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并不是一遇上事情就要抄家伙上去打生打死一场,那不是江湖,那是没脑子,而能做到一门一派之主,自然都不是没脑子的蠢蛋,认清形势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蒙小蝶的感慨也不是什么新鲜话题,每当世界上的不公平凸显出来,没个人来感慨一下,岂不是显得这个世界很无聊,江湖,肯定不是一个无聊的地方,它充满了不确定性,也充满了刺激。
韦嘉升突然说道:“我们去雇个保镖吧!”
蒙小蝶愕然看着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韦嘉升道:“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我有一种明悟,有时候身份代表不了什么,实力才是主要的,可我们都是初出茅庐,我实在不确定我们能走出多远。”
蒙小蝶叹道:“请什么样的保镖才能安心呢?”
韦嘉升道:“请听话的保镖。”
蒙小蝶道:“听话的保镖不一定厉害,厉害的保镖不一定听话。”
韦嘉升道:“我请的保镖一定又听话,又厉害。”
蒙小蝶道:“哪里有这样的保镖?”
韦嘉升道:“官府。”
蒙小蝶道:“这样的保镖只怕很难请的动。”
韦嘉升道:“只要是大主顾,再难请的保镖也请的动。”
蒙小蝶道:“什么样的人才是大主顾?”
韦嘉升笑道:“自然是我们这样的人。”
蒙小蝶笑了,虽然现在还没有请到这样的保镖,但是她觉得这样的保镖已经在前面的路上等着他们去请了。
韦嘉升道:“你知不知道张铁手这个人?”
蒙小蝶摇头,这个名字她是第一次听,毕竟她接触的人太少,就算听了一些江湖传闻,也有很大的局限性。
韦嘉升道:“这个人年龄不大,名气却大,听说脾气很坏,我想去找他。”
蒙小蝶笑道:“我没有听过这个人,只怕名气大不到哪去。”
韦嘉升道:“你也许没听过他的名字,但你肯定听过‘南霸刀,北快剑’,他就是北快剑张别鹤的亲生儿子。”
蒙小蝶笑道:“呵呵,我就说他不是很有名气,果然没错。”
韦嘉升道:“他父亲可是天下一等一的剑客,有这个名头就已经足够横行江湖了。”
蒙小蝶道:“他父亲是他父亲,他是他,天下武功又没有什么灌顶传功之法,都靠自己,他想要横行江湖就得有横行江湖的本事。”
韦嘉升道:“你知不知道张铁手为什么进了官府?”
这次蒙小蝶又摇头了。
韦嘉升道:“有些人喜欢坐享其成,有些人喜欢开扩疆土,张铁手若是真靠着张别鹤的名头,在江湖上肯定也能吃的开,但他偏偏不在江湖,他进了北军都护府当差。”
蒙小蝶果然一脸意外,显然是对这个张铁手的做法很意外,道:“你找他做保镖是想借张别鹤的名头?”
韦嘉升点点头,道:“张铁手的剑应该也很快。”
蒙小蝶疑惑道:“你不是说要请厉害的保镖?”
韦嘉升含笑道:“我还说要找听话的保镖。”
蒙小蝶道:“你刚才说张铁手是个脾气大的人。”
韦嘉升道:“脾气大不代表不听话,这个人绝对会听我的话。”
蒙小蝶不解的看着他。
韦嘉升解释道:“他既然进了北军都护府当差,那就说明他是一个想上进的人,我是一个能够帮他上进的人,你觉得他会听我的话吗?”
蒙小蝶恍然道:“原来如此。”
韦嘉升道:“那现在我们就去找他?”
蒙小蝶道:“他在哪?”
韦嘉升道:“他就坐在前面的茶寮喝茶。”
蒙小蝶又怔住了。
张铁手没有长一双铁手,他因为这个名字已经被很多人误会他长了一双铁手,于是他干脆给自己打造了一副铁手套,这样让人乍看上去就象长了一双铁手,他满足了别人的好奇心,同时也省了不少麻烦。
他很年轻,绝不超过三十岁,听说他还没有娶妻生子,所以人们都能够理解他的坏脾气,男人的脾气会因为女人变化,等他找到了一个温柔的妻子,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他的坏脾气肯定就会改掉了。
对于这一点,他父亲张别鹤深信不疑。
韦嘉升走进茶寮的时候,张铁手正在喝茶。
进茶寮自然是要喝茶的,这一点也不奇怪。
让韦嘉升没想到的是茶寮里边竟然还有其他的熟面孔。
形同枯槁的一张老脸,如火一般赤红的乱发,如门环大小的耳环,还有黄衫赤脚,竟是之前果断离开朋来客栈的盅毒姥姥,不同的是,这时竟只有她一个人,其他八个人皆不见了踪影。
韦嘉升没理会盅毒姥姥,对张铁手道:“姓张的,我认识你!”
张铁手道:“看到我这双铁手,要是你还不认识我,那么你就是一个睁眼瞎。”
韦嘉升被噎了一下,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张铁手的坏脾气,这是一个光靠说话就能把人噎死的货色。
韦嘉升瞪着眼睛,从他的铁手看到他的脸,道:“我的确是靠你这双铁手认出你,我有事找你。”
张铁手叹道:“你应该看得出,除了我之外,没有谁会弄这一对铁手?”
韦嘉升道:“还好你叫张铁手,若是叫张银手,张金手,只怕你还真弄不出这一双让人一眼就认出你的手套。”
张铁手笑道:“就算是叫张金手,我也能弄出一双金手套来。”
他笑的如此开怀,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笑过。
韦嘉升道:“财帛动人心,金手套只怕戴不了多久。”
张铁手定定的看着韦嘉升道:“你这个人说话很有意思。”
韦嘉升道:“要是有个说话很有意思的人请你做事,你愿不愿意呢?”
张铁手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了天下间最可笑的事情,他指着韦嘉升,半晌才道:“你这个人实在是有意思。”
韦嘉升叹道:“我想请你做我的保镖,江湖有风险,出门须谨慎,我之前不信,现在我却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