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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卖命

大安国,代郡,黑岩城。

此时正是寒冬时节,寒风夹杂着雪花而来,两团热气从行人鼻孔里喷将出来不久便凝成一层霜花儿,又被寒风吹到行人脸上。

寒风凛冽,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三五人围在一处街角,嘴里哆哆嗦嗦说些什么。

走近一看,一个秀才模样的少年躺在一堆稻草上。少年只穿着白色单衣,脸已冻得煞白,只两只手兀自缩在怀里颤个不停。少年眼神呆滞地望着面前地板上的两个字‘卖命‘,这两个字也写得哆哆嗦嗦,好似也禁不住这冬天的寒冷。

“于腾山可真是造孽啊,于腾海尸骨未寒便将他的儿子赶了出来。”

“于腾海对于家也算是尽心尽力,于腾山这样做真是让人寒心呐。”

“可不是么,此次于腾海在护送药材的途中被黑龙山的强盗所杀,这事跟于腾山肯定脱不了关系。”

“于禁小兄弟,你这卖命二字是什么意思。”有人问那秀才模样的少年。

少年眼中仿佛渐渐有了些光彩,艰难地说道:“报……报仇!”

“你的意思是只要有人肯为你父亲报仇你便把你的命给他?”那人又道。

少年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众人叹了口气,这孩子倒是挺孝顺,只是他们也只是些普通农夫,哪里敢去招惹黑龙山那帮凶恶的强盗?

“小兄弟,我们不是不帮你,实在是我们也对那帮强盗无可奈何呀。”黑龙山上的强盗凶名远播,连官府都是奈何不了他们。这名农夫想了想又道:“城南的周家武馆最近正在招人,你不如到那去碰碰运气。”

“对呀小兄弟,这消息我也听说了,你若是跟着周康师傅学得些许武技,或许可以与那些强盗斗上一斗,听说周师傅动起手来十几条大汉都近不得身呢。”马上便有一人赞成道。

少年心中颇为感激,这些农夫与自己毫不相干,却不求回报的开导自己。缓缓站起身来向众人鞠了一躬,托着沉重的脚步向着城南方向趔趄着行去。

少年没走出几步便停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畏惧。原来,此时的街道上已经多了两道身影。

“哟,这不是三弟嘛,怎么不好好呆在家里,嫌家里热啊。”说话的这个红袍青年,乃是于家的大少爷于天,他模样倒是不差,只是眼神阴翳了点,。

“我说三弟呀,你也太调皮了吧,不在家里读你的圣贤书,倒学着我和大少爷跑这外面来兜风来了。”蓝衣少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嘿嘿,你不是说要参加什么科举么,怎么还在这里厮混,你也真是不上进,这可怪不得二哥要打你了。”

“啪啪啪”一阵耳光声传来,于禁煞白的脸已添了几分红色,嘴角依稀有鲜血流淌下来。

“哈哈,要怪就怪你那死鬼老爹,总是要跟我们父子作对。”

“呵呵,他不久就会和他死鬼老爹相见的,我们还是快点赶到春宵楼,莫要让小红等急了。”

两人消失了身形,几声若有若无的淫笑声依稀传来……

于家的小辈之中,于天两兄弟乃是于腾山之子,从小修习武艺。于禁乃是于腾海之子,由于自幼体弱多病,只能习文,于去年底考了个秀才的名衔。

秀才!秀才!

于禁今天方才知道‘秀才‘二字乃是屈辱的代名词。

百无一用是书生!古人诚不欺我。

于禁艰难地往城南方向移动,眼里少了几分麻木,多了一丝坚定。

这一生,决不能作个百无一用的秀才!他心里如是想到。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天色还未大亮,周家的练武场上便传来了响亮的呼喝声。十几个赤膊少年屹立在寒风之中,围着几根木桩出拳,踢腿,凛冽的寒风似乎也无法让他们产生丝毫的畏惧。

啪!

一个肌肉虬结的中年汉子一拳轰出,一根木桩应手而断。

这一幕刚好落在了于禁眼中,他不由瞪大了眼睛。乖乖,这一拳要是落到人身上该有多大威力。

周家门口正站着几个守卫,皆是孔武有力,彪悍之辈。

“你是来干什么的?”一个周家守卫大声喝道。

“拜…拜师的。”于禁有些紧张,他只是一个文弱秀才,哪里见过这些赳赳武夫?只吓得他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守卫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不好好的当你的秀才,跑这来干嘛?”

“我要报仇!”于禁定了定心神说道。

“好吧,等我给你通报。”守卫漫不经心地说道。

大概半柱香的功夫,一个年过半百的老武师龙行虎步地行了过来。

“你到底有何仇怨,不妨说与我听听。”老武师开口了。

于禁稍稍整理思绪后说道“家父于腾海被强盗所杀,小生欲习得武功好为家父报仇。”

“令尊与老夫也有几分交情,他的遭遇让老夫颇为惋惜。”老武师叹了一口气:“你既见弃于于家,我周某人理当收留于你。”

“周老爷若肯收留,小可自是感激不尽。”于禁深鞠一躬道:“还望周伯伯能教得于某一招半式,好叫我能为家严报得大仇。”

“你既然决定学武,首先要改掉读书人的口头禅。”周康认真道。

于禁听出来拜师有望,忙道:“在下…在下谢过周伯伯。”

“哈哈,还叫伯伯么?”周康大笑道。

于禁福至心灵忙不迭磕头行礼:“徒儿拜见师父。”

“呵呵,你且起来。”周康扶起于禁又上下打量了一番:“你且去换一件干净的衣服再来见我。”说完便吩咐丫鬟前去帮忙。

于禁换好衣服,行将出来。

此时的于禁看上去唇红齿白,沈腰潘鬓,一头乌黑的长发只随意的一束,随风飘扬,一身黑色劲装让他凭空多了几分武人的英气。丫鬟立在一旁,久久没有言语,一时间竟是看得痴了。

“老爷请你到大厅叙话。”一个劲装汉子见于禁出门,疾步走了过来。

“知道了。”

于禁不敢怠慢,跟随那劲装汉子向大厅赶去。

“师父。”于禁看到周康忙躬身喊道。

周康一点头:“样貌着实不错,不过作为武师来说还是显得单薄了点。”

“师父,不知我什么时候可以修炼武功。”于禁问道。

“呵呵,这个不急。”周康抚了抚胡须,缓缓道:“你可知道什么是修武?”

于禁挠挠头,他以前只是个秀才,哪里知道什么是修武。

“呵呵,你不知道也在情理当中,咱们修武之人讲究的是‘外炼筋骨皮,內炼一口气‘。”周康见于禁一脸似懂非懂的样子遂解释道:“锻炼筋骨皮乃是为了增强爆发力与抗打能力,所谓的‘气‘乃是气力的意思,气力是支持武者战斗的动力。”

周康解释得详细,于禁对修武也不再一无所知。修武又叫锻体,是修仙的第一个门槛。锻体境又分为纳气、锻筋、淬骨、凝脉、气海五个小境界。锻体境后又有蕴灵境、万象境、不灭境、归仙境、渡劫境五大境界。

“我与黑龙都是气海层次的武者,不过我却不是他的对手。”周康嘴里的黑龙乃是黑龙山的头领。

“师父既然与他境界相同,为何敌不过他。”于禁疑惑道。

周康叹息道:“只因那黑龙手中有一柄上品宝器黑煞尺。”

“哦,上品宝器有那么厉害么?”于禁惊道。

周康点点头说道“那是当然,上品宝器能增加气海境武者三成攻击力。”

“哈哈,不要灰心,等你达到锻骨境便有资格参加入五行宗的考核。”

“通过了考核便能成为五行宗弟子么?”于禁不禁问道。

“哈哈,通过考核便能成为外门弟子。”周康不禁回忆起了自己年轻时的情景:“我那时虽然是锻骨境却比一般锻骨境要强些,不想依然没能通过五行宗的考核。”

“五行宗挑选外门弟子都这么严格?”于禁有些诧异。

“那当然,五行宗可是仙门,弟子的实力比一般散修可是强多了。”周康揉了揉太阳穴说道:“你可不能懈怠,五行宗从不招收十六岁以上的弟子!”

于禁暗自捏了把冷汗,看来一定要在两年之内达到锻骨境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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