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总是飞逝,天气已经渐渐的转暖,草长莺飞,各色奇花争相夺目,连空气中都弥漫了各种香甜。
然而百花宴不日却就要举行了,罗素兰天天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兜来转去的,为重华配了衣服,又配头饰,忙的不亦乐乎。
重华多次劝阻都无效果,也就懒得劝了,安心的看着母亲为自己忙碌,虽心里有些难安,却也是难得的幸福,以前她还没有随母亲去参加过这样的宴会呢,所以母亲才会这么紧张吧。
“母亲,你就别忙了,你忘记太子的请柬上是怎么说的了?”
罗素兰终于坐在了桌旁,接过重华倒来的茶水,喝了几口却有闲不住了。
“娘当然记得啊,可是不让你披金戴银的,也总得体体面面吧,不能落了你爹的脸面。”
“是是是,不能落了爹爹的脸面,可是,爹爹本就是清流,难道还要让我妖艳的去给爹长脸。不但我不行,娘也不行的。”
罗素兰倒是想到了她给重华选中的衣服,忙让人去她房里拿了来。
重华看到第一眼,头就有点大了,上面是没有金丝银线,也没有东珠宝石,可是那颜色,她穿上就真成一朵花了,花里胡哨的。
“娘,你怎么能挑颜色这么鲜艳的衣服呢?”
捧着那身红色云锦的衣服,罗素兰觉得并没有那么糟糕啊,只是颜色夺目一点,又没有什么珍奇之物在上面。
“不然换一身吧,流云坊不是还送来几套吗?”
罗素兰想着那几套衣服,已经在心里坚决的否决掉了。
“重华,你还这么小,怎么就那么喜欢穿素色的衣服呢,可不行,那种场合也不适合那么穿。”
最终选来选去,还是在重华的强硬态度下,选了一身应景的鹅黄广袖衣裙,不显眼,也不过于清减。外搭了一条白色披风,上面绣着精致的山水,也是淡雅异常。
罗素兰与重华到达城郊花圃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很多人了,也难怪,谁让出门前罗素兰见重华的发饰太少,又硬逼着她戴上了两朵同色系的珠花,倒是耽搁了不少时间。
对于这样的场合,重华仍旧觉得心里面有些不太适应,只能跟在罗素兰身后,任她一一介绍。
林丞相的夫人沈英梅育有两子,却没有女儿,所以只是带了妾室的女儿,也就并未于重华多做介绍,只是想着她也经常跟着她爹过府中,应该也比较熟识。其他夫人倒是都有女儿,也亲热的跟重华介绍了。
罗素兰便也被她们拉去,只是临走的时候,还是担忧的朝重华看了几眼,并嘱咐她与各位姐姐好好相处。
只是在娘亲走了之后,那些小姐也就各自成伴闲聊去了,重华也自知现在她加入不到她们的队伍中去,而且,她也不太愿意加入,毕竟她跟她们是有所不同的。便也找了个亭子休息去了。
此时才往远处看,竟发现另一边竟全是男宾,有些胆大的登徒子也是三五成群,往这边望着。重华便也扫视了一圈,虽然早知道大家都不会盛装出席,甚至穿红衣的女子都很少,现在看来倒是有些惊艳。而重华这样的,便淹没在人群中了,并不显眼。
微微愣神间,却突然发现,园中似乎有些寂静了,想来太子恐怕也要来了。虽然太子也经常出入肖府,她还真没有见过,也就是曾经那个时候,在宫宴上远远的看过几眼,却并不真切。
但是重华入眼的却仍不是太子,而是太子身侧的人。一身白衣,玉带金冠,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比以往少了些阴郁,多了丝明朗。但通身的气质却更加疏离,摆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
似是感受到有人在看他,席连城也是在找寻那道目光,重华惊惧的回头,装作与红玉说话。不过再回头时,一切如常,想来是自己多想了,那么多人看他,他怎么就正巧注意到自己的呢。此生定然不同。
如果这次重华没有来参加这百花宴,或许心中还会有几分牵挂。可是来了,又看到已经明显不同于往昔的席连城,她不想再去破坏这份平静,也不愿去打扰他的清静。
“这次终于见到太子真人了,真是英俊潇洒,**倜傥,我要醉了。”
“哪儿有那么夸张,你没看见孝廉王那如玉的脸庞,那才是让人着迷呢。”
一时间,拥护者已成两派,一边说太子英俊潇洒,一边说孝廉王飘逸冷峻。可是在一个人到来后,却有了很大的改变。
刚才还争执的面红耳赤的小姐们,突然都噤了声。重华也像那个祸源看去。果不其然,还是能引起轩然大波,真真可惜了那一张脸。
席连驰很满意此情此景,他就是要让他们都看看,他比前面任何一个都优秀,他虽然不知道太子到底玩的什么把戏,不过,但他却是不想输给他一分一毫。
唇边挂着温柔的笑意,只是重华却单单的转回了头,她们如果要走近他的话,恐怕就会发现,他满身的脂粉气吧。现在想来,不管是假作真时真亦假,还是怎地,那种味道都很讨厌。
“我要推翻我刚才的说法,原来太子不算什么,二皇子才是最好看的一个。”
“我也是,早知道刚才我们还争辩什么?我也是醉了。”
已经坐上高台的席连清似乎并不介意,这个弟弟抢了他的风头,依旧风淡云轻,淡淡的看着席连驰走近,坐在他的下首。
也是,他们现在也根本就没有必要争吧,无论再怎样,他依旧还是太子,他也依旧还是二皇子。争无可争。
太子都已经就位,众人也就不敢再多做闲聊,悄悄的归了位。
罗素兰找了半天,才找到自家女儿的所在,对于她独自一人也并不觉得奇怪,毕竟第一次来,跟别人也不好相处,她能理解,希望多来几次就能好吧。但心里更多的却是心疼,搁在以前,有这样的情况,她肯定会立马翻脸走人的。现在,她却偏偏忍着,罗素兰只觉得心里面一阵阵的酸,却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安慰,只紧紧拉了女儿的手。
重华也回握着母亲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她也不能分了心,相信马上好戏就要上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