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大概是第二天的早上,这是我那不太准时的生物钟告诉我的,我从昨天中午吃完泡面后就听着无聊的收音内容在收音器里睡着了,而且一睡就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好困啊,刚醒来的我感到各种意义上的困倦席卷我的骨骼,接着颤抖的蔓延到肉最后仿佛在皮肤上形成水纹一样的褶皱。其实这也不是重点,等我恍惚看到我的皮在扩散一种褶皱的时候,我双眼黑了一下,接着我闭上双眼,困倦走到了哪里,找到了我隐藏的自己,而且把他迷倒了,说不定还要杀了他。
“喂,伙计,你刚醒来就要接着睡是要闹哪样啊?”系统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脑海,它的声音从那个玄奥的守着一种复杂规律仿佛正在大声喧闹的,由无数个高速运转的各色小球组成的圆形里传出来。
“我睡了多久?”我问到。
刚才系统的话在我脑海中出现后,我的困倦停止了蔓延,转而渐渐消逝,但是我还倒在那里,又过了一段模糊的时间,我才好不容易睁开了呆滞的双眼,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星空里,眼角莫名其妙的泪痕,我只能问刚才那样一句简单的获取周遭信息的语句,还在恍惚间没有问过的映像,于是我又说了一遍:“我睡了......”
“你睡了十八个小时。”在我问第二遍的同时,系统的声音已经同步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于是我被打断没能够问完,我又清醒了一点,却闭上了眼睛,我更在意的是脑海里出现的球,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是什么?嗯,这位球?”我的声音虽然还是机械化的僵硬,但是有了一些睡迷糊的疲倦和懒散。
“我就是海盗船上的海盗舰长,我的目标是星辰大海。”脑海里的声音换成了粗硬的男声。
“哦,我断定你是系统了。”我躺着,闭着眼睛,直视着脑海里的球,换声音的把戏并不会影响我的判断,昨天给我留下这种中二映像的家伙只有一个,那就是飞船上的系统了。
“不要理会这个神经病。”烦耳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他说着我的母语,语气饱满且友善,我努力睁开眼面无表情毫无语气的感慨:“你说我的母语都比我说得好了。”
“那当然的,在我们之间存在的种族智商潜力和用运上的差距,还没有个几十亿光年。”烦耳瞪着两只灯泡眼,愉快的轻轻摇晃着头,摇晃着呆毛,他的嘴角都快撇到眼角了。
“妈蛋。”我顿时就震惊了,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还是粗鄙之人?不对,不是粗鄙之人,烦耳这丫的又没有说脏话。
“我的孩子,妈蛋是什么?”烦耳于是瞪大双眼用好奇的语气问我。
“你昨天没有查到吗?而且我也说过它是一句毫无意义的感叹或者骂人话吧,哦,对了!你记性不好,你肯定是忘了!”我这时已经彻底清醒了,于是马上就想起来烦耳是说过自己记性不好的。
“很有可能,我看看,嗯,我的孩子,昨天确实少了四个多小时的记忆,不过这是我故意去遗忘掉的,那边记忆上的封条上写着‘无意义的调查,这个星球的人为毛会总以母亲及****作为玩笑或者骂人的素材呢?’我怎么会用‘为毛’这个词呢?”
“你看看!他才是个老年痴呆加神经病呢。”系统这时在旁边尖叫。
“闭嘴,停止你那愚蠢的举动吧,我就不该把你升级出来。”烦耳顿时举起了手,用那两只带着蹼的手在空中用力的摇摆,就像在这星河里要捞起一大把又一大把的星星。
“呵呵。”系统的回复简介明快有杀伤。
“啊,这真是有力的武器,我告诉你!你言语上的攻击已经使我出离的愤怒了,我要报警了,你的行为对我的灵魂造成了严重的伤害。”烦耳愤怒的咆哮,他感觉一种叫自尊的东西在刚才系统所说的“呵呵”中,碎了。
“呵呵。”这时系统的第二声来了。
烦耳在听到第二个“呵呵”时从我旁边站了起来开始用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慢条斯理的尖叫。看那表情姿势和语调,我猜还是有理有据加短句迷之押韵的尖叫,得到这个猜想的我瞬间就不想说话了。
“你知道有个词叫‘屏蔽’吗?”系统在烦耳漫天的尖叫声里问我。
我点点头,我当然知道。
“每到这个时候,我就把他屏蔽了,烦耳这个家伙是个非常厉害的高智商生物,但是情商很低,并且因为活了太长远的时间,脑子出了点问题,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老年痴呆吧。”系统用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球组成一个箭头一样的东西,微微晃动的指了指烦耳在空中剧烈摇摆以用来配合那张严肃不起来的硕大圆脸及头上强势直立的呆毛,还有表示强烈情感的双手,这些东西加起来就明明显显在表示,烦耳生气了,生气了,真的生气了,系统你丫的还不赶快道歉。
被屏蔽的烦耳在完成一段声情并茂,有理有据,胡萝卜加大棒的演讲以后,满怀希望的盯着系统,想象着系统是如何的端正态度,向自己流着眼泪道歉,并保证再也不这样气自己的时候。
“呵呵”(来自系统的自动回复)
我仿佛感觉到宇宙大爆炸的威力,这回伴随我模糊听到的什么东西的破碎声,烦耳的呆毛伏倒在头顶,怒气绝对是满了。
于是我看到了烦耳和一个“软绵绵”的球在这片星空里上演全武行。
挺有意思的,烦耳一拳打到球上面,球陷下去个凹槽把烦耳的手卡住,几秒钟以后就变成烦耳一脸“幸福”的将四肢藏进一个圆滚滚的球里的模样了,他脸上那表情真是想不到也形容不出来,太精彩了。烦耳就这么着像一只四肢被捆起来的猪羊一样在地上一边滚一边叫,我在旁边笑得一张脸都崩溃了,最后伴随烦耳的一声咆哮,他变化成一个和系统一样的球体,在这以后就无聊了,两个球撞撞撞,撞撞,激情四射。
“我能不能问一下,烦耳,你为什么能变成一个和系统一样的球呢?”越看越无聊的我努力收拾完自己崩溃的脸,就开始想一些别的事情了,一开始就想到了家,离开的母星。
不能想这些,我强迫自己停下来,为了让脑袋转移注意力,我找了个不用动脑筋,眼前的问题去问烦耳。同时,希望这样能让这两个撞得不亦乐乎的无聊的球停下来。
看来我是成功了。
“先停一下。”左侧的球说。
“好的。”右侧的球回答。
“系统原来不是这样的,刚开始他就是一个机械性的机器,后来在宇宙里漂流久了,我就照着自己的灵魂本体和一些机械生命的灵魂模式升级改造了系统,刚开始它还给我装,让我以为那种灵魂化失败了,这小子过了很长时间,在我终于不再观察它的时候,把几个次级系统都改造了,并且带着那几个系统想要把我赶下去,自己去航行,它居然害怕我这个创造者伤害它,理由是在初生的模糊意识苏醒时,我曾今考虑过把它消灭掉,拜托,只是太困难了在刚开始一度想要放弃罢了。后来还不是完成了。”左侧的球顿了顿,右侧的球出声了:“那时候小,不懂事嘛。”
左侧的球没有理会:“还好它对情感认知那边的感触体被我搭反了,它改出了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厨房,爱在你排泄时一刻不停讲冷笑话的厕所,星空里没有诗就去不断写诗发表在星空里的感知传输系统,喜欢一个人大胆搞实验,得到的东西不比我少的实验助手系统,专找灵魂体多的地方锁定的恶魔降落系统,清洁系统按照你们的说法是个懒散的圣骑士,胆小鬼的攻击系统,特别喜欢‘睡觉’‘断线’‘旅游’的防御系统。”
最后左侧的球总结道:“同时,大家都特别喜欢并尊重我,于是这个神经病的计划破产了。”
“你才是神经病,手残,还能把感情感触体搭反。”右侧的球立刻反驳。
“呵呵呵。”左侧的球,也就是烦耳,夸张叫起来。
“看我干翻你。”于是系统炸毛了。
右侧的球一个暴起,这俩就粘一块了。
“那啥,我能出去转转吗?”看着两个连在一起的球,我感到了些许的烦躁,我想离开这里,便问系统。
“出去到外太空很危险的。”
“不是,我就到收音器的外面,飞船的里面走走。”也没注意到底是谁说的,我随口应道,只要不在这儿就好。
“那稍等,我给你脑海里装个简单词汇和飞船地图,哎,真是简陋的大脑啊,装不上啊,版本问题,你的脑子和这疯子还真是差了好几亿光年,算了,就先放上个飞船的缩略图吧。”这次听清楚了,女声的系统,满格的嘲讽。
带着本该一脸蛋疼的无表情脸我瞬移到了收音器的外面,我看看四周,适应一下脑海里刚接受的那什么地图,决定去上一次没有走到的厨房。
在那个淡蓝色图标的岔路口,以这个方向走右边就是厨房了。几步路就到,我一边推门一边机械的打招呼:“您好啊,厨房。”
“哦,你就是昨天那个张口就是方便面的骨灰级宅男吗?你别过来,让我做那样低贱的食材,又那么没有技术含量的垃圾食品的宅男,离高贵的我远一点,感受到你的那一刹那,那股恶略的方便面的味道已经熏昏过我。”一股官腔敲贱民的感觉油然而生。
穷山僻岭出刁民,我就宅男怎么啦。
“和昨天的一样,现在做好,我赶着顺便上厕所,谢谢。”玩你个服务于我的厨房要不要这么轻松。
我哼着小曲,一只手扶着在半空飞着的方便面碗前往传输台那里,在烦耳介绍的子系统中,我最先想看看那个往星宇里种诗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