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重华坐在榻上,并不起身,席连城也没有办法进屋。
看着重华明媚的娇颜,虽然并没有勾起嘴角,可是眼底的戏谴还是让他觉得想要去蹂*躏*一番。
“让我……”
“嘘……”
席连城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闭了嘴,见雪色用手指了指后面,也明白了后面大概是有人,也压低了声音。
“让我进去。”
“为什么?”
“你……”
如果说为什么,他还真找不到什么理由,但是不进去他就这么吊着也着实难看,可是走了又真的很没有面子。
原本就冷黑冷黑的一张脸似乎变得都有些铁青了。对一个半大的女孩儿,他真的拿不出威逼利诱的那一套。
他对她不忍心,还真不见得她对他就不忍心。
重华就这么看着,她其实并不是无视了他。当她看见他纵身飞来的那一刻,她不可谓不心动,一个如谪仙般的男子,谁见了会不喜欢,可是谪仙往往又是那么的高高在上,高不可攀,她真的没有信心去接纳一个这样的男子。
回过神来,席连城的眸子里已经盛满了怒意,她就这么愣愣的出了神?是在想谁?还是透过他看到了谁吗?
“丫头,真的不打算让我进去吗?”
重华定定的点了点头,她就不信光天化日之下,他还真的就敢登堂入室了。
席连城光洁的额头上已经沁下汗珠,重华微微的叹了口气,她不能就这么的心软了,不然他以后还不定会怎么在自己的绣楼里来去自如,如履平地呢。
重生一世,名节什么的都不重要了,但是今生,她需要掌握一份主动权。
“你回去吧,光天化日的被人看见了不好。况且这是我的闺房……”
席连城嘴角一勾,甚是邪魅,重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席连城,也不由得呆住了。
“你的意思是,不在闺房里就好?”
在重华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带出了屋外,凌空而起,她一惊,紧紧的闭住了眼睛,本能的抱住了席连城的窄腰。却没有发现,席连城明媚的眼眸和盛满笑意的嘴角。
感觉到自己踩到实处的时候,重华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入眼就是那个窗口。再低头一看,两丈高的距离,让她有些眩晕,不敢再看,紧紧的用手撑住了右手边的树干。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听得话里已经有些许恼怒,席连城也不计较,只是悠然的坐在了树干上。却并没有放开重华的左手。
感受到一阵拉力,重华更是不敢动,想要抽回手,抱住树干,却并没有得逞。
黛眉紧蹙,贝齿轻咬着下唇,重华只气的想要将他踹下去。可是到底还是没有这么做,只能用一只手紧紧的扶着,给自己一些安全感。
“怎么,你就打算一直站着?”
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在他看来,只要是他想做的,他就要去做,本心而已,哪儿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重华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什么。想要坐下却真的不敢轻举妄动,进退两难之间,她也就只好站着,给自己增加一些底气。
突然却感觉到手指上有点痒,似乎有什么东西爬过,可那只是在树干的另一边,她却并不敢看,心里面一阵难受,动都不敢动了,刚想要求助席连城,却传来一声蝉鸣。
重华不敢迟疑,也不顾不得自己还站在掌宽的树干上,拼命的甩着手,却突然脚下一滑。
“啊……”
席连城觉察到不妙的时候,她已经要倒下了。重重的一砸,让席连城都有些气血翻滚,却不敢放手。
调匀了气息之后,席连城把重华放坐在自己的身边。才看到她刷白的脸,全身颤抖着,都有些僵硬了。左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都不敢松开。
“哟,我当肖小姐是多么的勇敢,原来竟被一只知了吓成了这样。”
重华哪里还有力气反驳,听见了只当没有听见。并不斜视,也不敢再用手抓着树干。
等她终于缓过劲儿来后,才觉得自己的手还包裹在一处温暖之中,看了一眼,才想要慌忙的抽回手。可席连城却并不放手。
“放开!”
“怎么,你还想再掉下去,如果我不抓住你的话,恐怕你掉下去,我就没有机会拉住你了。”
正巧,一阵风吹过,树枝都有些晃动,重华紧咬着唇,还是委屈的放弃了收回自己的手。
这都是怪谁,如果他不把自己带到这里,她还会掉下去,会如此害怕吗?怨恨的瞪了他一眼,他却并没有什么反应。
席连城并不想说话,就想这么静静的坐着就好。
蝉鸣声仍是不断传来,微风阵阵拂过,吹过两抹白衣乌发,显得那么唯美,却又和谐。
许是风不断的吹着,这里也并不觉得热,重华也渐渐的放松了神经,开始荡着腿,享受着酷暑里的片刻安宁。
她不知道,他就要押解粮草前去边疆了,他并不想说,却也想知道她会不会想念自己,会不会有一丝的不舍。
“哎……”
重华听到那声叹息,并没有回过头。却也在好奇着他到底在为什么而烦恼,或许是朝政之事,或许是军营之事,也或许是什么私事吧,但这些都不是她该过问的。
席连城到底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他的不舍,她或许都没有办法相信,他的爱是多么的浓烈,却无从开口。
“哎,你看池塘里的荷花都开了,我都没有发现。”
看着重华的惊喜,席连城也不由得被感染,看着那分红一片的池塘,心情也甚是不错。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突然的失态,重华还是慢慢的收回了手,变得一本正经,仿佛她的那只手从来没有伸出去过,那个喊着荷花开了的也不是她。
自欺欺人而已,席连城更是觉得好笑,这么小的年纪,难道不应该多一些天真烂漫吗?这样多累啊。
他心中怜惜,却也不知道怎么去保护,用什么身份,什么资格去出现在她的身边。紧紧的收了收那只握着手软的手,他只想攥的更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