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夜,实在是一个美好的夜。
离小岳回到松吟阁的时候,他的离妈妈十分落寞地看着一桌好菜。
桌上杯筷两套,显是刚才有人在这喝过酒。
离小岳知道,能在楼上喝酒的,并不多,而经常来的,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天一龙。
天一龙在离小岳的眼中,就好像狗皮膏药一般,总是黏着他的离妈妈,这行为让他讨厌得不得了。
但是今天晚上,似乎是离妈妈邀请他来的。
因为,今天桌上,有离妈妈的女儿红。
古人有酒,名曰女儿红。
离月的女儿红,是在离开村子的时候酿的,她想以后要是思念父亲与村子的时候,总有得喝。
但是一忙就是十六年,古人的女儿红正好是女儿出嫁的时候,而她的女儿红,却是……
本来如狼似虎的年纪,却要忍受着,别说一个女人,就算一个男人或许都受不住。
看着落寞的离妈妈,离小岳竟鼻子有些发酸。
绝美的月光,散撒在离月的身上,离小岳却是越看越心酸。
楼下已渐渐散场,只有寥寥几声斗酒上传上楼来。
离小岳终于走向他的离妈妈,坐在离妈妈的旁边,一脸笑意地看着离妈妈。
“岳儿你回来了。”看到离小岳,离月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那笑容好似午夜的昙花般美丽,却也如昙花般轻柔,一瞬就逝。
“离妈妈在想什么,能告诉岳儿吗?”离小岳笑着,捧起离月的手。
“我在想岳儿的出路。”离岳伸出另一只手,摸着离小岳的头发,摸到那几丝白发的时候,她显得心痛。
“男子汉应该自己闯出路子,岳儿的出路,离妈妈不必担心。”离小岳笃定的目光,如星辰一般,闪耀地望着离月。
离月更加宠信地看着离小岳。
“道院不比寻常地方,若不机警一些,恐怕要死亡的危险,就算这样子,你也要进道院?”离月询问着。
“离妈妈,小时候,那李家李旭东,我还能与他打上一打,现在我看到只能跑,而且你也知道,他好像是刻意的,总是找我麻烦,我一定要进道院,哪怕是有生命危险。”
看着目光坚定的离小岳,离月摇了摇头,说:“我真是不懂你们男人。”
“头可断,血可流,气概不能输!”离小岳望着离月,说:“据说入了道院,没有三年,是出不来的。”
“是啊,三年。”离月慈爱地看着离小岳。
“不过我想我进不去,毕竟魔斗那么多,而且我这身体,似乎不对路,根本不能修炼。”离小岳说完,瞬间变得颓废,就好似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你一定能进去的。”离月神秘笑了笑,说:“不管明天,你碰上谁,不管他提出多么荒唐的理由,只要不危及生命,你都要做,明白吗?”
“明天?任何人?”离小岳疑惑。
没有人会平白无故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他知道他的离妈妈更是如此。
他想到了天一龙,他想到这桌酒。
“原来离妈妈是为了我,才请得天一龙。”离小岳突然觉得鼻子发酸,眼泪不禁从眼眶中滚了出来。
离月看着他,说:“你怎么哭了?男儿的眼泪就这么不值钱吗?你难道没听过,流血流汗不流泪?”
离小岳抹着眼泪,说:“好,我不哭,但是离妈妈告诉我,你答应了那个坏东西什么条件。”
离月惊讶地看着离小岳。
她没想到,他竟然能从一段莫名其妙的话,一桌酒菜,猜到自己的意图。
“其实他还没答应。”离月又笑得像只狐狸。
“那就好,这道院,我得凭自己的本事上!”离小岳攥紧了拳头。
离月爱惜地摸着离小岳的头,将他抱到怀里。
离小岳呼吸着离妈妈身上的气息,整个身体放松下来。
“离妈妈,我困了。”
话音刚落,离小岳已闭上眼睛,竟沉沉睡去。
离月抱起他,将他送回房中,复又回到了小楼上。
夜晚虽是美丽,但是接近凌晨的时候,却冷得发寒,似乎在抱怨,为何不能想太阳一样,在天空多待一会。
离月望着洁白的月,虽有了困意,却不能入睡。
她满腹的忧虑,就好像头上的云朵。
使魔之法修炼的难度,对一个有魔源的人来说,都是难比登天,更何况是一个没有魔源之人。
天一龙临走时候,她虽笑得淡然,心中却是忐忑。
李旭东之所以,这样刻意去针对离小岳,她是知道为何的,其中的始作俑者,正是天一龙。
为什么天一龙要这么做,离月也是知道的。
离月的天魔之力,不过是铜之力,也就是五级黄铜魔斗,如何能教授使魔之法。
她知道自己的使魔之法并不高明,远没有四级级黄金魔斗的天一龙来得高明。
天一龙教授使魔之法的成功率自然要高许多。
离月担心天一龙或许根本就不会去教授离小岳,如果真是这样,她只好自己教授她的岳儿。
假使天一龙教授了离小岳,也就意味着,她欠天一龙一个人情。
天一龙身为镇长,财力自是不必多说,肯定是雄厚,这也意味这,他什么都不缺,唯独缺的好像是一个女人。
离月揉了揉头,说到:“真是一个烦人的夜晚。”
对于天一龙来说,今夜也是一个烦人的夜晚。
劳碌了一天,本该很累才是,但是却偏偏睡不着,他的脑中全是离月的影子。
阳光下的天一龙,是一个十分酷的男人,回到家里,当他脱掉他身上华丽的衣裳时,他就好像一只病猫一般,十分不雅地躺在床.上,似乎连动都不想动。
他的家里并没有仆人,因为他并不想人镇上的人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
“天一龙啊天一龙,镇上那么多女人,你为什么就偏偏喜欢上这么一个呢?”天一龙终于拍了拍自己的脸。
“还为这么个女人,特意找人去找他养子的麻烦,他现在提出要你教他养子使魔之法,难道这不是你自己的初衷?”天一龙在心中念叨。
天一龙突然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猛得坐起。
眼中露出精光,思忖到:“李旭东那天来我这的时候,好像慌乱得不行,那样子就好像看见了吃人的怪兽,还说那小子有多么可怕!是个魔鬼。”
“魔鬼难道连学院都进不了?”天一龙百思不得其解,终于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