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急流冲刷,旋转沉浮,晕头转向,意识模糊,再加上喝了一肚子水,除薛玉清醒些,赵商和孩童
早已昏迷过去。咬紧牙关,薛玉从赵商怀中掏出绳索,口手并用,将自己三人捆绑在一起。
急流冲崖,落差数十丈,冲击力如山似海,狠狠砸落。这一刻,脉煞镜大圆满的修为也顶不住,翻
转支撑,自己为垫,护住赵商和孙子。
“砰~”
黑暗覆盖,意识全无,三人入水动作如鱼雷爆炸,又似陨石谢落,深深扎进瀑布潭底,像三条死鱼
随潭底暗流转动,摇摆晃悠,转眼间不知道被带到何方,而紧跟其后的荆剑,也难逃凄惨安排,倜傥不在,成为第四
条肚皮翻白的可怜鱼。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连续的咳嗽声自黑暗中传来,被冰冷叫醒的赵商,尚未睁眼,胃肠翻涌,张嘴
喷射呕吐,全是股股酸水,足足吐了盏茶时间才停歇,酸软无力蔓延全身。
慢慢睁开眼,借着月光,发现自己上半身露在水面,下半身泡在急流中,腋下一根绳子连接斜上
方,那岸边树木伸出到河面上的一根粗大而杂乱茂密树枝。沿着绳索向上寻觅,找到悬空挂在树枝另一侧的孩童,侧
耳细听,还好,有呼吸。
再顺着腋下绳索向下看,看到全身都泡在水中的薛玉,只露个头在水面上,身体与水摇摆,像磐石
与水草,很有点写意风格,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暗暗决定要给救命树捉虫施肥以示感恩,静泡水中,慢慢恢复一会体
力,便用力拖拽绳索,想着把自己和水中的薛玉先弄到不远的岸上再说。
河流挺深的,赵商还不会水,手忙脚乱折腾到旭阳初升,不仅没靠岸,反而把那根救命树枝拽的吱
呀响,吓的汗毛立起,赶紧放弃挣扎,只将气若游丝的薛玉拉倒身边,劈头盖脸猛抽,掐人中,按肚子,砸心脏,就
差人工呼吸,吼叫:“薛老头,快点醒醒,再不醒,咱们真要喂鱼了...”
急救措施有效,薛玉咳嗽起来,大口吐带着血丝的酸水,肚中河水吐尽,血液流失许多,那断臂更
是血如喷泉,气息越发微弱,却依然没有睁开眼醒转,急得赵商又是一阵抓耳挠腮,无计可施。
正愁得慌,树上的孩童醒了,撕心裂肺吐出酸水后,睁着迷茫又恐慌并饱含泪水的大眼睛,四处
打量寻找,直到发现水中赵商和爷爷,才使劲擦擦眼泪,抓紧树枝,哽咽道:“赵叔,我....我们这是在哪里,爷爷怎
么了?”
赵商大喜,指挥:“薛坤小子,快点,顺着树枝爬到树干上,小心,慢慢来,对,先将绳索在树杈
上绕几圈....”
有大人在一旁,薛坤镇定很多,攀爬大树,从树上溜下来落地,扯住绳索慢慢将赵商和薛玉拉倒
岸边,也幸亏水有浮力,要不然凭他耗尽力气的小小身板,还真是拽不动。
死狗一样上了岸,赵商来不及休息,翻身爬起,撕开衣衫,顾不得全身被碰撞摩擦的伤痕,先将
薛玉流血断臂包扎起来,扎的紧紧的,只要不继续流血,有点肌肉坏死也没什么,等薛玉醒转,凭借其脉煞镜大圆满
修为,转眼间就可以恢复过来。
等处理好薛玉伤口,薛坤已经按照指示捡来许多干树枝,还抓了几只山鸡和鸟蛋,搭建成篝火,
点燃。话说回来,薛坤这小子常年在薛玉教导下,也有一身修为在身,不高,但也勉强达到骨煞镜,钻木取火和野外
生存,对他来说不存在难度。若不是赵商气海开辟,时刻有气海微弱内气滋养全身,单凭皮煞镜修为,刚才不可能比
薛坤先苏醒。
围着篝火,啃着烤好的山鸡,如不是三人脱个精光,把湿透的衣服架起来烘干,再排除气若游丝
,躺地不起的薛玉,这场景完全可以称作为郊外旅游烧烤活动。吃饱喝足,力气恢复,衣服干透,蹲在岸边洗洗了身
子,赵商和薛坤穿上衣服,又一起给昏睡的薛玉整装齐备,这才有空细细探索周围环境,寻找正确的离开路径。
正要走,一个身影跳跃腾挪突然出现在旁边,手中粗大铁叉一扫,直接抽倒薛坤,点在喉咙上,
制止其起身,冷厉瞪了一眼背着薛玉要跑的赵商,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说清楚,不然休怪
我无情。”
来人三十多岁,一身野人打扮,腰围兽皮,**着精壮的上身,再加上手中寒光闪闪的钢叉,显
得整个人野性非凡。
不是荆剑,赵商放心多了,放下薛玉,看了看来人清澈如水的眼睛,抱拳一礼,回答道:“我们三
人本在马岭山脉,不慎跌入河中,被河水冲刷,卷入瀑布昏迷,顺流来到这里,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等野人家伙说话,一名葛衣老者鬼一样出现,一只手搭在赵商肩膀,制住赵商,让赵商感觉自
己就是被五指山压着的孙悟空,动弹不得。
“这里是连着瀑布下水潭底的一处隐秘山谷,你们从瀑布坠下,难怪会被卷到这里,说实话,你们
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坠入水潭,不要骗老夫,否则,让你生不如死。”葛衣老者目光如鹰,紧盯赵商,似乎要看穿其
五脏六腑。
气势如渊,葛衣老者给赵商的感觉要比薛玉强数十倍,心思电转,想到什么,筋骨松弛,指着地
上昏迷的薛玉,面露微笑对葛衣老者说道:“我们三人被齐国荆家的荆剑夫妇追杀,逃到马岭山脉,荆剑夫妇依然紧
追不舍,无奈之下,遁入河流逃生,下面就不用我再说了吧?”
说的都是真话,言语表情都实诚,同时葛衣老者对自己的眼睛和感知都很自信,只是追问了句问
什么。
“还能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修行秘法,您是修行前辈,应该知道世家是个什么德行,根本容不下他
人私自修炼,什么都想掌控在自己手中,唯我独尊的恶心麽样。”赵商故意省略点东西。
葛衣老者瞅了地上的薛玉,似乎看出薛玉的修为,自我认为理解很正确,大怒,挥掌拍打,内力
似狂龙,在地上推出一尺深坑,双眼红如血,仇恨溢散:“又是那群专横跋扈的世家,顾一己私利,驱使世人,早晚
老夫要杀他们个干干净净。”
赵商闻声,证实心中所想,放下担心,双眼落在坑洞上又猛缩,感觉面前的葛衣老者绝对已经开
辟气海,经通脉达,暗暗心惊威力,小心询问:“您老也是受到世家追杀,才沦落此地?”
“不错”葛衣老者承认,指着钢叉野人,再次咒骂世家:“老夫一家被世家逼得家破人亡,只逃出
我和儿子,沦落到此,有心杀贼,怎耐贼人势大,奈何!”
“这群混蛋世家,简直不可饶恕。”
同病相怜就很好说话了,赵商本身身为世家子弟,心里其实很喜欢世家专横行径,但有荆剑追杀
在前,不妨碍他现在和葛衣老者一起唾骂世家,只不过他骂的是荆家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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