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芝醒过来时,刘晓文正靠在脸色已经青白僵硬的刘爸和刘叶心中间,右手抓着刘妈的手,如果不看脸色不看地方,真真是一副和乐一家的样子。扭过脸逼迫自己不去看这幅画面的叶芝,慢慢的爬了起来,青肿的脸上掺杂着已经干掉的血迹,脖子上的青痕有些黑紫的恐怖,手背上乌黑的淤血印子看起来最少也得个把月才能好的了,更别提身上后背和腿上的暗痛了。
叶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了,只是一睁眼看了下跟刘爸刘妈靠在树根的刘晓文后便扭头寻找自己儿子;火堆边缘躺着的刘叶涛已经毫无气息,她抱住儿子一半冰冷一半被火烤的温热的却已经僵硬的身体,低声的哀嚎着,沙哑如刀割般的声音吵醒了晕过去的刘妈,也闹醒了发疯的刘晓文。刘妈虚弱的望着叶芝,看到她呜咽的样子,慈爱的眼神里带着疑问和关爱;“怎么了?小涛怎么了?”刘妈问,“叶芝并不理会;而刘晓文沉默着,并不说话。带着些心虚望着叶芝怀里的儿子。说实话,刘晓文对于刘叶涛并没有什么血缘至亲的感觉,毕竟才在肚子里一段时间就转移到叶芝肚子里去了,没有十月怀胎,没有生的历经生死。没有多深的感触;她的心里,刘叶心才是她生的,才是她的小孩。但作为一个现代人,一个讲究人人平等,尊老爱幼的现代人,在看到刘叶涛无声无息的被叶芝抱在怀里,还是会愧疚,更何况还是因为她自己推搡而造成的。
叶芝停止了哭闹后死死盯住刘晓文,一时无言,沉默像是把她们的言语动作都凝结在空气里;无法流通。最后,刘晓文开口了:“你哭丧什么!我父亲可不需要你这个丧星悼念!”大约是被叶芝瞪的恼羞成怒,话一出口,刘晓文越发觉得自己没错。从小疼自己到大的爸爸,还正是中年,却因为自己遇上叶芝后一点都没好过。叶芝似乎被她的无耻给噎住了,原本就瞪的很大的眼睛更是要突出来一样。布满血丝的眼球凸的吓人。
气愤的叶芝,轻柔的放下儿子刘叶涛,起了身,踉跄的走到刘晓文面前,低头俯视着她,毫无征兆的打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是了结这四年来我的苦难。“话未落下,又是两巴掌落在了她脸上,”这一巴掌是了结你儿子跟你的亲缘。第三巴掌了结我跟你的关系。“说完也不管刘晓文那要吃人的眼睛,又踉跄的回到火堆边上抱起刘叶涛往密林深处走去。不再理会刘晓文的怒吼和刘妈的惊愕。
人生就是这样,叶芝是孤儿,一出生因为是双性人而被抛弃,尽管收养了许多孤儿叶啊姨家里的人和其他孤儿都说她是怪物,可这并不影响她的聪明。在叶芝十岁的时候,叶阿姨无力承担这些已经到达学龄的孩子念书,只能转交到这偏远小镇上唯一的一家福利院;叶芝的聪明让她过的比一般的孤儿好,十岁进学,七年完成了大学学业;推辞了学院教授的硕士保送,叶芝把这七年参加各种比赛和学校的奖学金对半分交给了福利院和叶阿姨。没给他们推辞的机会,留了字条便带着一身衣服到了容城;温和孤僻是公司的同事对她的特殊评价;直到被刘晓文霸王硬上弓,她的平静生活就被毁了。叶芝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能让人生孩的功能;她慌了,却依从本心想照顾这个怀了自己孩子的人。结果并不那么像人想象的那么美好;她想打掉孩子,叶芝在得知后,思考了整整一晚,播下了同学院医科系的师哥的电话。惊险的孩子从刘晓文的肚子换到了她的肚子;可事情并不是那么顺利,孩子发生了排斥,期间多次出现小产现象;辛苦的医院家里两边跑,工作因此丢失,索***慕自己的师哥帮助了自己,神使鬼差的答应了刘晓文的像笑话一样的求婚,然后矛盾冲突就一次次的开始了。以至于刘晓文明知预产期到了还拖着自己往刘家见家长,说自己太娃娃脸要画上浓妆自己都听了,全然不顾师哥电话里让自己别穿高跟鞋别化妆一系列注意事项在刘晓文这里破灭;结果是那么的显明,刘妈发现了自己双性人的事情,惊楞在房间里不曾管自己痛的多厉害,直到刘爸在外面喊话才醒过神来。一系列的事情下来,刘爸刘妈都知道了自己双性的身份。然后生活在面上平和实际小心翼翼度过了。儿子,因为像刘晓文而得到刘爸刘妈的宠爱,尽管刘叶涛显得智商不足,肢体不协调都能不在乎的说‘小涛年纪还小’这样的话。生孩子还是伤到了身体的叶芝在刘叶涛生出来后就不曾跟刘晓文同房。日子争争闹闹间,从镇上搬到乡下。叶芝从不敢表现自己的聪明,不敢施展自己所学。于是穿越后已经生疏的手脚让自己跟刘家都受了伤。时间就这么慢慢过去,没把自己抛弃在丛林里,叶芝对于刘爸刘妈很感激。唯独对于刘晓文的感情磨灭的差不多。
叶芝抱着孩子无意识的走着,脑袋里是回忆与现实交叉着的混乱,身后大约有人喊了她几次,但她好似完全听不到一般。没有看路的她一下踩在了已经松散的泥土里,整个人连带着紧紧被抱在怀里已经死去的刘叶涛都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