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中,无声无光,又不存一物。万古以来,仿佛都是那样空虚,如一片死地,没有生命。
在这平静之下,却有无数的空间暗流密布,搅动着空间的秩序。
突然,虚空的一个角落,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万古空寂的虚空终于有了生命的出现。
但是奇怪的是,人影在这磨灭一切的虚空之中却并无泯灭的迹象。
近看,那人影身周围绕着一层单薄的紫光,隔绝了虚空的力量侵蚀那人的身体。
只见这个人头发半黑半白,脸上相貌虽然是正值青年,但是面无血色,仿佛是死去尸体。
而事实仿佛也正是如此,这个人在紫色光罩的包裹中,仿佛是一具尸体一般,动也不动,只在虚空变动中不断变幻位置。
虚空之中,并非一片死寂,除了虚空本身的危险,空间乱流也不时擦过光罩。总在这时,身周浮现莹莹紫光,狂暴无比、能撕碎一切的空间乱流顿时变成了温顺的小猫一样。
就这样,紫色光罩护身,再加上紫色流光定住空间乱流,虽然时间不断过去,但是那人始终不受虚空的侵蚀。
但是,虚空无穷无尽,而紫光终究力量有限。
不知道多少时间过去,在无尽的虚空磨砺中,紫光越来越淡,再继续,紫光几不可见,只有几乎贴在身体上的薄薄一层,几乎下一刻就要被虚空连光带人一起吞噬,泯灭其中。
………………
“呵呵,实力呐…这个世界,没有实力,连一坨狗‘屎都不如,至少,狗‘屎还没人敢去踩!”肩膀轻轻的耸动,少年那低沉的自嘲笑声,带着悲愤,在山顶上缓缓的徘徊。
双拳紧握,牙齿紧紧咬着嘴唇,任那腥甜在口中扩散开来。
想起白日所受的侮辱,声音犹在耳间回荡,声声刺骨,句句诛心,不停的折磨少年人的心智。
“我不甘心!”
双拳不断打在地上,土石翻飞,只留下了一个坑。
“贼老天!凭什么我天生就是废物,经脉尽断,不能修行,为什么!!!”
突然,旱地惊雷,天空无数雷霆劈下。
心头一惊,难道苍天有灵?这是降下雷霆劈死自己?
心头一惊非同小可,少年顿时抱头鼠窜,顾不得伤心情绪,一切以保命为准。
“贼老天,我不过是骂了你两句嘛,就这么狠,要降雷霆来劈死我?贼天……”
“凭什么那群混账天资过人,得家族偏袒?”
“我不甘心,我绝不甘心只是一个废物。”
一道雷霆劈下,似警告,落在少年身边不远的百年苍松上,一顿“噼里啪啦”的声响后,大树竟然在无数蓝白光芒中泯灭,原地再看不见那棵苍松的影子,顿时冷汗涔涔。
“……”
沉默片刻,带来的是更狂暴的怒火。也不知道怎么的,以前遇事选择明哲保身此刻却毫无畏惧。反倒是一股暴虐之气在心里升起,随着呼吸就要喷出来。
脚下逃窜的脚步一止,反身怒视那那雷霆密布的天空。
面对这天地之危,少年脸上惶恐不翼而飞,遥指那雷霆深处。
“贼老天!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怕?做梦!”
几道道雷霆再次落下,劈在周围,见此少年并没有再被开先那样吓得抱头鼠窜,反倒是笑了起来:“哈哈哈……你怒了。”
笑的眼泪都要飞了出来,“我天生经脉尽断,都说勤能补拙,修行无功而受尽屈辱,凭什么?凭什么!”
天空中无数蓝白色的雷霆中,突然出现一道粗如小儿臂膀的紫色雷霆,缓缓落下。
但是缓慢只是视觉上的错觉而已,几乎只是片刻,紫雷就已经到了少年的眼前。
不知为何,面对这道紫雷,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一种心悸的感觉。刚想躲避,却发现只是一个念头紫雷已经到了眼前。脚下用力,移动身形,便绝望的发现紫雷几乎是照着自己身形落了下来,躲避也不能。
雷霆似缓更疾的照着少年身形落下,不出意料的话,下一刻少年就会便会被紫雷打的形神俱灭。
突然,半空出现一个黑色的幽深通道,深不见底,吞噬一切,就是光线也不得逃脱。
正在少年目瞪口呆的时候,黑色通道吐出一物,瞬间通道再次清凭空消失,消弭无痕。
此刻紫雷落下,正好击中那物。
想象中的瞬间毁灭的情景并未出现,在打中那个物体的瞬间,带给他恐惧万分的紫雷竟然与那个物体僵持不下。
一时,紫雷竟然前进不得,宛如实物一般,被物体阻拦了下来。
须臾,紫雷竟然出现后继无力的样子,在他目瞪口呆之中散作无数光华,钻进那个物体中。
紫雷消失,悬在半空的物体也砸在了地上,掀起尘土。
心中一悸,整个身躯都仿佛空虚起来,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人拿去,也知道如何填补,只是又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咕咚!”吞咽了几口口水,几乎是不停的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这才战胜了心里的恐惧。蹑手蹑足,进两步退三步,磨磨蹭蹭了半天才来到那个东西面前。毕竟,他也想知道能抵挡那恐怖雷霆的是什么东西。
“咚咚咚……”心脏不争气的狂跳起来,几乎快要蹦出胸膛,连脸上也因为充血而红了起来。
一步两步,离得越来越近。
在月光的照耀下终于看到这个东西的底细,这哪里是什么东西,这分明是一个人。
知道不是什么诡异东西,顿时心里的恐惧便消了大半,小心翼翼的挪着步子凑上去。
离得近了,借着月光照明,终于看清了这个人的模样。
头发半黑半白,看其面容当是青年,但是一些细微之处却多了皱纹。面无血色,仿佛是死人一般。毫无血色的右手拿了一把薄如蝉翼的长剑,身上一身青衫千疮百孔,许多地方已经看得见其中身体。
不有得一个激灵,打了个寒战。
今天的事情太过诡异,推翻了以往的认知,几次游走生死,若非命大,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壮着胆子,探指伸向这个人的鼻孔下方。长舒了一口长气,还好还好,虽然气若游丝,但是还有一息尚存。
思索片刻,权衡利弊之后终于决定把这个人带回自己住处。
一下决定,便立刻行动起来。把这个人负在身上,背向自己住处。
“……轻鸿……”
这一声宛如惊雷,他还有意识?吓得少年身体一僵,手上力气消了大半,差点就把身后那个人摔在地上。
“……轻鸿……轻鸿……”
在听到几声普通梦吟一般的声音,终于回过神来,这是执念太深?
也终于可以放心带回身后这个人。
虽然背负了一个人,少年的身影却不显紊乱,速度不慢,照着山下跑去。
山脚下不远处就看到有一座小院落,离得近了才看见其中一扇大门已经不知去向。
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几个小仆役。
见见的下巴上飘着一绺山羊胡须,身形挺拔,穿着整齐,也有个人模狗样的样子。
看到这个人心里一沉,暗叫一声“不好”。今天变故太多,心情激荡之下竟然忘了查看情况,刚想找个草丛一躲了事,发现那个人眼中一亮便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
果然,“给我站住。”一声高喝,同时又快步行至少年身前,几个呼吸就到了少年身前。
“原来是二管家,不知有个吩咐。”眼见逃不过去,只能乖乖站住。
捻着山羊胡,心里得意非常,还好自己眼尖,不然岂不是要他躲过去?
“赵昊你小子倒是好胆,遇见我还敢跑。”
“不敢不敢。”忙陪着笑,不停恭维,“二管家功力通玄,我哪敢在你面前耍花招……”
好话不停的冒出来,听的二管家是全身舒泰,心里直痒痒。
“好了。”宽容的一挥手,“我这次是为传大夫人的命令而来,我赵家不养废物,即日搬去杂役房,与仆役同吃同住、同劳同得,不得耽误。”
轻描淡写,三言两语便定了少年的命运。
闻言,少年脸色巨变,压抑着火气,“我凭什么搬出去!”
“已经说的清清楚楚,我赵家不养废物,既然你不能修行,那就该把你住的地方让给有能力的人。”
十指握拳,捏的“嘎吱”作响。
“怎么的?还想动手?”瞥了一眼,不屑一顾。
就是这种眼神!就是这种眼神!指甲陷入手掌而浑然不觉,气急反笑。
“这座院子是当初我父母所建,没有话费赵家一分财力,如今父母无踪,应当是我私人财产,即使是大夫人也无权让我搬出去……”
“我管你是谁所建,今天如果不搬出去,我打断你的骨头,让人把你送去杂役房。”毫不理会那些“废话”,毫不在意的说出威胁的话。
浑身发抖,并非是惧怕,好男儿绝不惧怕小小威胁,这是火气淤积,堆在胸口。
“对了,你身后的那具尸体早早埋了,免费污染了我赵府的空气,惹得他人不适。”
突然,他眼中一亮,“好东西。”
伸出一个枯瘦的手掌,曲指称爪,还没等少年反应过来,已经到了胸前。
心头一紧,脚下施力,步法施展,顿时后退开来。
“雕虫小技。”二管家也施展步法,手也不收回,如影随形的跟着少年,而且比他更轻松,少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二管家的手爪抓下。
片刻间,却并没有疼痛袭来,奇怪看过去,原来他的目标并非自己,而是自己背上的“尸体”手上的那把长剑。
剑光寒,冷如月。
无声无息,二管家的人头高高飞起,鲜血飞溅三尺,身体倒下。
“咚!”人头砸在地上。
二管家死的没有任何痛苦,只在一瞬间他的头颅就搬离了他的脖颈,上一刻还那般强势,下一刻便成了一具死尸。脸上的表情还停留在将要抢到宝物的兴奋,眼睑还未阖上,到死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有赵昊感受到刚才自己右边臂膀微微感知到变动,其余的也是如同二管家一样无知。
至于就在院门几个仆役早已经看呆了。
“啊!杀人啦!”
忽的一下子清醒过来,大叫一声便向着远方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