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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衣。”
白泽的声音蓦地出现在身后,我不知所措的转身,油灯擦过画面,滚烫的温度另画中的一抹白色变得昏黄。
白泽的神情依旧淡淡的,他轻轻的挑起我耳边的发,温润的手掌握住我的手,他说:“非衣,放弃吧。”
我抬头看向他,漆黑的眸子依旧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我愣在那,久久也未言语。
那古寺,对我来说很重要。
很多年以前,在我的梦里,有一只雪白的兽,它居于一座古寺的壁画上,那画,画着从古至今的故事,我瞧得最清晰的,是我们猎妖一族的历史。
我似乎也在那画中,我踩着那兽的背,周身环绕着五色彩云,我看不到我的表情,只是安逸的画面里,我似乎很难过。
在家族的故事里,我活过两次,一次是出生,还有一次是族落衰亡的时候,那些过往,我却忘了,就像在孟婆那里喝了孟婆汤一样,前尘往事,皆忘的一干二净。
白泽的手缓缓地放下,他修白的指间多出一本书来,他弓着腰,双手递给我,我愣愣地接过。这种恭谦的递物方式,让我觉的,我似乎从未和他有过交集,那种感觉,就像一个黑白分明,不愿与我有太多交集的人在和我逐渐拉开距离。
或许,我们注定不能放下彼此间的执着。
他的脸隐在昏暗的光晕里,我翻开了描摹着上古文字的古籍,淡淡的墨迹,我确是什么都看不懂,直到最后一页,我瞥到了传说中的古寺,云雾飘渺,白雪相覆,没有佛,没有钟,只有一堵空白的墙壁。
“放弃吧,非衣。”
白泽的叹息声在漆黑的书阁中回荡,陪衬着我的落寞。
我攥着古籍的手终是松了。
我拜访这里三次了,白泽第一次让我放弃,我提了灯,转身,慢慢的走进黑暗。
“非衣……”
他轻声唤住我,忽的抬手烧了那张图,那张他站在雪原里的图,我的心莫名的难受,我一把推开他,眼前飘落的,却已是灰烬,他的眸子依旧清亮,只是唇抿着,许久不说话。
“白泽,你疯了吗?”
“裴,这次,你要好好的活……”
我的手变得虚幻,白泽的身影模模糊糊的消失了,我伸出去的手,在黑暗中消散,我的耳边是白泽留的一句:裴,你要好好的活……
原来,我曾经的名字是裴……
还记得我的眼前,血雨混合,而我却在遍地的尸体里活了下来。
我闻着可怕的死亡的味道,目光四处张望,我好像要找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可是,我忘了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