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摔倒之后,几乎没有停留,翻身跟着滚下去,在万危时刻抓住宁祺,右脚利用登山钉的抓地力深深刺入根木里,方才没有掉下去。
但我们也不好受,由于火势太大,不少独木根木已经逐渐引燃,甚至从中折断,我们所倒立的这根还算坚强,虽然也着了火,但还暂时稳在空中,只是摇摇晃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去。
“虎哥,你先上去。”木根上多一个人就多一份重力,虎哥与高八哥都是重量级人物,他们上去后多少能减轻木根的承受力。
很快,火势也越来越凶猛,就连我们这个方位也有星火燃烧,火势几乎涵盖百分之百的区域,我们等同被吊在空中焚烧,只是目前的火势还只能说饶痒痒,多等一时半刻可就说不清楚了。
目前我纯碎是倒吊在半空,手下还有宁祺,全凭右脚的登山钉稳住身形。火势已不容我继续停留,左脚的登山钉也插入木根中,左右手拉着宁祺的左右手,身体不断用力扭动,像荡秋千一样来回飘荡,借助惯性越荡越高,最后看差不多的时候大叫一声:“虎哥,接住宁祺。”
我最后卯足全力,整个人一百八十度上荡,登山钉也脱离木根,简直是做好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准备。当惯力使我与宁祺到达最高处的时候,我两的身子陡然下降,摔下去必死无疑。
忽然,扎虎从上方伸出双手抓住宁祺的双腿,宁祺更是死死拽住我不放,也不知道她那来那么大的力气,我甚至能看到她眼角的泪水。
扎虎拖着个人爬上顶已经很不容易,力气几乎都要耗尽,若不是平常经常打猎,做惯了粗活,否则这会根本没有力气来抓我们,用尽剩余不多的力气,将我与宁祺一起托上去。
“嘣嘣嘣……”就在我刚刚离开噬血树祖体内的时候,我看到下方忽然炸开,就好像炸弹一样爆开,而且不止一个地方,几乎是全方位爆炸,其火苗冲天而起,就像火箭一样朝我冲来。
我赶忙翻滚身子,移至一旁,火焰如喷泉一样冲上天空十数米,如果我慢个半拍,我的头将会化为灰烬。
“跑……”虽然成功回到地面,但地下就是噬血树祖的生长范围,火焰已全方位覆盖,脚底板都能明显的感受到热度,如果一不小心踩空或者是火焰直接烧穿,我们又得掉下去。
果不其然,我们刚跑了没几步,就听到后边塌陷的声音,我庆幸我的判断。我们纵然已经筋疲力尽,但死神在后边,我们跑的速度越来越快,目前天空黑暗,应该是晚上,加上噬血树挡光,几乎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凭感觉跑。
然而路的正前方也出现不同程度的塌方,有些是一个洞,有些是一个坑,下边的火光顺着坑洞往上窜,将路照的通亮。
“哎呀……”也不知道是印证电视剧的流程还是事实就是如此,往往最危险的时候就会出现最尴尬的事情,宁祺踩到木头,摔倒在地,我赶紧回身抱起她,跟着扎虎的方位往前跑。
我与扎虎大约有三米的距离,就在我们距离的中央突然冲出一缕火焰,逼得我只得退后,扎虎背着高八哥倒成功渡过。我准备换一个方位跑,而这坑洞就像是流星一样,瞬间将左右两边的路都划成一条线,线上火苗窜起,形成火墙,火墙连绵燃烧,在我身后合为一团,竟然形成一个火圈,将我困在其中。
我从坑洞往下看,这里已经是噬血树祖的边缘地带,只要过了这块地,就算安全了,可偏偏火势只大不小,我所站立的方位也已滚滚发烫,就好像站在铁锅上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
“嘣!”下方发出一阵轰鸣炸响,看来爆炸还在继续,而我所站立的方位如船遇风浪左摇右摆,我深知不可多做停留,退后两步,抱着宁祺冲向前方,在火苗四起之下,纵身一跳,从火墙中穿越过去,与宁祺一起摔在在上,连滚数圈,由于我用力过猛,这一跳足足有近五米距离,虽然成功突出重围,却也摔的不轻,身上滚出不少口子。
回头看了看,后边就像是一个小火山,火焰熊熊燃烧,照亮大片区域,在噬血树祖范围内的生物只死不活。我们不敢多看,持续向外跑,直到离火焰足有上百米之后方才停下来休息,尽管如此,我们仍能感受到那份火焰热度,可想那火势是多么的巨大。
好在外围的噬血树因为噬血树祖的消亡而寿终正寝,本来强壮的黑树化为枯萎的朽木,根本看不出当初的可怕,倒有点像风烛残年的老人。树内的黑水不断外泄,倒也润湿树木本身,使得可能引起的山火终归还是局部性燃烧。
火焰一直烧到天亮,火势终于在一片光明下熄灭,我们没有回去看那里究竟被烧成什么样,赶紧着离开子夜静岭,噬血树回归死亡,阳光透过树枝残叶化为碎阳,照亮我们的道路。
没有了噬血树挡道,在指南针的引导下我们很快走出子夜静岭,在岔路上我说道:“虎哥,很抱歉,没能带回村民,没能信守我的承诺。”
“其实我早料到他们已经死了,并没有抱多大希望,魏易的古墓覆灭,噬血树祖也被捣毁,总算对村子里有个交代,你的恩情我村上下必定铭记。”
扎虎的回话有些出乎我的预料,我本以为他会为难我,想不到这么通情达理,我继续笑道:“既然这样,我给你支个招,村里不是人少吗?多生才是关键,主席说的好,人多好办事。”
“行,我听你的。”
“那我们就在此告别吧,我还有我要做的事情。”
“你们走我不会阻拦你们,但是他怎么办……”扎虎并没有留我的意思,恩怨分明是所有朴实人民的不二法则,只是高八哥还在昏迷状态,不知道怎么处理。
高八哥做黑车司机的时候不知道害过多少人,死在古墓我也不会心痛,妄扎虎还那么忧心,我提议道:“高八哥也是为了我们才身受重伤,而且还断了只手臂,他对你对我都有恩,你必须要回报他。”
“怎么回报?”扎虎不懂得外界的处事法则,真不知道怎么处理好。
“把他用锁链绑在屋里,除了你之外,不许任何人靠近,每星期喂他吃一次大便,每个月用尿帮他洗澡,如果他跑,就打断他的腿,如果他图谋不轨,就了结了他,这是神的恩赐,在我们外界是无上的荣誉,拿你们的职位来说,只有村长才有这种待遇。”我生来恨这些杀人越货的人,我虽不亲手杀他,但我要让他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扎虎的村子是个避世的村子,有许多古老的规矩,如活人祭天、断骨驱魔等等,故而对我说的信以为真,抱起昏迷的高八哥回村。
宁祺看他走了,捂嘴笑道:“你好坏,等高八哥醒来有他受的。”
“坏?你这次出来还好遇到的是高八哥这种智商不高的贼人,就你那脾气,迟早惹事。”这次如果不是在古墓里,我也没有信心能让高八哥言听计从。
“不怕,有你呢,我们这不是成功盗出息玉珠了吗,也不知道具体有什么用。”或许从她正式成为我师妹的那一天开始,她对我便产生了巨大的依赖性。
“回去问师父吧,他老人家见多识广,可能知道这玩意。”我将息玉珠拿出来瞧了瞧,依旧通体幽冷,光滑如玉,没有受火势的半点侵扰,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所打造。
我将息玉珠重新放回口袋里,回头望了望因地震而堆砌的子夜静岭,它已经没有了任何神秘的气息,阳光从头照到位,只是噬血树‘尸身’犹在,从远处看去,仍旧是一片黑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完全消灭。
我与宁祺伸了个懒腰,深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随即下山。一路上,不断的有残枝断叶飘荡,就好像宣告子夜静岭秘密的终结,或许有一天,这儿会成为另一个风景胜地也说不定,至于那巨大的坑洞会是怎样一个说法,就留给世人去杜撰吧。
(子神夜笔录:上班是件痛苦的事,但偏偏大家都要上班!因为没有上班的痛苦便体现不出下班的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