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葬以武立国,一直以来崇武弱文,武风昌盛,地杰人灵。
天葬一千零二十年三月,青云郡主威亲王拥兵自重,勾结妖魔邪道,不念帝恩,起兵叛乱,欲于天葬境内另建一国,此举一出朝野震动,国主赵天龙龙颜大怒,拍座而起,顷刻下旨:护国大将军摩云锋带兵三十万,即刻发兵青云郡,务必一月之内剿灭叛军,不得有误;如有延误战机,提头来见。
天葬一千零二十年四月,护国大将军摩云锋突然倒戈相向,归顺威亲王,并起并作乱,攻陷白云郡,青龙郡,瓢云郡,并于半年后兵临皇城脚下。
一时之间天下大乱,众生皆惊,国家瘫痪。
千钧一刻之际,天葬国背后三大宗门齐齐现身,派出宗门强者,入驻军队,诛杀邪魔,于天葬一千零二十一年一月荡平乱军,斩杀威亲王,剿灭祸乱源头。
天葬一千零二十一年二月,,玄武殿前,铡刀寒光闪闪,百万头颅落地,万湖血肉成海。朝纲清肃,奸人铸杀,天下定心。
……
天葬一千零三十一年四月。落霞郡,开阳城外龙虎山脉外围附近的一条幽静的山道上。
“哐当,哐当。”
一辆囚车在一队官兵的护送下扭扭歪歪的行走着,车轮转动间响个不停,入土半分,把泥地碾压下深深的车辙痕。
囚车里面坐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郎,身体单薄,眉清目秀,皮肤虽白皙却脏物点点,一破破烂烂的白色囚衣加身,使得他看起来万分落魄狼狈。
少年手脚都被粗大的铁链锁住,一双眼睛茫然无神,充满对未来的无望。
烈日炎炎,山道上静悄悄地无一丝风拂过,官兵们走了很久,心也开始浮躁,已经有人在抱怨了。
“王贵,这傻小子倒爽,像个大爷一样呆在车里,不用走路,倒让我们像仆役一样供奉着他。”走在前头的官兵摘下官帽摇着,希冀有一点凉风抚摸脸颊,又回过头望向囚车里的少年,不禁对身边的同僚抱怨道。
“哼,就是,不就是一个囚犯吗?杀了得了,还要送到外岛上劳改,有这必要吗。”王贵也是一阵腹诽,喃喃着嘴附和着。
这时他们后面走过来一个兵官模样的中年壮汉,甲胄加身,浓眉大眼,不怒自威,正是这次队伍押送罪犯的负责人,名张立刚。他皱了皱眉,不耐烦地道:“王贵,周三,你们两个是不是不想干了?叽里呱啦的。”
“不是,队长,这不是太累了,弟兄们抱怨两声吗。你老勿怪。”王贵听了这话吓了一跳,当即讨好道:“不过队长,这小子小小年纪的,到底犯了什么罪?听说放逐外岛的人都是让其自生自灭的。”
“唉!好吧,我正好知道就跟你们说说吧。”张立刚仰天叹了口气,又看了两人一眼,才又悠悠开口:“此子名骆白,父亲正是二品大臣骆云锋,前不久遭朝党攻击。镇国公旧事重提,说其与威亲王当年谋反一案有关联。国主大怒,派人追查。嘿,自然就早有圈套设下了。监察大臣查出骆云锋乃是威亲王的门生,受其提携过。”
张立刚讲到这里顿了顿这时他身边早已多出了几个兵差,显然大家都想了解情况。
他一停顿,众人就着急了,纷纷催道:“队长,怎么停了,快接着讲啊……”
“是啊,是啊,队长快说。别卖关子了。”
……
环顾一周后,众人的着急目光落入眼中,张立刚非常满意众人的反应,得意地笑了笑后,接着道:“威亲王叛乱一事毕竟过去多年,国主虽有点芥蒂,但还是不以为然,准备来个罢官就算了。奈何朝党势力太强,坚决要求对其铁锁加身。国主有所顾忌,就答应了。嘿嘿,结果骆大人下狱第二天就暴毙而亡。同时,监察官又从骆家抽出大量与威亲王当年密谋造反的书信。如此一来,国主虽半信半疑,但仍下旨满门扫斩,但对未满十周岁的人就网开一面,放逐外岛。”
“原来如此,此子可怜!”一老兵双眼浑浊,唏嘘不已。
“哼,其父有谋反之心,当杀其九族,以儆效尤。”
“朝廷之上,争权夺位,不则手段,对与错,又有谁分的清。”
……
众人听了,各种表情都有,望向少年的目光都不一样了。同情者有之,厌恶者有之,遗憾者有之,不以为然者有之。
少年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前几日还是衣食无忧,无忧无虑的官家弟字,今朝铁锁加身为死囚,境遇之大,当真令人感慨万千。自从家族被抄,家人被杀后,少年就再也不见欢颜,仿佛灵魂出窍,剩下的只是一具空壳而已。
前途未卜,此去何从,如雾一般缭绕在其眼前,小小少年,悲戚悲戚!
押送队伍有条不紊的行走着,再走两公里就出了这山道,到了开阳城了。
山道愈加寂静,旁边的草木像蛰伏的魔鬼,一动不动。
张立刚感觉有点不舒服,右眼跳个不停。
他想起一句老话“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莫非……
“嗖嗖嗖……”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想法,原本一帆风顺的山道上,破空声陡然大起,只见两边不远的杂草丛和灌木丛中射出了密密麻麻的箭矢,像雨点一样朝他们飞来。
“不好,有人埋伏。”张立刚当机立断,就地一滚,躲到囚车下,同时右手飞快地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横在胸前,凝神望去。这一下,不禁使他魂飞魄散。
众人中,数张立刚的身法最好,武功最高,乃是武师,在气机的感应下他反映及时,从而躲过一劫。
但士兵门的运气就没有这么好了,他们武功不高,只是武徒,对付三四个平民自是手到擒来。但在这密密麻麻的箭雨之下,他们躲闪不及,“嗖嗖嗖……”一下成了活靶子,活像刺猬一样身上布满利箭,惨不忍睹,纷纷倒在地上。
箭雨过去,灌木丛中涌出了十来个手持兵器,上下皆一袭黑衣黑裤的蒙面人。
“咦!囚车下还有一个。迅速解决了他。”为首的蒙面人看见囚车下还有一个活口后,恶狠狠的向众人吩咐道。
当即十来条黑影一晃,囚车四周立马被围个结结实实,车下的张立刚成为待宰的羔羊,危险到极点。
蒙面人缓缓走去,缩小包围圈,手中的利器寒光闪闪,晃得张立刚冷汗直冒。他知道包围圈一但缩小,自己身手再好也会大大受限,当即右手一拍囚车木轮,双脚往地上一蹬,“嗖”地一身从车底滑出,就到了一个手持铁棒的黑衣人眼前。
黑衣人只感觉眼前一花,一把寒光闪闪的剑就往他的喉咙迅速刺来,当下大惊,手中铁棒一挥,挡在前面,同时身体猛地一扭。
“噗”
长剑擦过他的肩膀,带出一瓢血雨。黑衣人大惊,差点见阎王爷,好在危机时刻他凭着战斗本能做出了正确战术,否则就不仅仅是肩膀受伤了。
张立刚一剑得手后,无心交战,就欲逃跑。他脚步一蹬,轻功展开,身体一下越出两丈,眼看就要掠出包围圈了。
这时他听见“嗖”地一声,背后隐隐有暗器袭来,速度之快,让他魂飞魄散,危机时刻,只能凭借本能的挥剑往后一击。
“乒”一声后,长剑应声而断,暗器不减来速,“噗”一声响,没入张立刚的心脏。
“砰”
张立刚倒在地上,脸色红润褪尽,惨白一片,嘴角淌血,瞬间失去全身力量。他艰难地抬起头来,很怒力的看向前面为首的蒙面人,苦涩地说道:“拈花伤人,武道宗师,阁下好手段。我死得不冤。”说完,又喷出一口鲜血,脖子一歪,彻底断了气。
“想不到此人是个武师,要不是老夫出手,此次未必可以得手。”黑衣人挑了挑眉,有点意外,随即吩咐道:“周龙周虎,你们两个打开囚车,跟我把那小孩带回黑虎峰交给帮主。其余人流下来收拾现场。记住,手脚利索点,不要留下痕迹。”
“是。”众黑衣人齐应一声,一哄而散,各司其职,一切井然有序的行动起来,动作之麻利有如军队。
……
半柱香后,现场空无一人。无论是官兵的尸体,还是路上的车辙,事无巨细,全被处理的干干净净,堪称完美!
风未来草不动,这里依旧很寂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