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老巷的灯光本就不怎么明亮,此时混光的灯光更加的浑浊,蓦地有黑色的斑点出现在昏黄的灯光里,斑点越来越多,遮住光明,于是老巷暗了。
月光很冷,很凉,随着刺骨的冷气,从窗的缝隙里渗了进来。
整齐的步伐声突兀的降落到这片寂静的大地之上。
闹铃响的声音大了,冰冷的气息就像是。
“死气。”凌羽的神色随着周围温度的下降,也越发的凝重。
抬起脚步与凌羽轻蹑的走到窗前。
街上一片死寂,在月光的照耀下,一切都似乎陷入了静止,有淡淡的乳白色影子闪过,然后在空气里逐渐的凝实,影子越来越多,它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却没有声音,但是又惊人心魄,每一步都踩在心跳上,就那样寂静的走着。它们还在再前行,没有尽头,似乎走了一年,十年,百年,千年......
路灯突然亮了,而闹铃也似是被人勒住脖子了般戛然而止,听到了汽车的声音,用力的晃着脑袋,闭上眼再睁开,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刚刚那成百上千散发着死气的乳白色灵魂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身上汗毛倒竖,冷汗涔涔。
“百鬼夜行,他的确来了,排场还是不小,看起来功力倒是增强了不少。”凌羽转过身,走到了门口。
“咚,咚,咚”敲门声骤然响起,凌羽也站在了门口,拉开门,那一瞬好久。
开门发出的“吱呀”声,以及扑面而来的死气,和那一张看起来像是死人的脸庞。
“你好。”森冷的声音从那张极其丑陋的脸上传了出来,这说话的不像是人声,这丑陋的脸也无法再用语言去形容,他就那样从门口飘了进来,飘到了我的跟前。
面庞距离他十分的近,大约只有二十公分,然后他做了个出乎意料的动作。
他跪了下来,声音拉的很长,如同金属长时间摩擦发出的尖鸣:“活在时间尽头伟大的时空之神啊,您终于出现了,巫族的永恒之神,我们敬畏您,希望您不要再在抛弃您的子民,我们会永远的侍奉您,一代又一代,直到时空的尽头。”
浑身已经没有了直觉,灵魂的深处突然对这股死气升起了一种莫名的亲近。他轻轻地把我的手抬起,放到了他脸上的裂缝处,好像那是他的嘴,然后用一种很神圣的动作,去亲吻了我的手,他的唇很凉,就像急冻仓库里的冷气,那种神圣的动作被这种丑陋无比的人做出来,也显得无比的诡异。
“你......”刚刚要开口,却看到凌羽很认真的看着我,轻轻地摇了摇头,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您的子民,姬隼,愿意终生侍奉在您的身边,直到时空的尽头。”蓦地刚刚被他亲吻的左手散发出了柔和的冷光,然后那个面貌丑陋叫做姬隼的男人的脸上也散发出了柔和的冷光。
冰冷,死气弥漫,却又充满了神圣的光芒。
天地间的灵气突然沸腾起来,然后以我的身体为原点急速的旋转起来,然后凝固,如同子弹般射到了我的体内。
疼痛,剧烈的疼痛,身体要炸开了,这具半灵体根本无法承受得了这种程度而灵压灌顶,然后鲜血如柱,从毛孔里喷射出来,洒落了一地。
姬隼扑倒在地上,浑身颤抖着,不知是因为喜悦还是惊惧,他****着散落在地上的鲜血,如同奴仆。
“我要,死了。”面色通红求救的看向凌羽,凌羽呼吸声变得粗了些,摇着头。
那几乎要凝固的灵气漩涡突然被一道凌厉的气息切成了两半,凌羽吐了口血,姬隼抬起头,浑身颤抖的更加剧烈。
“主,您的身体,还没有回复么?”他眼神变得空洞,然后痛哭流涕,嚎啕大哭起来。
灵气散了,浑身上下的皮肤都变得通红,躬身大口的喘息着,凌羽擦了擦嘴角的鲜血。
“你太弱了。”
“我知道,”身上因为刚刚失血过多而发软起来,懒散的坐下贴在沙发的靠背上,斜眼看着那个跪卧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奇丑男子,“这个人到底是谁?”
“这个需要你自己问。”凌羽原地浮到半空便闭目打坐起来,不再去理会我和那个嚎啕大哭的姬隼。
“好了,你别哭了。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些不适应这种失血过多的眩晕感。
姬隼的哭泣如同金属摩擦的哭泣声渐渐地小了起来,最后抽涕了两声,把头抬了起来,看着我张开了嘴:“主人,您忘记了我们么?我们是巫族,也是这个时代最后的巫了。”
“巫族?嗯哼,我听说过,不过是在小说里。”受不了他带来的阴冷的气氛,呲着牙说着连自己都不会笑的冷笑话。
姬隼站起来,他的整个身体都笼罩在斗篷里,只有头裸露在外面,漂浮在半空中:“我们已等了您千年,您终于回来了,虽然只有灵魂归来,却让我们再次看到了希望。”
“灵魂归来?”嘴里呢喃着疑问。
“您的灵躯,应该还在永恒的时空里漂流着,不知道是在什么年代,不知道是在什么空间。”姬隼的声音变得轻了些,似乎看出来我对于之前那种金属般的声音的不喜。
“或许你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你的主人,还有那个巫族,不好意思,我只知道八大世家,并没有听过什么巫族,如果你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不清楚我接下里该怎么去做。”用手抓着头发,不知道该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怪人说些什么。
空气变得更冷了,他静默了许久,在斗篷里伸出一只手,一只只剩骨架和皮肤的手,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不像是古代的产物,是现代的塑料纸,但是应该是经历的很长的时间,破旧的不成样子:“这便是您当年留下的,被您成为信的物品。让吾族将其留到您再次降临并且失忆之时再交到您的手中。”他漂浮在半空中,将那陈旧的塑料纸递到了我的眼前。
接了过来,把信封拆开,险些又把这张纸扔掉,这字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