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这次算是下了血本。十里红妆那都是不止的,长长的迎亲队伍吹拉弹唱了至少两个时辰才让整条街消停下来,看的我直接感慨有钱人真是爱铺张浪费,一点也不懂勤俭节约是中华美德。
就是这酒水席,也是费了不少银子的。这排场,这酒水宴的菜式,可以说,这是我迄今为止看见的最大最好的喜宴了,绝对是在凤鸣城里属第二,没哪家是属第一的。
本着宋府老爷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理念,喜宴被分为两拨地方摆。受到请帖邀请的在府里前厅的座位上吃吃喝喝,顺带一睹新婚燕尔新郎新娘的风采,像我这种不请自来蹭吃蹭喝的人就只能走宋府的偏门,进了后院花园里一个用大帐篷搭起做顶的喜宴席了。
如此光鲜亮丽的我坐在一群蛮夫里有那么一点点的醒目…..悠哉游哉的摇着扇子,旁边光着膀子的大汉突然用胳膊肘捅我一下:“喂,兄弟,待会上菜的时候我们两个合作,你抄左边我抄右边,争取菜一上来,就抢到几块大的!”
作为一个翩翩佳公子,我微微一笑,暗骂一句:你丫的饿死鬼投胎吧!几年没吃饭了你?像我这么看起来就很有涵养的公子哥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有碍身份的事?
整个酒桌上暗涛层叠,看似融洽和谐的场景,其实个个心怀鬼胎,紧紧捏着筷子,等着菜一上来,就抢个精光。有怕抢不过的,就像我旁边的那个大汉一样拉帮结派,一个人固然势单力薄,但两个人三个人那就不一样了。
可我今天不是来吃酒的。
于是我潇洒的站起来,准备离席。在转身的那一刻,大汉急了,一把拉住我的手:“哎,兄弟,还没有开席,你这是要去哪里呀?”他的眼中充满了无措还有不舍,他没想到他想拉的盟友就这么不靠谱的要走了。
我低头看他企图挽留我的大手一眼,随即笑道:“兄台,男男授受不亲,你这样恳求,我怕我会忍不住想你…..”
听闻,他愣了一下,眼中一片茫然,但随后很快了然我话中的意思,吓得惊慌失色的松了手。整个桌上的人都因我这句话愣愣的看向我。
被这么多人看着,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冲着那对我明显戒备的大汉道了一声:“哎呀,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记住了,我的名字叫葬天歌。葬,是葬天歌的葬,天,是葬天歌的天,歌,是葬天歌的歌。”我就用扇子捂着脸施施然的离开了。
好吧,我承认我今日要做佳公子的另一个原因是想给葬天歌添堵,顶着他的称号到处使坏。反正他本人也不会知道,更不会传到他的耳朵里。
随着一群端着木盘的侍女,借着人流涌动混到前厅,就看见今日这场喜宴的主人——宋家公子与他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跨过门槛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了喜堂。
传说中的般配感觉在这对新人面前有些格格不入。在我的想法里,一个女子应该是小鸟依人于她的夫君怀里,自然个子的话女子要比男子矮一些,但是他们两个几乎平高,不是男方矮,而是女方有些出奇的高,以我的身高为衡量标准,直接比我高了整整三个头。
感觉比葬天歌也矮不到哪里去..
乍一看以为这个新娘子是个男的,但这是婚宴,那自然不可能是男的了,所以我刚才一闪而过的疑惑纯属乱想。
我是这样告诉自己的,顺带为了让自己不要再随便猜疑还甩了一下头,弄得身边的人以为我是偏头痛犯了,要带我去找个郎中治疗一下。
新娘的十指和水葱一样纤细白嫩,指甲上还涂着红色的豆窕,一看就应该是一个女子的手,只是从小补得太好了,个子不小心和男方平齐了。不过这样也不错,男方不要低头那么累的看着女方,只要平视就好。
新郎是侧对着我这一边的,我这里刚好可以看见新郎的左侧脸,鼻梁俊挺,五官英俊漂亮,眉宇间除了英气之外还带着一点秀气,是为难得的一个美男子,虽比不上葬天歌的妖孽颜,但在这个凤鸣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帅哥。
三拜之后,新娘由着媒婆和众老妈子簇拥着向着新房走去,新郎则留下来陪大家喝酒共贺。而我就趁着这个时机,偷偷跟着这帮叽叽喳喳浑身红色喜庆的拥新娘团走到了后院一个被挂上红灯笼,红喜结,窗横上门上贴着喜字的屋子。
这一定就是喜房了。
躲在房后窗旁,就听见那些喜娘们叽叽喳喳的说着一些什么祝新娘子与新郎官百年好合奉承的话,搞了一些见新郎官之前的仪式,当然也说了在新婚之夜新郎新娘该做的那档子事情。
首先是某个老妈子开口的:“这个,新娘子,隔着红盖头老生告诉你一些闺房之事,毕竟您是大家闺秀,第一次出阁,有些事情可能不懂,宋老爷特地嘱托老生说一下今晚新娘子该做的事情..”
刚才的那些繁文缛节听的我耳朵都快要磨出茧子了,如吹眠曲一般,差点就这么大咧咧的睡在了地上。一听这老妈子的话,瞬间来了精神,侧着耳朵准备听这老妈子如何为新娘子传道授业解惑也。
在她说之前,事先捂住了嘴巴,我怕自己听着听着会忍不住笑出声,那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