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姓药植师在给谢端华发了讯息并得意了近半个小时后,便开始为乔成林的反应而心生疑惑:“这么久了,他怎么一次申请都没有发来!”在考核中的药植学徒一旦发现时速阵没有反应,或者频繁按下申请启动的键来提醒配合的药植师,或者直接申报故障等考官来现场检查。可乔成林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很不正常!
他又给谢端华发了个讯息,但谢端华也没有反应,胡姓药植师皱眉思索了数息,决定不再理会。
再闭目修炼了半小时,胡姓药植师依然没有等到乔成林申请启动时速阵的信号,更加奇怪了:“他倒底在干什么?”
他正想向谢端华再次发讯,谢端华的讯息已主动传过来:“那小子有反应没?”
胡姓药植师马上回了个没有。
数秒后,谢端华再次来讯:“可能是他种植过程中出现了某种他无法解决的问题,正在想办法。不要理他,也不要去催他。”
胡姓药植师顿时眼睛一亮:“对,一定是这小子临场紧张,又遇到了什么麻烦,突然忘记了该如何应对,所以迟迟不敢动。”
做为一名药植师,首先要细心,然后便是要稳重。如果发现一株药植出现了病变,却又找不出病变的原因,就不要轻易动手医治。所以,现在肯定是这小子不敢动,而不是不想动。
“那你就磨吧!”胡姓药植师决定不再理会。
……
略有些疲累的朗逸丰面带笑容激动地从考场唯一的出口通道走进回程等候区,便见到坐在一起聊得正热闹的苏可庆和关清。
“看你这样子,肯定是过了!多少分?”苏可庆这时也看到他,忙问。前两场,他和朗逸丰相差得都不多,心中多少有了些好胜之心。
“72分。”朗逸丰对这个分数已相当满意:“考核和平常操作的感觉还是不一样,我每一步都心惊胆颤,还好过了。你呢,多少分?”
苏可庆的笑容立刻变得阳光灿烂:“我刚好80分。”
一旁的关清则嘿嘿讪笑:“我才63分!”
朗逸丰淡淡地看他:“低是低了点,不过合格了就行!反正你只是想对你师妹有个交代,没打算做一辈子的药植师!”
“那是!”关清已经习惯了他这个态度,也不恼:“不知道乔兄弟能不能考过90分?”
“切!”不远处立刻有人嘲笑了起来,苏可庆闻声一看,皱眉:“郭而威,你笑什么?难道你以为乔兄弟考不出90分以上的高分?哼,那可未必,你不能,不代表他不能!”
“90分以上?就凭那小子?”郭而威摇摇头,很是不屑:“就算他前面的两场成绩不错,但这实地实践,不仅要求理论必须扎实,还要求和植物的亲和度要比较高,前两场能考高分,不代表这场也能考高分!”
“这么说来,你这回是考得很不错?”朗逸丰眼一斜,轻哼。
“那当然,虽然没有破纪录,但好歹比你们高,不信,你问问他!”郭而威顿时高傲地微抬下巴朝苏可庆一呶嘴。
苏可庆悻悻的:“不就是86分么?有什么好得意?”
朗逸丰顿时心中一凛。
自今年以来,实地实践考核还从未出过85以上的分,郭而威算是第一个。
“有什么了不起!”关清酸溜溜的:“我要是有一个三级药植师的师父,家中又有数千亩药植园供我练手的话,我也能考86分,说不定还更高!”
“某些人啊,就是不想面对现实,明明是自己的水平差,却总说是条件不好!”郭而威轻蔑地鄙视:“难怪总不见长进!”
“你有本事别跟我比,跟乔兄弟比去!”关清理直气壮:“你看着吧,他一定比你考得好!”
“行,拭目以待!”郭而威不以为然。
不过又过半小时后,眼看着药植学徒一个又一个地出来,或兴奋或丧气,但乔成林却依然不见人影,苏可庆和朗逸丰便十分不解。以乔成林前两场所表现出来的水平,按理这时应该出来了!就算是要考高分,现在也临近考核结束的时间了。
而再等了一刻钟后,眼看着谢端华的第三个考核的徒弟刘继初也出来了,微有些失望地报出75分的成绩时,苏可庆和朗逸丰的脸色便迅速严峻起来。
情况不对!
虽然刘继初的成绩因为临场发挥失常而略低,但毕竟是出来了,合格了。
“没事,一般不是一小时么?乔兄弟上一场也是直到最后才出来,这回肯定也一样!他的目标毕竟和我们不同。”关清倒还镇定地安慰着两人。
但是,当又一小时过去,谢端华的第四个考核的徒弟欣喜地出来,报知考了84分的好成绩后,眼看着乔成林的身影依然没有出现,便是关清也坐不住了。
现在,就只剩下谢端华的三个徒弟没进去,乔成林却依然没有出来,难道他真遇上了无法解决的难题?
“哈哈……我还真以为那小子很了不起,原来一动真格的就怂了!”刘继初隔着数十米远,看到三人有些紧张和担忧地盯着考场出口瞄,心中顿觉快意,又得意地纵声大笑、嘲讽。
郭而威不咸不淡地道:“你们知道吗,那小子居然还想考90分以上!哼,不自量力!”
“还90分?我看60分都难啊!”华师妹再一次风情万种地瞟了一眼苏可庆,也开始说风凉话。
“我知道某人肯定又要说,他是在检查。是啊,检查,他两小时之前进去的,检查用得着一个小时?输了就是输了!”刘继初趾高气扬。
本来是想这么分辩的朗逸丰顿时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苏可庆脸色一沉:“吵什么吵!只要考官没出来,成绩未公布,谁输谁赢还很难说!”
“那可未必,依我看,肯定是你这个厄病鬼的霉运转移给他了,所以你合格,他倒霉!”刘继初又嫌弃地盯着朗逸丰:“我记得他进去之前,和你聊了好久,肯定是那时沾上了霉运!”
关清心中也没底,暗道莫非乔成林明知道自己的亲和力低,所以才兼修医术?
眼看着朗逸丰原本忿然的脸因为刘继初的话而微变,苏可庆忙按住了他的肩膀:“朗兄,记住乔兄弟先前的话,要对自己有信心!你若真是厄病鬼,就不可能考核通过!”
关清恼火地瞪着刘继初等数人:“难怪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你们都是一副德性,早早没有任何证据就叫嚷别人输,丝毫没有药植师应有的耐心!嗯?”他突然一声低低的惊呼,猛然转向苏可庆:“苏兄,给乔兄弟配合的药植师是谁?”
“啊?”苏可庆微愣,随后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马上转身迈向其他的药植学徒:“我去问问。”
不多时,苏可庆带着一个脸形憨厚的药植学徒十分严肃地走回来:“朗兄,关兄,情况有些不妙,这是赵凡赵兄,我记得乔兄弟是42号棚房,但赵兄考核出来时,刚好看到胡光景胡植师进了42号棚房对应的密阵室。据我所知,这位胡植师和谢植师的关系一向不错,唯谢植师马首是瞻!”
关清和朗逸丰自是听懂了苏可庆的意思,顿时面面相觑:“难道……?”
……
药植园另一处地下石室,祖建强阴沉着脸,强压住怒火盯着眼前战战兢兢跪着的守卫:“你们确定,方圆百里之内确实没有人闭关?”
守卫浑身轻颤,硬着头皮道:“是的,这方圆百里都是我们协会的药植园,属下查过值班记录,没有人闭关。不过……”他犹豫了一下,又道:“药植学徒考核区,属下没法查。”
“药植学徒考核区?”祖建强微愣,脸色变幻数下后,摆摆手:“行,你们先下去吧!”
药植学徒考核区,和药植师考核区同为协会药植园的特殊区域,便是他这个首席护法想要进入,也必须拿到相应的令牌,这个属下没法查也在情理之中。
守卫暗捏一把冷汗,赶紧起身恭敬地退下。
祖建强在石室里来回踱了两圈,最终拿定主意,离开地下石室,腾身而起,缓缓飞上半空,瞅准方向,在数十秒后于药植园内一座圆弧形的总监察坊中心落下。
方自降落,总监察坊中心不断有来回做事的药植师和战职者向他恭敬地行礼,祖建强微微点头,威严地直入内环最核心的总监察室门口,对门外向自己见礼的两位警卫道:“厉阁下可在里面?老夫有事相求。”
“厉阁下在里面清修,祖护法请稍等,属下马上去禀报!”其中一位战师三阶的警卫尊敬地道,轻敲两下木门,然后推门进去,片刻后走出来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厉阁下请您进去!”
祖建强点点头,袍袖一挥随此警卫踏入房内,先是隐晦而羡慕地朝天花板上的四级聚灵符阵瞄了一眼,再朝正从屋内正北方的床榻上打座结束的一名黑发方脸,但颌下有意留了一段雪白美须的老者拱手:“厉兄,不好意思,打扰了!”
“祖兄多礼了,不知前来何事?”这位黑发方脸美髯老者正是多宝城药植师协会唯二的一名四级药植师厉宝川,总负责城外药植园的一应事务,素来不喜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