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吃饱喝足后,已是将近凌晨,此时明月高高挂,晚风拂塘柳。
江星迈着微醉的步伐迎着晚风在前方大声吟颂:“天朗日…清,和风…送闲,可叹那……可叹那……,唉,可叹那什么东西来着?”
江辰今晚也喝了不少酒,只比江星略清醒一点,但走路也有点踩棉花的感觉。月光照在两兄弟身上,在身后拖了两道长长身影。
酒精把两兄弟的警觉性降到了最低点,丝毫没有发现他们身影后面,有两道黑影快速闪过,远远跟在他们后面……
数天后,在华海横南山的山谷里,一个四十多岁穿着上官白色劲装的中年人带着一个老头在山谷里向南走去,身后跟着两个小弟。老头的双手被反剪绑在身后,嘴角有鲜血流出,但依然腰杆挺直,步伐稳健,丝毫不像是即将赴死之人。
老头看着前方,问身后:“上官云山,上官云风近来可好?是不是经常做噩梦,有没有梦到我儿向他索命啊?哈哈哈哈!”
过了半晌,身后冷冷回道:“庄主一直很好,而且庄主是个念旧的人,时常怀念曾经的故友,由于怕你过早仙逝,所以特地派我来请你去山庄叙叙旧。”
“哼,我看他是想套出赤霄剑的下落吧。赤霄剑早已沉入大海,你们上官家不是神通广大吗?那你们尽管去捞吧,哈哈…”。
话未说完,就一阵剧烈咳嗽,咳出一滩血液。“呵呵,那本来就是我们上官家的东西,若不是上官夫人盗剑,剑怎么会在你们江家?”
“我女儿怎么样了?”老头急切的问道。
“她?你到山庄不就看到了,呵呵。不过我劝你最好少说话,免得加速毒血攻心,我可没有解药,暴尸荒野可就不好了”。
两人正说着话,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风扇转动的声音和发动机的轰鸣声,只见一架直升机从远处飞来,眨眼间已飞到众人面前,稳稳的悬停在众人前方。风扇的巨大风力把下面卷的尘土飞扬,众人皆手捂口鼻,过了许久才抬头看向机上来人。
只见舱门处站着一个国字脸,带着墨镜,身穿绿色军装,肩章两杠三星的中年人,上官云山看清此人后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云山兄,多年不见,没想到一见面就看到你绑架一个老人,南岳上官家真是越来越没落了,怎么净出你们这们这些鸡鸣狗盗之徒。”
上官云山听了他的话并未生气,眯着眼睛向上看去:“呵呵,宇山兄,我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怎么,你是来阻止我的?”(为方便阅读,以下江星爷爷都以“江爷”称呼。)
“世人都知徐江两家世代友好,而且徐将军近来也甚是想念江爷,所以特地让我来把江爷请去。”
徐宇山说完摘下墨镜,眼睛动也不动的看着上官云山,一双剑眉加上两只杀机隐现的眼神,再加上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注定此人生来就是一位军人,此时站在飞机上犹如一座山般任你天崩地裂我自巍然不动。
上官云山站在下方,气势已经低人一头,但也不见有所畏惧,两眼冷冷迎上上面的目光:“这个人我要是非要带走呢!”上官云山咬着牙说道,同时他身后的两个小弟伸手向后腰摸去。
“嘭!”上官小弟刚掏出枪,徐宇山已经把枪从枪袋里掏出并一枪正中其中一个人的眉心。
“最近收到线报,有一批恐怖分子潜入华海市,上级命令我团在此实弹演习,随时准备应对不法之徒,如果有谁长的像恐怖分子,走路像恐怖分子,行为像恐怖分子,那他就是恐怖分子,可就地击毙!”
话说完,只见山谷四周呼啦一下站满了身穿草绿色迷彩服的士兵。徐宇山无所谓的把枪放回后腰枪袋:“刚才那个拿枪的我看就是恐怖分子,这里除了我的兵还有谁拿枪的,就地击毙!”
上官云山这才把身后小弟的枪压下,看着直升机上的徐宇山:“呵呵,宇山兄,既然徐将军想念旧友,那我岂能不成人之美?你们把江爷带走吧。”说完把江爷“用力”往前一推,徐宇山并未发现他背后的动作。
“呵呵,识时务者为俊杰,代我向上官云风问好。”说完,直升机呼啸着压着上官云山头顶盘绕一圈,带着江爷直向山顶飞去。上官云山在下方看着飞机飞过,笑了笑,然后带着小弟迅速离开。
山顶上,有一处小广场,平时只供游人在此欣赏山间美景,广场中央有一棵古树,古树枝丫上挂满了人们祈福用的红色布条,树下有一石桌,徐立东将军此时正独坐在树下,身上穿着绿色陆军军装,肩章底边两枝金色松枝捧出两颗金光闪闪的五角星。坐在桌边石凳上犹如一口古钟般岿然不动,虽已年过六旬早已退役却仍然威风凛凛,一双浓眉大眼,不怒自威。
不一会儿,直升机带着江爷出现在广场上空,待飞机停稳后,徐立东亲自走到飞机下方,扶江爷下了飞机,江爷此时已面色发青,脚步虚浮,冷汗涔涔而下,徐立东正要向手下发怒,却被江爷拦下:“别怪他们,宇山做的…做的很好,徐家有此虎子,徐家…幸甚,徐家幸甚啊!我已毒血入骨,活不久了,我希望临死前见见…我的两个孙儿,立东兄能否帮我?”
“宇山,快去把江星江辰两兄弟接来!徐立东立刻下命令道。
“是!”徐宇山接到命令后立刻带领几个人驾驶直升机往华海一中飞去。
扶江爷到亭子里躺下后,江爷已咳嗽不止,每咳一声都能咳出一口鲜血,似乎五脏皆以受损。徐立东见此情形立马大喝:“军医!快把军医叫来。”江爷摆摆手:“立东兄,别叫了…没用的,上官家…本就没想…放过…我们江家,我死了不要紧,可我那…两个孙儿…立东兄,能否…帮我…照顾…他们?不要让…上官家…伤害他们。”
“好好好,老江,快别说话了,我不会让上官家伤害到他们的!”
“多谢…”
用不多时徐宇山就把两兄弟带了回来,当两兄弟从飞机上看到爷爷躺在那时,一下飞机就直奔爷爷而去。
“老江,你的两个孙子来了,有什么话慢慢说,说完,徐立东强自闭上了眼,转身向远处走去。
军人流血流汗不流泪,徐立东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整个人仿佛都老去好几岁,祖辈数百年流传下来的友情,至今已如亲兄弟般情深,这一转身,这世的兄弟情缘只有来世再叙了。
“爷爷!你怎么了?爷爷…”江星江辰齐齐扑倒在爷爷怀里哭喊道。爷爷抚着两兄弟的头:“不要难过,你们是…江家子孙,不要…流眼泪。”说着伸出大拇指擦去两兄弟的眼泪,自己却流下泪来,眼里充满深深的不舍。
“以后…遇到…事情…你们…兄弟俩…商量…解决,解决…解决…不了的…可以…找你…徐爷爷,或者…去找…刚才…接你们…的…徐叔…。”
说着吐出一大口黑血:“爷爷!”兄弟俩抱着爷爷大声痛哭。
忽然,江爷紧紧握住江星的手,似要使尽全身力气一般,对江星说:“赤霄剑…在…在长白山…天池,待你…兄弟俩实力…能与…能与上官家…匹敌时,方可取之,切记…切记…切记…。”说到最后,已气若游丝一般,话还未说完,就永远闭上了双眼,眼角一滴眼泪如断线的帘珠般流淌而下。
兄弟俩见爷爷许久没有说话,于是抬头看向爷爷,发现爷爷早已驾鹤西去。顿时,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夺眶而出。
徐立东和徐宇山此时也赶了过来,看着昔日战友渐渐冷去的身体,也不禁脱帽肃立,军人没有眼泪,有泪也流在心里。
此时,山下传来一阵童声歌谣:“这里是我的家,这里有我的爱,爷爷说过的故事,我会把它记到心上来,青山一排排,油菜花遍地开,骑着那牛儿慢慢走,夕阳头上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