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彬刚回到房间,脑海中就响起阿瓦隆人的话语。
“怎么样?”
“嗯,确实手感不一样,她的皮肤显得更为柔软,和地球人的肤质差不多。”言彬喝了口水,接着交流下去:“而我现在的皮肤,要坚硬一些。”放下水杯,他立即抛出这个疑惑:“奇怪,皮肤坚硬了,可我却没感觉到有任何不适感?也没出现本该有的星纹?”
“这就是魂修武者。”阿瓦隆人笑了起来:“有些事情根本就没有原因的,或者说,以我们的知识层面,完全无法理解原因。”
这个回答,言彬很是赞同的点着头:“说得没错。”
以前他倒是不大信这些的,但现在……自己可是真真切切地穿越到一个陌生世界中,让他不信也得信了。
沉默片刻后,言彬忍不住开口:“那我们现在这种情况,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管它呢,先渡过明天的难关再说吧。”
言彬抿了抿嘴,也就没有坚持下去。确实,渡过眼下生死难关才是重点。
于是阿瓦隆人开始向他解释起竞技场的详细规则。
三胜奖金制。
一胜,一赔一。
二胜,一赔二。
三胜,一赔三。
当初押了一千通用币,三场全胜后才能获得全部奖金,也就是六千通用币。
前两场的对手通常来说是随机抽选的,由别的自由角斗士所组成。就像言彬这样的,出于各种目的自愿参赛的角斗士。他们随机抽选号码组成三人队,相互对决。
但最后一场,则有很大可能是角斗场管理者名下的奴隶角斗士。管理者为了尽可能的赚取金钱,自然是要……
言彬插话:“那场外下注的,不会趁机加注吗?”
“所以我说,是有很大可能。”阿瓦隆人苦笑着:“管理者会根据下注情况,决定是不是进行暗箱操控。”
“还真是有够聪明的。”
“那些与我们无关,毕竟现在也没钱去场外下注。”阿瓦隆人认真提醒着:“我只是想告诉你,明天的对手可能不简单。”
“你不是说,达到星魂境后,就是普通人和武者的分水岭吗?既然是这样,那有什么好怕的。”
“话是这么说,不过现在的身体情况有点特殊,明明我感觉实力突破界限了,但却没有出现星纹刻印……就怕明天对决的是管理者的奴隶角斗士,在初级场内,他们可都是无限接近一阶星魂武者的存在。更要命的是,和他们比起来,我们这边少了默契和配合。”
“我明白你的意思。”言彬点了点头:“放心吧,就算为了我自己,我也要努力活下去!”
“那我就不打扰你的修炼了。”
脑海中的话语沉寂下去。
言彬盘坐在床榻上,开始精心冥想,让自己陷入深度冥想状态中。
大约半个小时,他成功进入深度冥想状态,周围开始感知到那些游离不定的黑白能量微粒。
这一次,言彬并没有惊慌,他只是按照记忆中的修炼方法,平心静气地吐纳呼吸,去顺和这些能量波动的规律。
他的胸膛缓慢起伏,控制自己的呼吸速度,把它降到正常速度的三分之一左右。在这个频率下,那些漂浮在身体周围的微粒好像变得活跃起来。
这些不知道是分子级,还是纳米级的能量微粒,开始顺着呼吸的频率,游动到言彬身边。并争先恐后的顺着舒展的毛孔,钻进他的身躯内部,化为他自身的能量。
灵能。
原先灵气充沛的时候,灵修武者可以调动外界灵气,释放强力法术。可现在不一样,魂修武者只能调动自身贮存的灵能,无法借助外界的灵能来释放法术或是战技。
同样是灵能,魂修武者能够更有效,更精细地利用这些宝贵的资源。而不像曾经的灵修那样,随手一个法术就浪费掉无数灵气在声光效果上。
诚然,那些法术的破坏力也很惊人。但比起利用转化的效率,那可不及当今魂修武者的一半。灵气太宝贵,魂修武者好不容易积攒的灵能,自然不能用在声光效果上,而是更注重于实用性。
和出手大气的灵修比起来,魂修就像是黑暗中的刺客,只在关键时刻动用灵能,给予敌人致命一击。平时的话,魂修武者基本是依靠物理战斗来决定胜负,很少向外人展露自己的灵能。
在这种大环境下,前胸的星纹,也就成为鉴别魂修武者强弱的判断标准。
而此刻正在冥想的言彬,虽然拥有一阶星魂武者的实力,但前胸却诡异地没有出现星纹刻印。
这就是阿瓦隆人奇怪的原因。
“呼。”
一口浊气缓缓吐纳而出,言彬神清智明。
没有星纹刻印,可他确实感受到力量的存在。白色小鱼内的灵能,还有……黑色小鱼内的魔能。
他不知道该不该用这个称呼,但想来想去,暂时也就只能这么称呼那股黑色能量体。
灵能稀少,是因为前几个纪元造成的灵气资源枯竭。
魔能稀少,言彬是这么猜测的,死亡掉的异界魔兽数量相对于这个广袤世界来说,还是很少的缘故。
不管怎么说,力量确实提升了,就是好事!为什么能吸收魔能,为什么没有星纹刻印?可不是现在该考虑的问题。
窗外透出一缕金色丝线,照亮这间昏黄的小房间。
“天亮了。”
言彬站起身,一点也不感觉困,或是累。这就是魂修武者的好处嘛?他扭扭头,伸伸腰,活动着身体,感觉耳清目明。
不急,还有一两个小时的准备时间。言彬慢悠悠的刷牙漱口,内心一片平静。
走下楼去吃早餐的时候,他感觉有些奇怪。
明明今天该是一场生死之战,可自己却是一副淡然的心态。昨天那个阿瓦隆人还很紧张得一直提醒自己,今天也是一句话都没说。是对自己力量的自信?他边喝着粥,边思考着。
“喂,你那么早就起来了?”乌列的大嗓门,从楼梯口传出:“刚去敲你门,发现好像没人。”
言彬只是淡淡笑了笑。
乌列兄妹俩也没客气,径直走到言彬这边,要了份早餐。
三人安静地吃着,言彬从他们兄妹俩的小动作中,察觉到一丝紧张的情绪。
“没事的,我们绝对会赢的。”
乌列抬起头,想说些什么,但被言彬眼神中的镇定与自信所感染,心中紧张情绪莫名消散。他半张着的嘴,最后化成一句自己也听不懂的嘟囔声,继续闷头大口喝粥。
吸溜!
声音大得如同鲸吞牛饮。
乌娜赶紧捅了下他的老哥:“喂。”
乌列瓮声瓮气地回应着:“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嘛。”
言彬笑了起来:“对,吃饱喝足!”他也一改用调羹舀粥的安静吃法,笑呵呵地跟着乌列一起猛灌白粥。
乌娜无奈地将身体往外凑了凑,装作不认识他们俩。
三人吃完早餐后,稍稍闲聊了几句,而这时,门外也传来喇叭催促声。“初级场8组、14组的角斗士们请做好准备,还有半小时就将开场。”
高音喇叭广播三次后,就沉寂下去。
言彬他们是8组的。
14组的是谁呢?没错的话,这里都是初级场的角斗士吧?抱着这个想法,言彬环顾起大堂周围,想提前观察一下未来的对战者。
乌列低沉的话语传来。“别东看西看的,14组是死亡之组,不会出现在这个旅馆中的。”
言彬转过头。“嗯?”
“你难道不知道吗?4是个不吉利的数字。”
言彬愣了下,很快就在阿瓦隆人的记忆中搜寻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弄明白后,他也就立即恍然:“意思是说,我们今天的对手是奴隶角斗士?”
乌列瞟了眼紧咬着下唇的妹妹,眼中闪过一丝悲伤。都怪他自己,太过逞强而犯错,估计这次很难回去……
和言彬缺钱不同,乌列他是因为触犯家族禁令,而被责罚参赛的。
参加角斗,用胜利证明,虽然犯了错但自己还是对家族有用。这是他们乌家的传统。
确切说,是大部分兽人家族的传统。
乌列兄妹并不是兽人,但他们家族一直就在兽人国度扎根生长,几百年下来,也开始秉持着这个兽人独有的传统。
“想什么呢,畏畏缩缩的,没点男人该有的气魄!”
言彬半是讥讽半是鼓励的话语,将乌列从茫然中唤醒。乌列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憨厚地笑了起来。他看着身边这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黑发小子,感觉安心不少。
乌娜也是。
她虽然一直都没说话,但眼神却早就专注在言彬身上很久。这个面色沉稳的同伴,一直给她无比的信心。特别是今天,更是如此。在他的情绪感染下,乌娜觉得心境忽然就平和许多。
安全感。
她忽然醒悟,这感觉,就是父亲身上那种成熟的男人味道。可他还没我年纪大呢?为什么?乌娜抿了抿嘴。
“出发吧。”
言彬并不知道这对兄妹在想什么,他只是淡淡提醒他们。言彬更加不知道,他这幅泰然的神情,就好比是定心丸,让乌列兄妹俩更加安心,更加自信。兄妹俩赛前的不安和恐惧,也随着心情的变化而烟消云散。
“好咧,死亡之组又能怎样?我乌列,会用我的拳头告诉他们,就算死亡,我也会将它击得粉碎!”
乌娜跟着站起,笑咪咪地责怪起正在豪情万丈的老哥:“你就是这暴脾气,再不改改,以后还要吃苦头。”
于是,乌列又挠起了头。
欢乐的气氛,荡漾在前往竞技场的大道上。好像这一次并不是什么生死决斗,只是一场友谊切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