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睿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正在炼狱中被阎王小鬼煎熬惩罚,仿佛身上每一根骨头,每一丝筋脉,都在地狱之火的焚烧下,都在剧烈的颤抖着,撕心裂骨的疼痛,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停止,或者自己的所有都化成灰烬才能了结?既然死了,还这般遭罪,没记得前后两世做出什么滔天大恶啊。
那火势化成无数个细流,在体内猛烈地窜动,正如无数把无限锋利的利刃,来回切割着自己的经脉,而在体内淤积的火气,好像一个不断膨胀的气球,能有感觉的迅速变大,而自己仿佛被这个气球逐渐的举了起来,在火海里飘荡。
既然死了,为何还有这般感受,还知道疼痛,难道,真有阴间,既然这般惩罚,完了会咋处理我?托生猪狗?奶奶的,也没人烧点纸钱贿赂一下这帮阎王小鬼,肯定没有好结果了。
刘睿正懊恼,忽然耳边传来剧烈的轰鸣,体内的气球轰然炸开,只觉得自己仿佛变成碎片,然后又迅速的融合入在一起,一股暖呼呼强大的气流缓缓地在体内流转,就如美人儿温婉的手儿抚摸着自己,叫自己舒服的忍不住呼叫起来:“太舒服了,难道咱升天了?”
然后就睁开了眼,看见,岳父就歪在对面,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已经失神的眼睛倒是露着欣慰的笑:“睿儿醒了,没想到你的经脉如此坚韧,岳父几乎失败啊,如今却是好了,云儿,快扶着师傅起来,倒一杯杏花春给师傅解解渴,或许,师傅已经没有多少机会再喝酒了。”
赵云把酒囊递给师傅,看师傅的手儿哆嗦着已经拿不住酒囊,只好含着泪把酒囊送到师傅的嘴里,然后看着刘睿呜咽道:“为了救公子,师傅用了种玉大法,公子如今非但无恙,还得到了师傅苦修五十年的内息,就内息而言,公子已经在哥哥之上了,只是......。”
没等赵云说完,岳父咳嗽着阻止了:“别说了,这都是命,睿儿救了师傅,斐儿打伤了睿儿,这会儿师傅救了睿儿,世上的事本就是恩怨纠缠不清的,本是将死之人,如今也没啥留恋的了,但师傅依然有心愿未了,那就是斐儿,这孩子自小没了母亲,被我这个粗人当做男孩养,长大了才这般任性,但总归是我唯一的血脉,睿儿你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对斐儿不离不弃,其实,斐儿还是心儿善良的,不过是因为......,但姻缘天注定,这辈子斐儿云儿必然没有可能,那晚发生的事情,难道不也是老天的一种选择,既然注定睿儿斐儿是夫妻,就好好过日子吧。明儿就成亲进洞房,然后岳父就可以安心的走了,云儿你也发誓,这辈子替师傅好好照料斐儿,帮助睿儿。”
赵云刘睿噗嗤跪下磕头,知道老人已经失去了生命机能,如今还没离去,不过是心愿未了,这关节,无论赵云还是刘睿,纵然心有千千结,也不能拒绝老人的临终意愿。
刘睿想,既然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虽然没有感情,看在岳父的救命之恩,慈慈眷父之心,只要童斐不记前仇,自己能忍着和她过活,也就忍吧。
这关节,心头闪过如烟深邃的眼,不由心里一痛,无论前世今生,终归和她没有缘分。
赵云也是心有戚戚:师傅去了,斐儿和公子又是这般尴尬关系,本准备去边关投奔白马将军,如今又如何忍心离去,何况又是师傅的临终嘱托。
“去吧斐儿叫来!”
二人起来,心里更是难过,童渊说过这些儿话儿,明显更加虚弱了。
去喊童斐的是赵云,不说刘睿童斐之间有太多的尴尬,这会儿临婚假前,二人本就不应该见面的。
童斐才从赵云嘴里知道父亲用自己的命救了刘睿的命,不由气愤万分:“父亲凭什么救他?大不了,斐儿陪他一起死了就是了,呜呜呜!老天你为啥这般残忍,之前,斐儿心底还有一份儿非分之想,只想着留着身子熬着日子等着师兄,可如今......,呜呜呜!斐儿的身子已经被那个混蛋玷污了,再也配不上师兄了。”
赵云抱着扑在怀里痛苦的童斐,心里翻滚如浪,好一会儿才轻声劝道:“师傅眼看着就要走了,想要见你一面,难道你连师傅的这点心愿都不能成全,何其不孝,个人的感情算什么?难道比养育之恩的父亲恩情都要重要?要是这般,师兄也看不起你了。”
赵云知道,师傅就要走了,这个斐儿要是没人约束,指不定将来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才硬着心肠教训她,也想叫斐儿心里恨自己,那般,她和公子才可有圆满的结局。
果然,童斐颤抖着望着赵云:“你你你也这般说我?自打师兄进了童家,这可是唯一的一次,难道,斐儿真的就这么叫你讨厌吗?”
赵云脸色阴冷许多,这关节依然还对这个念念不休,却丝毫没有去想已经几乎弥留的师傅,赵云心里一痛:斐儿真的被惯坏了,师傅有责任,我这个师兄也有责任。
“快走吧!再说这些,师兄就诊为师傅寒心了。”
“我是她的唯一女儿,岂不知孝道,我这就去。”
童斐也知道自己过分了,流着的泪掩盖了因为羞愧指责绯红了的脸。
来到父亲的房间,童斐噗通跪在父亲面前,趴在父亲的身上哭个没完:“呜呜呜,母亲不要我,早就走了,如今父亲也要走了,二师兄也看不起我了,呜呜呜!为什么要走的不是斐儿啊。”
心里发狠的想到,当然也要带走那个刘睿混蛋!
已经虚弱到极处的童渊,再也没有精力指责女儿的不是了,艰难的抬抬手,指了指枕边的一个小包包,断断续续的说道:“这里面是咱童家的秘籍,都在这里了,今后你要精心保管,这可是咱童家传承几百年的东西,今后也只有从你这里往下传了,记住,你的夫婿虽然得到了父亲的内息,但对童家的功夫依然一窍不懂,等你二人成亲后,你就慢慢传给他吧,你一个女儿家,既然嫁给了他今后就是刘家的人了,这东西也应该由刘家往下传了。”
说着话,童渊气喘起来,好一会才指了指那个羊皮酒囊:“给父亲喝酒,这样才能熬上一天,咋也看着你和睿儿进了洞房,父亲才能安心离去啊。”
童斐乖巧的喂着父亲杏花春,心里在流泪:成为刘家的传家宝,还要我童斐亲自传给他功夫,你刘睿就做梦吧,如果师兄不要,我就一把火烧了它,也绝对不会便宜了那个混蛋!
可怜的童斐,心中早就被仇恨和失望填满了,丝毫没领会父亲的苦心,之所以不叫赵云传授而是要她去做,就是想用这个来化解斐儿和刘睿之间的隔阂心结。
莲花带着嫣如正准备着新婚的事宜,同时还有童渊的寿衣,怕是喜事丧事同在一天,这种尴尬实在叫人心有戚戚,不能自己。
莲花不时的暗中打量着嫣如,心下想到:“就不知道,公子将会如何处理这个枕边美人儿了,是个绝世美人,我见犹怜,可却也是毒辣的女人,要是没有她,如何会有这多意外!“
一想到,要不是这个女人做坏,如今自己早就和公子夜夜缠绵恩爱,却如何出现这多伤心的事情。哼!我要是公子,肯定把这个女人活埋了。
女人恨另外一个女人,会凭空生出很多理由的,尤其是情敌。
二牛门外轻声提醒:“公子过来了,叫嫣如姑娘去他的房间。”
说着话,也从门外瞪了嫣如一眼:“狐狸精,害人精,就等着公子收拾你吧。”
嫣如进了刘睿的房间,尽量温柔的给刘睿行礼,然后扑进刘睿的怀里,轻声呢喃:“请公子明天处死奴婢可好,今晚叫奴婢好好的再伺候公子一晚,明天就任由公子如何了?”
刘睿叹口气:“那酒儿是你换的,是为了讨好童斐是吧?我知道,这件事你虽然有过错,但你也不知道药酒的事情,发生更多意外也不是你能左右的,虽然本公子不想杀你,但惩罚还是一定的,不然,我没办法向众人交代,如今,就说说褚燕交给你的是什么任务吧,这是你能够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嫣如噗嗤瘫软在地,望着刘睿呆呆的问道:“原来公子竟然全然知道......。”
刘睿从卢植那里得知了卢涉飞鸽传来的消息,知道,甄娘子竟然违约做出泄露自己秘密的事情,今后,自己和褚燕的关系几乎摆上了桌面,对这个嫣如也是时候坦白了,这个女人或者还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