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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命运多舛

浩瀚地大千世界东洲边缘,神山连绵不知几万里,虽是山林险恶之地,却也有人族修士穷尽无尽岁月之功所开辟的一处处神城,附近多有小村落如众星拱月般点缀着神城,一处处人族聚居地便星罗棋布于这万千神山之间,庇佑人族于此栖居,繁衍生息。

金乌初升,深山深处,一处小小村落亦是褪去了黑暗中的宁静,放眼望去,不时人影闪动,开始了新的一天。

村落边缘处,一所青石所筑的石屋在这村落中显得极为特别,其他院落,皆是以山林巨木筑成。青石屋虽有风雨侵袭的痕迹,却依然难掩其新生的纹理。

此刻,一个老者白发披肩,虽粗布麻衣却面庞红润,精气神十足,迈着极为沉稳的步子径直向着这所石屋而来。

老者距离石屋尚有十多丈距离,石屋的门便打开了,不见其主人,却闻其声,是一位男子,其声音平和,却有穿透力:“族老来了,请进来吧。”

“东流,你的灵觉依旧,虽不知你在这东洲是何等人物,想来亦不是籍籍无名之人,可惜啊。”老者感叹道。

说话间便已入得石屋内,一温婉少妇人,若二八芳华,星眸含黛,一点朱唇,杨柳细腰,绰约多姿,堪称风华绝代!只是眉宇间却是流露出丝丝病态,着一身素白衣裙,怀中抱着一个五六岁男童,婉婉地向着族老施了一礼,道:“族老请坐。”

族老闻言没有客气,在屋内唯一一张石桌旁的石墩上端坐下来。而后道:“此次寻老夫前来,不知是何事?你二人虽不是我村中之人,却与我村中老少亲如一家,毋庸讳言。”

其身旁一位男子,英气不凡,魁伟挺拔,一头白发却是异常刺眼。亦是向族老施了一礼,

道:“多谢族老。东流此生,已大限将至,虽如此,可我不甘!欲逆天夺命!若此逆天之举成功便罢,若是败了,却恐我妻子二人孤苦无依,故此拜托族老,平日多照拂一二,东流感激不尽。”

说罢望向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双目中一丝不舍隐现。

族老闻言,再也坐不住,“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双目中满是怒意,言辞甚是激烈地斥责道:“混帐东西!看看你的妻子和稚子,无忧是伤病在身,小川更是灵智蒙昧,你还要去向天搏命吗?古往今来,大千世界天骄多如牛毛,却又有几人逆天夺命成功?不若安心照顾你妻子二人,或许还能多熬些时日!”

忘东流闻言沉默不语。

其妻子已是泪流不止,却还是帮丈夫解释道:“族老误会了,东流岂是如此无情之人?只是我夫妇二人不惜苟延残喘至今,全是为了川儿,川儿在我腹中时,我被强敌偷袭所伤,故此先天不足,灵智蒙昧。东流亦冲击命轮境失败,为时间长河散逸出的时间之力所侵蚀,寿元无多,无奈逃避至此处,我二人苦苦强撑至今时今日,都是为了川儿。”

族老闻言已是被震惊地难以平静,口中喃喃地道:“命轮境……命轮境……”

许久,族老终于是平静了下来,道:“传闻,命轮境强者可于时间长河中抽取先天之气为己用,亦可剥夺他人体内先天源气,难道川儿尚在母体之中时便被命轮境强者剥夺了先天源气,故此导致先天不足,灵智蒙昧?”

忘东流,无忧夫妇二人点点头,便望向怀中的孩子,满含心痛疼爱之意,稚子本就灵智蒙昧,目光仍是呆滞无神。

毕竟只是一村之族老,能得知命轮境这等修行中的高深境界已是见识不凡了!思虑良久,亦不明白逆天夺命之举究竟是为何,听其言闻其意,自是明白忘东流是想要为自己的孩子补足先天。

故此族老皱眉道:“虽是如此,却又和东流你所说的逆天夺命又有何种关系?须知即便是命轮境强者亦无法自时间长河中抽取先天之气为他人所用!”

忘东流道:“族老有所不知,我虽冲击命轮境失败,却还是神宫圆满之境,只是消耗寿元过多,再次强行观想时间长河,摄取先天之气还是勉强可以做到的,只要有先天之气补充,辅以秘法,便可补足川儿先天源气,虽不是自身所孕育,但开启灵智却是足以,只是再次强行观想时间长河,我便九死一生,所以才有此不情之请。至于族老所虑东流自然知晓,我有一秘法,可自时间长河抽取先天之气,为他人所用!”

族老望向无忧怀中的孩子,长叹一声道:“川儿未来的路还长,若是一直如此蒙昧下去,却是令为人父母的心痛。莫说是照顾无忧母子了,便是其他方面,全村老少能帮上忙的,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忘东流闻言长身一礼:“多谢族老。此事并非易事,东流若是没有充足准备,亦不会轻易尝试。”

“那好,何时准备开始,知会老夫一声,虽然老夫天资不佳,却也可以帮上些许小忙。”族老摇摇头,起身离去,忘东流夫妇二人又是长身一礼。

此时已是大日东升,为村落带来丝丝暖意,村中孩童此刻亦皆用罢早餐,熙熙攘攘三五成群,一个个少年皆是虎头虎脑,充满英气。少女却皆是有些温婉娴静。却又不约而同地来到石屋前的空地上,神情皆是恭敬异常,准备跟随这个白发地大叔叔学习修行。

村落本是没有什么好的修行之法的,却是在忘东流一家来到此处那一日,便彻底地改变,村中少年对于修行有了更为深刻的认知。这一切,皆是忘东流夫妇二人悉心教导的结果。

忘东流此刻已是在石屋内跨步而出,无忧抱着忘川紧随其后。望着空地上这些少男少女,少男少女便恭声道:“叔叔早。”

忘东流眼眸中终于是流露出一丝欣慰之意,毕竟这些孩子和他朝夕相处,感情不可谓不深。

这些孩子大部分修行天赋只是一般,然而在这神山深处,多一分本领便是多一分活下来的几率,深山的孩子虽年岁尚幼,却早已是深有体会,故此对于教导他们修行的忘东流恭敬无比。

自忘东流来到这个小村落第一天起,便已经开始教导这些孩子们修行,时至今日,已是五年之久,自己的亲子忘川,也已经五岁了,可惜,依旧是痴痴傻傻的样子。摇摇头苦笑,看来,为亲子开启灵智已经是迫在眉睫了。

摒弃这些杂念,忘东流开始指点孩子们修行,他并未教导孩子们多么高深玄妙的修行法诀,只是传授一部在大千世界流传颇为广泛的普通的凝神之法——《太素问天篇》。毕竟凡事过犹不及。这些孩子里面,还是有几个有天赋的,忘东流更是悉心教导,这几个孩子出类拔萃,修行基础极为扎实,时至今日,终于到了可以跨入修行大门的这一地步,突破入凝神境界!

有这么个神宫境界圆满的修士照看,几个孩子自然是顺利的突破进入凝神境界,甚至有个少女突破凝神境界之时还伴随异象诞生!自古以来,凡是破入凝神境并身具异象者,无不是气运加身,在修行一途,天赋出众。

忘东流亦很是诧异,招手示意那少女向前,道:“琳琅,不错,你很有修行天赋,这启月村是一个小水洼,难以养的出你这条翻海女蛟龙啊!以后长大了,你若去大千世界闯荡,则未来不可限量!”

琳琅小姑娘突破凝神境所伴生的异象便是蛟龙出海,小姑娘周身显化的浩瀚的深海之中,一条月白蛟龙,长达数千丈,在皎皎月光下,翻江倒海,声势浩大,威压逼人,简直欲吞天噬地般。

名叫琳琅的小姑娘听闻自己最为尊重的白发叔叔对自己的夸赞,仔细感应着突破入凝神境的种种玄妙之处,小脸通红,兴奋不已。沉默片刻,却是语出惊人道:“将来长大了,我要嫁给忘川弟弟!”

不仅忘东流闻言一怔,便是旁边的无忧,也是神情有些恍惚,朱唇轻启,犹豫片刻,却是没说什么。

空地上一群半大孩子早已是目光呆滞,显然,这比琳琅突破凝神境之时所伴生的那浩瀚的异象还要令他们吃惊。毕竟,虽然他们对于忘川这个小弟弟亦是疼爱有加,可是多半是出于对忘川的怜悯之心,但是自问若是牺牲自己的一生,去照顾一个灵智蒙昧的人,绝大多数人自问做不到。震惊过后便是有些佩服,毕竟白发叔叔对他们的教导不啻于再生之德。

忘东流沉默片刻,道:“此事,我不赞同,亦不反对。以后长大了,自己选择吧,川儿亦有他自己的路要走。”

小姑娘听到这个结果已是满足了,只要白发叔叔不反对,决定权便在自己手中,至于忘川,依旧双目无神,呆呆滞滞。

“今日之后,我便不能再教导你们修行,修行之道,我已尽数传授与你们。只需自行修炼不辍,终能有所成就,虽不能纵横一方,却也可自保无虞。都散了吧。”忘东流沉声道。

一群半大孩子闻言,更是难以自抑,今日震撼心神之事实在太多,先是琳琅突破凝神境伴生异象,后是琳琅自许忘川,最后竟然是白发叔叔亦不能再继续教导修行,一时间众孩童心中五味杂陈,失神落魄告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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