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睡梦中的林倾若觉得心头有些郁结，她翻了翻身，又到了他怀里。
“还没睡着？”
沈未然圈住她，亲昵的亲了亲她额头，手指轻轻勾勒着她的脸。
“有些烦躁。”
她点头，往他怀里再蹭了蹭，大冬天的，依偎在一起真好。
沈未然没再说话，只是把她抱紧了些，嘴角上扬，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来。
刚刚她手机响了响，那个时候她已经睡着了，那个号码他知道，一看就知道。
那是程季北的号码，他没接，只是把声音关了。
还有他发给自己的那张照片，低头浅闻着她发香，他承认，当看到后心里是不高兴的，可是，那都过去了。
他逼自己，不去想。
“嘟…”
床柜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她的手机。
沈未然眼睛一眯，想伸手去拿，却被她抢先了一步。
林倾若从他怀里出来，拿过手机看了看，眼神微动，这号码她知道，是程季北的号码。
“别接。”
沈未然抢过她手机扔到了一边，伸手抱过她在自己怀中。
林倾若愣了愣，随既轻笑，只是一个电话而已，他这么激动。
电话最后没有接，电话那边的警察也没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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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雅乐心急如焚的跑到医院，还未问哪个房间号，视线就落在了那手术室推出来的人上。
不用看脸，苏雅乐就能知道那是谁。
眼中冒出眼泪，她疯了似的跑过去。
“表哥！”
苏雅乐跑过去，正准备再说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小姐，你是这位的？”
护士疑问，看了眼呆愣的苏雅乐。
苏雅乐没说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缓缓，她伸手，忐忑的揭开那白布。
当脸出来的那一刻，她的世界，已然黑暗。
“表哥！”
眼中突然涌出来泪，如暴雨将至。
她瞪大了眼睛，颤抖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深深的注视着那张苍白没生命的脸，用力地咬住了嘴唇，双手握成拳，肩膀一颤一颤的，鼻子发出了微弱的抽泣声。
接着，苏雅乐抬起了头。眼中布满了鲜红的血丝，一双眼通红通红的。
右手捂住了嘴，“哇”地一声痛哭了起来，豆大的泪珠如流水一般在她的眼角滑过，脸上满是酸楚的泪水。
她大哭着，口中发出了低沉的哀号，双手捂住了脸，慢慢地蹲了下去。
她十分悲伤，哭的泣不成声泪流不止，她失声痛哭了很久很久。
那上面的人依旧躺着，脸色苍白，没有生命迹象，不是程季北又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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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后来找她作了笔录，透过监控看到当时的程季北开车并没有看前方而是看着左边手上。
手上拿的，是手机。
与货车的相撞导致他被撞飞了出来，失血过多，送到医院经过抢救也终究去了。
警察说在发生事故的前几分钟他曾打过一个电话和发了一趟短信。
不过后来发过去没有人接。
苏雅乐忐忑的接过警察手里的手机，她浑身颤抖的很，眼帘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只见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手机还是好的，只是屏幕碎了，却也还能看。
屏幕是林倾若，苏雅乐看见那屏幕眼泪流的更是凶了。
她打开那电话，昨晚晚上八点多打了两通出去，一通是他自己打的，另一通是后来警察打的。
她不知道那是谁的号码，苏雅乐点去信息里。
当看到那短信后，她彻底崩溃了。
“表哥……”
苏雅乐大声哭出来，脸色苍白，那眼泪肆无忌惮的流下来，浸湿了她的衣领。
突然，她猛地站起来，疯了似的往医院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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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倾若从早上起床就心神不宁的，她坐在亭子里，晃了晃脑袋。
昨晚程季北给她打电话却没接，他应该很生气吧。
林倾若淡笑，伸手拿过石桌上的手机。
还未打开，余光就瞧见了那气势汹汹奔来的苏雅乐。
林倾若蹙眉，却没丝毫反应。
“林倾若，你倒是过的挺好的啊？”
苏雅乐没有像疯婆子似的冲她大喊大叫，相反的，走到她面前只是冷笑而已。
“有事？”
林倾若听出她的语气了，明显不善，她皱眉，自己好像没惹到她吧？
还是因为上次她叫自己离开却没离开所以她不高兴？
“上次沈未然把你关在地下室是表哥来带你出去的，你忘了吗？他那么爱你你不清楚吗？为什么你不接电话？到底是为什么？”
说到最后，苏雅乐直接吼了出来，双目通红，抓着林倾若手臂就要往外面去。
她疯了么？
林倾若眯了眯眼睛，一只手伸过甩开她的手。
“怎么？和未然在一起之后连看他都不想看了？”
她流下眼泪，嘴角泛着冷笑，怎么看怎么凄凉。
“他怎么了？”
林倾若看她，苏雅乐不会平白无故这样，那肯定有什么事情，是他，怎么了吗？
“想知道？”
苏雅乐转过身，抬头看着那一望无际的天空，今天的太阳，挺暖和的，可是他，再也看不到了。
有些事情，就是那么突然，就是那么措手不及。
昨天白天还好好的一个人，今天就彻底没了。
他是独生子，家里的独生子。
是舅舅最疼的儿子。
如今，事情发生的那么快，那么突然……
“他到底怎么了？”
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林倾若心中不知怎么的，忽然就疼了起来。
“他死了他死了啊！”
苏雅乐跟疯了似的大吼，在林倾若听来只是淡淡一笑。
这种玩笑她会信？
“有意思么？”
林倾若出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
苏雅乐说程季北给她打过电话？
是她没接的那通吗？
未读短信？
林倾若眉眼动了动，神色有些不自然。
“他给你打电话你不接，后来警察打电话你也不接，林倾若，你不相信他死了是不是？那你就和我一起去看他！”
苏雅乐此刻跟疯子差不多，几乎都是吼出来的，脸变得有些扭曲，双眸红通。
那就是两通电话？
林倾若是不会相信她说程季北死了。
昨天都还好好的逛夜市，今天就说他死了，可能吗？
为什么手机显示只有一通？
林倾若心微微一抽，大概是沈未然删了吧。
她点开那未读短信，当看到那上面的后心里明显一沉。
不知怎么的，她觉得很难受，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昨晚他出了车祸，在发生前的几分钟，他只给你打过电话发过短信，你良心过得去吗？林倾若，你真的不相信他已经死了吗？”
苏雅乐也不管了，拉着林倾若手就往外面跑。
林倾若跟在她身后，募然，心抽疼。
难道，他真的出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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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赶到医院的时候，程季北的尸体停在停尸间。
林倾若是一步一步走过去的，那体型的确像是他的。
不过她是不会相信的。
抬手缓缓揭开那盖着脸的白布，当触及到那脸的那一刹那，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潮湿地划过她的脸颊，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
豆大的泪水从眼眶中流浪，心中像断了线的珍珠洒落一地。
“砰……”
像是什么东西了，她知道，那是她的心掉了。
没有哭声，没有哽咽，只是不停掉着眼泪。
缓缓，她闭上眼，任由眼泪纵横。
貌似，已经，许久没流过眼泪了。
一前一后。
苏雅乐站在林倾若身后，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
林倾若视线就那么落在躺着的人脸上，缓缓，她倒下，泪如雨下。
他说，他想我了，很想，很想。
我流泪的时候，你也在流泪。我认为你没我孤独。
我微笑的时候，你还在流泪。原来你比我寂寞。
分手的时候到了，我去死，你们去活，谁的去路好，唯有神知道。这是苏格拉底临终前说的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