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成林进了后殿,并没有马上去找温尼尔,而是转去厨房借灶火准备熬药。
“你就是乔成林?”厨房的瘦老曲倒是第一次见面,听乔成林自报家门,本来还一副不耐烦的瘦老曲顿时老眼一突,随后就迅速换了一个热情无比的笑容:“哎呀你怎么不早说?想用厨房熬药是吧?没问题,当然没问题!要不要我帮忙?”
乔成林狂汗:“呃,不用,这熬药的火候有些讲究,您不清楚,还是我自己来。”
“真的不用?不要客气哦……。你别看我老头子年纪大,但炉火上的功夫是咱们全镇最好的……”瘦老曲忙夸自己。
“真的不用!”乔成林哭笑不得,暗想至于吗?不就是以一敌十五,全胜而已。
“哦,那也行,那……那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叫我老头子,我就在外面哈……。”瘦老曲顿时微有些失望,好在没有再坚持,讨好地让开了炉灶,还体贴地关上了厨房的门。
乔成林顿时无奈地笑了,不过笑过之后,心中也难免自得。这里是异世,已经不是自己熟悉且可以一呼百应的中国,但是,自己能凭着前世的所学和今世的金手指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获得小部分人的尊敬,还是很不错的。
“金子到了哪里都会发光……!”
检查了炉中火焰的状态,乔成林便将炮制好的一包药材全部倒入药罐中,加水在炉上以小火煎,然后饶有兴致地瞧着那残缺的符纹光球自那药材一浸入水,就开始不停地闪烁,一丝丝水蓝色如头发丝般的气体在药材中钻进、钻出,渐渐地将里面的绿色、黄色光华搅入水中,心中暗想:“这难道就是那有效的药力物质?”
但见不同深浅的绿和黄互相追逐着、调整着各自的位置,从原来的一粒粒、一丝丝迅速融成一片片,颇有种三军检阅的味道,而中间更有一种墨绿透着威严的光华在迅速凝聚,其他的光华渐如众星拱月般围着它慢慢聚拢,却又层次分明,丝毫不显杂乱。
“君臣佐使?”莫名地,乔成林脑海里冒出这句中医界奉为要旨的诀窍。
一味处方药,只有掌握了君臣佐使的秘诀,才能最大效果地调动其药力治疗病症!
难道自然女神也懂得医术?
当小火熬了半小时,这种君臣佐使的状态再没有继续变化下去后,乔成林遂停了火,将这表面看起来呈现褐黑色,闻之让精神舒缓的药汁小心倒入准备好的药罐之中,拎着就去了五楼。
敲门,自报身份,听得温尼尔在里面应声,乔成林便笑嘻嘻地抱着滚烫的药罐走进房间:“温前辈,昨晚睡得可香?”
虽然是这么问,但乔成林仔细观察着温尼尔的面色,见明显比昨晚要明朗,双眼神光十足,所有的眉毛更是自然地向两边舒展,眼眶周围的明亮不再虚浮于表面,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小家伙!这是给我的?”神清气爽的温尼尔心情甚好地笑骂了一句,再目视乔成林手中的药罐:“什么东西,挺香的!”
“一种药汁,连喝十天就可以让您以后每晚都睡得很踏实!这是今天的量,趁热喝吧!”乔成林微笑着揭开了药罐的盖子。
看看他,再看看药罐,温尼尔目光微闪:“我听说叶代常昨晚陪着你去了医馆取药?”
“那是他的药!您这药,是今天上午劳叔陪我回雨丰挖的,保证新鲜、秘密!”乔成林笑得很狡黠。
温尼尔满意了,目光一凝:“那叶代常是什么病?”
“对不起,这个我不能说!”乔成林眨眨眼:“您也不是那种喜欢听八卦的人,是吧?”
“你啊你啊!”温尼尔乐了,笑着指他摇摇头,不再多话,接过药罐倒在自己的碗里,咕噜咕噜喝下,然后摆摆手:“行吧,你去休息,明天上午我会告诉你决定!”
乔成林朝他微一欠身,离开。
走出自然女神殿,乔成林目光在街上一晃,往执政厅走去,刚到大门口就看到叶代常率着一队巡逻兵出来。乔成林仔细端详他的气色,心中顿时踏实了——眼中神光略有凝聚,看来昨晚叶代常是真正把自己的警告听进去了,没有近女色。
一见到他,叶代常顿时一挥手,示意身后的士兵们站住,再上前含笑地招呼:“听说你小子昨晚在神殿后殿大发神威,摞倒了好几个药植师?”
乔成林暗道自然女神殿那边的消息传得好快,很谦虚地道:“神威不敢说,很痛快倒是真的!您这是要巡逻去?”
“没错,例行工作!”叶代常摆摆手:“有事?”
乔成林摇头:“无事,随便走走,顺便瞧瞧您。我先回山上了,明天下午再见!”
叶代常失笑:“明天下午你要能搞定温尼尔,我没问题!”
乔成林郝颜一笑,暗道就凭现在这状态,多半是没有问题。
他和叶代常在艾妮大婶的杂货店前分手,进去朝正在忙碌的艾妮大婶打了声招呼,聊了几分钟,然后出镇,返回山上。
回雨丰的路上,乔成林发现被吊着的朱家兄弟已不见踪影,便是那两柄短刀也只剩下被割断的长藤,不过原来吊着两兄弟的地上倒是有数滩不明显的血迹,心中暗道不知是哪一个救了两兄弟,却没有去理会,继续上山。
回到雨丰,劳法还在药园里悠闲地巡逻,仔细地检查着一应阵法的运转,乔成林没有惊扰他,自去竹院里清点秋离棋的遗物,很快发现秋离棋平时的睡床荞麦枕头里似乎藏有异物。
疑惑地打开枕套,他摸索着把那异物取出来,惊讶地发现是一个有些年头的旧香囊,只有自己的半个手掌大小,里面是一张质地极为轻柔通透、绣有“乔成林”三个小字的薄绢,那字是金线绣成,凭添了几分质感,针脚细密,字迹清秀,周围居然还落了一个陌生的符纹。不仅如此,薄绢中还包裹有一枚银金色透着古铜的戒指,戒面内部刻有极为细小但十分精致、复杂的纹路,外部则仅有一朵云形如意,应该是一种特殊符纹戒指。
“原来师父一直把以前那个乔成林的父母遗物藏在这里面!”乔成林顿时恍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