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为难的看了看红玉,前世红玉就是陪在自己身边最久的人,她并没有什么好瞒着她的,可是她却又真的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了。
如何解说席连城为何偏偏就进了她的闺房,偏偏就拿走了她的肚兜呢。别说红玉,在自己看来,她跟席连城见面的次数也是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的,从何谈情呢,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啊。
如果真的要说,重华也就只能从昨天讲起,从那句玩笑说起了。
深深的叹了口气,重华也只能安慰着,说服着自己,事情就是这样的,她真的想不出还会是因为什么了。
毕竟席连城已经不是原来的席连城了,虽然面容无异,脾性无异,可是感觉却没有半点相似。两世的重叠,她只能将这一切仍想成是,幼时的相交,才让他如今还记得自己。
“红玉,我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但是我只能告诉你,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却又真的很复杂。”
重华把自己都绕进去了,到底是复杂还是不复杂呢。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避重就轻,一字一句的将昨晚的事情笼统的说了一遍。只听得红玉从诧异到震惊,再到心疼。她觉得以后千万不能让碧珠带着人值夜了,不然小姐就真出了什么事情她都不知道。
“红玉,我知道你对我好,不过这件事并不怪碧珠和秋霜,如果我没有猜错,她们应该是被做了什么手脚才睡的那么沉的。但是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对她们说起。”
红玉点头,她自然是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的,自己知道了就已经可以了,坚决不能告诉她们。可是那个来人,她就是想破了脑袋她也想不到会是孝廉王爷。
“小姐,你确定那人真的是孝廉王?”红玉还是不能相信,她不知道怎么去说服自己,让她相信那人确实就是孝廉王。
重华点点头,就是前世,她也不敢相信,孝廉王会对自己情根深种,今生她觉得自己没有怀疑的理由了。
“那小姐可是从说话上分辨的?”
席连城昨日是特意压低了声音说话的,如果单从声音上,她是不能确定是他的,可是从气息和直觉上,她并不怀疑自己的判断。但是她又无法对红玉说些什么。
“红玉,我并不是从声音上判断孝廉王的。你可记得昨日,我摔倒之时,孝廉王对我施以援助。那时,我们虽没有肌肤之亲,却也是接触到了,至少他身上的熏香我牢牢的记住了,平常人家使用不起那样的香的。”
红玉想想也是,小姐平时接触的人自己也是清楚的,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个孝廉王有点可能了,能说出那么轻薄之语的男子,又怎么就做不出什么偷香窃玉之事呢。不过,想到是孝廉王,红玉的心里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她能感觉的出来,小姐对孝廉王是有一些别的情绪的,她说不清,但是她敢肯定,那绝对不是厌恶。甚至是带了一些喜爱的,却又不纯粹。
“小姐,那孝廉王的确是没有对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重华的脸还是红了,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活了两辈子加起来,都要比爹爹的年纪还大了,怎么还是在男女之事上这么容易害羞呢。
“没有。”
红玉直觉她是应该相信小姐的,可是她又真的不放心小姐,毕竟她还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少不更事,或许对男女之事还是很模糊的。
“那那个登徒子为什么要拿走小姐的……小姐的肚兜呢?”
再怎么说,红玉到底还是女子,也只有二八年华,虽是一个下人,却也到底是女儿家,也只是听得下面的妈妈说过一些男女之事,却并不知道的很多。
“红玉,你就别多想了,或许是孝廉王一时好奇也说不定,毕竟他的年岁也不大。且不说他拿的是我没有穿过的,就是穿过了的,恐怕也是一时好奇,玩够了,也就丢掉了。那个肚兜上不是也没有做什么标记吗?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也许只是自己在吓自己,红玉也想开了许多,或许只是少年郎的恶作剧。倒是自己小题大做了,想着想着到底也是脸红了。
“那小姐可否让我看看你臂上的守宫砂?”
重华一怔,还是露出粉嫩的一截藕臂,一点朱砂分外耀眼。重华是知道,女人和男人过夜后,守宫砂就会消失的,这是她的贞洁,她自然也会珍重的。
“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红玉替重华放下袖子,拍了拍胸口,也恢复了往日的笑容。
“还好,还好,这样我就安心了。”
莞尔一笑,照亮一室芳华。
“好啊,原来你是想到那里去了,看来红玉是急着嫁人了?”
重华本来只是想要开个玩笑,可是却惊得红玉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小姐,奴婢曾在佛前立誓,这辈子红玉愿侍奉小姐左右,不愿嫁人,还请小姐不要敢奴婢走,奴婢以后再也不会多想了。”
砰砰的叩头声,让重华都有些手忙脚乱了,慌乱的扶着红玉,却偏偏拉不住她。无奈,重华也不拉她,只是站在前面,不怒自威。
“红玉,你可是翅膀硬了,不想听小姐我的话了。看来是我平日里太惯着你们了。”
“红玉不敢。”
诚惶诚恐的低着头,红玉的心里也是有些慌了。她从来没有听过小姐用这样的语气和她们说过话。不过,细细想来,以前她并不是这样的,院子里的丫头也没有一个敢没大没小的嬉闹。的确是小姐对她们太过宠爱了,以至于底下的妈妈们也不敢太过苛责。
“那还不起来服侍小姐更衣梳洗。”
忙点头应了是,红玉偷偷的擦了擦眼角,脸额头有些红肿都不记得了。重华也是有些不忍,却又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红玉,你要知道,我是愿意宠着惯着,才由着你们。”
红玉还是偷偷的擦了擦泪,心里面却是柔软的。小姐的脾气她是知道的,从来没有服过软,能说出这样一句话,已经是难得的了。而且她的心里并没有怨恨,如果不是肖府收留了她,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会过着什么猪狗不如的生活呢。
“小姐,奴婢都明白的。”
重华点点头,她并不是一个会打破僵局的人。她也知道红玉不怨恨,但是能做到这一步还是很难得的。
直到晚上,院子里的气氛都有些沉闷。大家也没有再到绣楼去做绣活,只是围着红玉坐着,一个个欲言又止的模样。
“哎呀,我忍不了了。红玉姐姐,是不是今天小姐惩罚你了,我去找她理论去。”
“回来!”
碧珠显然是被红玉的强硬和坚决吓到了,呆呆的站在那里挪不开脚步,也没有转身。
“看来还真是小姐平日里太惯着咱们了。无论小姐做错了什么,她都是小姐,我们都是奴婢,只有小姐挑我们的权利,我们没有选小姐的资格。
再说了,小姐哪里对不住我们了?我们可比小户家的小姐穿的用的差到哪里去了?
先不说是我惹了小姐生气,就是小姐无缘无故的打骂了我,我也是没有怨言的。我们做奴婢的就该守奴婢的本分,生是肖家的人,死是肖家的鬼。
你们可都听明白了?”
除了碧珠,春夏秋冬四人齐齐应是。而碧珠心里怎么想的,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