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心情的刘家人,整理了要种的种子,安排了第二天各自要做的事情后便回房休息。大约是觉得刘家一家不是很惨,老天爷半夜里下起了雷雨,越下越大的雨滴砸在瓦片上,听的人心惊胆战。刘爸更是惊的一夜无眠,天刚蒙蒙亮,旁边人家的大公鸡刚一鸣啼,刘爸便爬起身来,叫上刘晓文一起,前往自家的稻田里。
雨还下着,没有夜里的势猛,却绵绵不断,没有雨衣没有雨伞的刘家父女,冒着雨视察着自家稻田;果然如刘爸的猜想,一夜的雨让稻田里的水涨到了膝上,可稻苗也是刚及膝的高度,淹没在水里的稻苗,随着水波荡漾着。不远处村邻家的稻田里已经扬花的禾苗,也没好到哪里去。更远的就无法视察了,毕竟得先顾及自家。陆续的村邻也零散的沿着泥泞小路匆匆的走到各自的田里查看自家的稻田。不一会儿,呼天喊地的叫骂声,逐渐穿过蒙蒙雨幕传到刘家人跟各个村邻的耳边。刘爸也忍不住暗自咒骂了一句。刘晓文在一旁,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眼正想问刘爸要怎么办时,却见到刘爸已经斑白的头发,被雨水打湿,半长不长的头发贴在刘爸的脸上,显得刘爸摇摇欲坠。便忙对着刘爸开口道:“爸爸先回去吧,你的伤还没好全,你这样淋下去要是倒下了咱们家这帮老弱妇孺可怎么办?“也不管刘爸情不情愿,说完便硬扶着刘爸往家去。
一个星期过去了,水并没有降下去,反倒是因为不曾间断的细雨而渐渐弥漫了整个井塘村。流言蜚语开始了。
白水岭这个井塘村村民世代居住了三四辈的地方,上百年了从没发过一次天灾的地方,迎来了第一场洪灾,村民们匆忙的收拾了东西往高处寻地躲灾;刘家一家也跟交好的叶家一起,沿着湿滑泥泞的山路走着,直到夜幕降临才停下了众人疲惫不堪的脚步。一整日的脚程才到半山腰的众人,无奈的点起火把,砍着周边的草木搭建起了临时的庇护所。火把上的油脂很快烧完,因为下着雨,没有了油脂的火把又灭了。才建到了一半的庇护所被迫中止了。入眼周边都是黑麻麻的一片,偶尔一阵带雨的风吹的山上的树木发出‘沙沙’的响声,让人恐惧。惊吓,淋雨,村民里体弱的人很快就打起了喷嚏,不到半夜就有人开始发烧,其中包括刘家的刘爸和刘家两小。雨还是停,快天亮时下的更大了。伴着偶尔的闪电雷鸣,众人不管熟悉与否都紧紧的缩在一起。
雨终于停了,但阳光始终被挡在了乌云里。就算是大白天天色依旧暗沉沉的。回村探查的人带来了不幸里更不幸的消息,洪水还未退却,村里的众多房屋被洪水冲倒了,这让原本就战战兢兢的村民听闻,更悲伤了。不少房屋倒塌的人家都在小声的哭泣咒骂着老天。没有经历过什么灾害的村民由于没有什么经验,并不曾带足够的粮食钱财。所以,众人很快就没有了哭泣悲伤的力气。村正带着男丁们开始砍伐树枝草木建造未完成的庇护所,村正的媳妇则是号召这村里还完好的妇人和老人采摘周边的野菜和可食用的东西。他们的运气还算好,村妇们找到了淮山跟许多的蘑菇;浪费了许多的油脂后,临时搭建的灶总算开始煮食了。少的可怜的一餐,在又一次降临的细雨中完成了。庇护所并不够井塘村的百多号村民遮雨,村正安排这老弱妇孺优先进入,很多搭建了忙活了大半天的男丁继续开工。刘家的状况不太好,刘爸跟两小越发烧的厉害了,这档口,刘妈也开始迷糊起来。叶芝跟刘晓文赶忙冒雨去找草药。
庇护所里,刘爸刘妈跟两小斜靠在树根底下,身上湿透的衣服和肚子里传来的咕噜声外加时不时的胡话,让庇护所里的其他人有些害怕。村里有名的无赖地痞,死赖着挤进来,却发现并没地方可蹲坐,站着楞了许久,扫了在庇护所里的所有人,寻思了一会儿,便开始抬着已经迷糊的刘爸给扔出了庇护所,不一会儿,两小和还有一些清醒的刘妈也被抬着扔了出来,雨幕里,刘妈哆嗦着冲庇护所里的人求救,却并无人应答,嗓子沙哑的厉害,声音也减弱无力,两个地痞,站在庇护所的出口,定定的望着刘家的老弱。带着些愤怒开口道:“都是你们的错!我们井塘村百年来都无天灾,你们一来就内涝。你们就是灾星!行为怪异,穿着怪异,连头发都像刚还俗的和尚一样!一定是你们得罪了佛祖!都是你们的错!”说完,也不理会刘家老弱带着病是否能在雨幕里撑得下去,便回到庇护所里蹲着休息。旁边那些脸上或多或少带着不满的村邻在听完地痞的话后,都沉默了,脸上的不满逐渐换成了仇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