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若!”
“阿若!”
她跑到马路中央,车水流龙。
她穿着风衣,单薄的风衣,头发被眼泪打湿了些。
她就那么站着,眼神无喜无悲。
可那眼泪,却是止不住的落下。
程季北吓了一跳,想跑过去可车子呼啸。
沈未然也赶到了那里,他没看程季北,视线直直的落在那马路中央的人身上。
她流着眼泪,绝望的哭着。
缓缓,她低声抽泣,嘴角却泛着笑。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为什么?
她难道做的还不够么?
她都那么低声下气那么卑微还不够么?
在他面前什么自尊什么奢求她都没有,为什么他还要这样?
如果换作以前他和别人发生她不会说什么,可现在不同,她爱他,她爱他啊。
她不能接受肉体上的背叛,她绝对不能接受!
“阿若,阿若你过来……”
沈未然也着实吓到了,那川流不息的车不停止,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在哭,她在哭。
程季北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这么疯狂,因为你爱他,所以这么难过是么?
我想是的。
她没看他们任何一眼,转过身继续跑着。
“阿若!”
“倾若!”
林倾若听不到他们的喊叫声,继续往对面跑着。
绿灯。
沈未然和程季北跟疯了似的跑去追她。
快到对面人行道,可还未走到就被人抱入了怀中。
似乎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双手紧紧对方手臂,眼泪如水似的掉下来。
两眼紧闭,眼,已哭得红肿,泪,还在流着。
她没有擦,让泪流到嘴边,涩涩的,任泪水打湿那领口。
“你松开她!”
沈未然看到她被别人抱着,怒火中烧,额头青筋暴起,就差上去撕了那男人。
程季北蹙眉,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放在她腰上的手。
已是红灯。
他俩就那么看着不远处的两人。
“不哭了。”
男人轻声,似是轻哄。
怀里的林倾若微微抬头,看向上方的男人。
当看到那脸的一刹那,眼泪更加汹涌了。
身体有些颤抖,她低声抽泣。
“你不是说爱我么?既然爱又为什么要这样?只不过是和郁雪发生了关系而已,怎么,这样你就看不下去了?你不,也是和别人发生过么?”
冷冷的声音,透着他的冰冷,那话肆意冷漠,直击她的心头。
沈未然死死看着他们,她不但不推开那男人却往他怀里更加凑了凑。
双手握成拳,他恨,他好恨。
呵……
林倾若缓缓转身,男人也很听话的松开她。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在你们之间徘徊么?”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对你们俩都有感情么?”
“因为,”
“因为我是于若,因为我是阿若!”
她大声吼完,转身投入男人怀中。
“想离开么?”
男人轻声问,伸手揉了揉她头发。
林倾若没说话,眼泪也是一直落,不停点着头。
“嗯,我会带你离开。”
他笑,擦过她脸上的泪,上车,消失在了夜色中。
于若……
于若……
阿若……
阿若……
沈未然和程季北愣在原地,显然被她的话给怔住了。
她是于若?
也是阿若?
林倾若就是于若?
就是阿若?
怎么会?
怎么会呢?
沈未然红了眼眶,不顾红灯,跟疯了似的跑到对面。
“阿若,阿若……”
“阿若,你在哪里……”
“你回来好不好……”
他呜咽着哭泣,泪水泉涌般滑落,“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终于,他大声的哭了出来。
他嚎啕大哭起来,泪水如瀑布般倾泻下来。
程季北站在原地,任由眼泪纵横。
原来,原来是这样。
原来,你就是阿若。
他转身,任由那泪一直掉。
-
泪水似乎已经流干,她心如死灰,静静的躺在床上,始终不愿意睁开眼睛看这个死灰色的世界。
过了许久,男人缓缓走过来,抬头轻抚上她的额头。
拂过她额头前碎发,淡淡一笑,“该醒了。”
林倾若缓缓睁开眼睛,瞳孔无颜色,还未起身就被他给抱了起来。
“下去吃饭。”
温柔的,宠溺的,林倾若抬头看他。
眼神闪烁,她靠在他怀里,不说话。
给她整理了下衣服,男人抱着她下楼,坐在餐桌前。
“这是哪里?”
缓缓,她开口,声音嘶哑无力,脸色也是极度苍白无血色。
“旧金山。”
美国旧金山。
林倾若不说话,只要靠着他,双手伸过抱住他腰。
“喝点粥。”
勺子递到她嘴边,她微微张嘴,吃了进去。
暖暖的,舒服。
与她的心情成了鲜明的对比。
“曾与怯,曾与怯……”
她忽然抱紧他,脸凑近他胸膛。
她没哭,只是心情冰凉至极。
“嗯。”
他应了声,伸手摸了摸她脸颊。
凑唇吻上她嘴角,那米粒进口,他吃了进去。
“真甜”。
他笑,把她抱紧了些。
林倾若不说话,只是在他怀里待着。
缓缓,她闭上眼,眼角流下泪。
那是冬天,没有下雪的冬天,一点雪也没有。
她坐在石梯上,旁边坐着两个男孩子。
左是沈未然,右是程季北。
“阿若,你说南城怎么不下雪呢?”
这是沈未然的声音,伸出手拉了拉她衣角。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阿若,你喜欢下雪吗?”
这是程季北的声音,他也伸出手拉了拉她衣角。
不喜欢,没感觉。
两个人似乎争起来了,左一句右一句的。
林倾若伸手揉了揉耳朵,蹙着眉,有些不耐烦。
“吵。”
淡淡的一个字,她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只留下两个男孩子大眼瞪小眼。
那年冬天,风吹的呼啸。
她单薄的身子差点被风给吹倒,那年冬天,没有雪,丝毫都没有。
那年冬天,小小的,三个人经常待在一块儿。
我想,你会后悔的。
她忘不掉那副场景,忘不掉贴在一起的沈未然和郁雪。
他吻着她,**着她,和她做着他们做过的事。
或许,他和郁雪才是最应该在一起的。
可她的心似乎已经疼到不能呼吸。
是什么让她坚持到了现在?
是信念?
还是对他的感情?
她和沈未然,已经没有结果。
这一次,她再也不会回头。
再也不会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