夫家。谁能娶两千金,必多子多福。独孤杰虽然从姐姐口中听的不少秘密,但大都烂在了肚子里。有时候她甚至在想,她的可怜姐姐是不是为了赵昊少遭点天谴才早逝的。独孤嘉聪慧,精研各种典籍,甚至还精通续命之法。她独孤杰不知一次地见到过姐姐在读。

所以种种隔阂,使那个在大兴城的姐夫与自己愈来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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