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实在必能算大,中间大路通南北,正中一个鼓楼分隔,南北都是五里左右,县衙在东城,集市在东城,分布在不同的坊。
卢植穿着下人的服饰,悠闲地溜达着,身后屁颠跟着同样穿着下人服饰,一蓑斗笠几乎压住了眼眉。
不比才来此的卢植,县城会有很多人认识这个县令,叫人这般识破,太丢人,要不是大哥严令,打死他卢璇也不会做这种下作勾当。
进了酒肆的坊,果然看见一家酒肆很红火,外面的的散座几乎延伸小半个坊,很多人吃的热烈,来这里的几乎都是庶民贫民,糟食做的东西,上等人根本不不屑或者不敢来这里的,太丢身份。
卢植却是大有味道的打量着这里的一切,来到一个座位坐下,很快的,一个很精干的小二拿着菜单过来恭敬的问道:“客人吃点什么?”
看卢植虽然麻衣穿戴,却有一股逼人的气势,自然分外热情,急忙用手中的麻布擦拭了凳子桌子,给客人让了座,才笑道:“自然少不了一大碗卤煮火烧,至于南山美食,在下推荐来一个大拼盘,这番儿所有好东西都能尝到了,还不贵,一共才十个五铢钱。嘿嘿,城里那个富贵园可曾有这般美味,一个普通的菜就十几个上百个的五铢钱,要说味道,在下还真的不是吹牛,如何比得上这里的东西,嘿嘿,贵人们也有吃不到的好东西啊。”
卢璇气的瞪眼,卢植大手按了他一下示意坐下,笑着对小二说道:“就按你说的来两份,不是说有比市面上的水酒还清冽甘醇的杏花春吗,可有?”
小二歉意的一笑:“抱歉,还要过半个月,杏子熟了后才会有,昨天不过是用青杏试制的一些儿,每个客人分一点尝尝,今儿却十足没了,不过客人要是有缘,能认识咱的公子,怕还有这个口服,他那里多少还留下一些儿。”
“小二哥,来这里,快点,爷爷肚子都饿扁了。”
又有新来了客人呼唤着小二,小二道声歉,急忙去了,一会儿,端来了两份吃食,摆在二人面前的桌子上。
冷不丁的坐在凳子上吃东西,二人还真的不习惯,望着闻着端来的吃食,首先就被里面散发的浓浓的味道吸引,按说,那卤煮火烧多少还有稍许猪大肠臭烘烘的味道,二人开始还皱着眉,等试着吃了一点,就再也舍不得放下筷子了,这就如吃臭豆腐,其中的滋味只有品尝后才能判定。
卢璇吃的冒汗,很快的一大碗卤煮火烧就见了底,问卢植:“够不够?要不,再来一碗,真的不错啊,比在渔阳吃大席还要痛快,物美价廉,不外如是。”
卢植也是意犹未尽,矜持的点点头:“这小子,每一件事都露着稀奇,本是糟食,经他一弄就成绝世美食,正所谓画龙点睛,本侯真的好期待。”
卢植已经卸了官职,自然不能再称本官,但侯爷身份货真价值。
卢璇轻声一笑,终能抓住大哥的些许把柄:“大哥注意,如今咱们可是贫民身份。”
卢植竟然顽童一般的吐了一下舌头,然后又开始进攻新的一碗卤煮火烧了。
“啊,公子回来了,是否过来一起吃点?我说公子啊,啥时候能把杏花春弄来啦,昨日有幸喝了一点样品,不想把馋虫勾了出来,每日就是做梦都想着杏花春的美味啊。”
客人们都是粗人,看刘睿虽然贵人却也笑眯眯的很随和,就都喜欢和刘睿开玩笑。
忙了一天,刘睿正饿的肚子闹饥荒,却也不会去占客人的便宜,自己跑到姐姐的父亲(原来的公公,如今改作爹爹了)那里盛了一碗卤煮火烧,就端着碗找一个凳子就坐下开吃,可碰巧,正和卢植卢璇挨着。
也正常,虽然都是粗人,但眼睛可都不揉沙子,卢植二人里外透着森严气势,一股子难以接近的架势,一般人自然躲得远远地,这里的空位置也就多一些。
卢植指了一下刘睿:“公子坐这里,咱们好说话,在下有事想问问公子。”
刘睿抬眼一看,心里一动:这人不简单,虽然粗衣简装,骨子里却透着本能的高贵,常年高居上位的自然养成高深的威仪,这可不是一件衣服能够掩盖的。
刘睿急忙站起来,来到卢植面前规矩的行礼:“晚辈刘睿拜见先生,请问先生高姓大名,又问什么,晚辈知无不言。”
卢璇终于按耐不住,小声说道:“可有僻静坐在,我大哥要有事情询问与你。”
“卢使君!”
刘睿心里暗呼一声,卢璇的大哥莫不是卢植?
不由打量着卢植,就见卢植微微点头,刘睿笑道:“到后院吧,那里虽然也是简陋,倒也清静。”
小二自然很有眼零件,急忙把剩下的吃食也一起端到后院。
卢植端坐石凳上,看了刘睿很久,才闻到:“人是否有生而知之,可否有一场伤病就能把一个什么事都浑浑噩噩的傻蛋变成一个无所不知道刘睿刘公子?”
这件事果然问在点子上,但刘睿早有腹案:“说来自己也奇怪,在晕迷的时候,好像有一个智者,传授了自己很多东西,但晚辈愚钝,等醒来却忘了许多,叫先生看笑了。”
卢植莞尔一笑:“忘了许多还这般神奇!就是当面我卢植依然难以相信,可知道那个智者是谁?”
刘睿故作为难,好一会才回答:“那人曾经吩咐不许泄露他的身份,可先生身份不同,晚辈也只好泄露一些儿,那人自称刘晨,乃晚辈的曾祖,多年云游五洲四海,眼看着我大汉凋零,才传授晚辈一些儿东西,希望晚辈为振兴皇室尽一份微薄之力。”
刘晨!
卢植卢璇都几乎惊呼,相传百多年前,曾经的昌黎郡王刘晨携好友阮籍游玩天目山,遇到两个仙女,然后相互爱慕而成亲,从此成为仙人,这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谣传,卢植本来不信,可听刘睿所言,心里却真假难辨了,十足筹措。
卢植心里暗想:要那刘晨真的成仙,还真的传授了刘睿诸多神奇的东西,叫他匡复汉室,这番,此人或许真是星运寄托的星主,可是,杀破狼分分合合,变故异常,新朝如何又能是刘家一脉?
卢植身为汉末一代大儒,自然所知渊博,可惜,却不可能想到,面前的刘睿可是两千年后的灵魂,几乎和这会的汉室血脉没有半分干连。
刘睿也无法解释,正要把早就在心底编排好的理由说出,不想大牛从暗中露个头,神秘的望着刘睿:“公子过来一下。”
竟然大牛!
难道去坝上回来了?见到甄娘子了吗?情况如何?
这可是刘睿心底最大的事情,急忙对卢植道歉:“晚辈有急事要出去一下,请先生稍待,晚辈去去就来,晚辈对先生的气度学识非常敬佩,正要请教。”
刘睿跟着大牛来到一个厢房,里面已经点着蜡烛,一个蒙面女人就坐在凳子上吃着卤煮火烧,虽然蒙着面,虽然背面,刘睿却感到浑身发热。
这女人那么是吃东西的一举一动,无不透着无可比拟的韵味,身子每一个微微颤动,都叫人遐想翩翩,仿佛诉说着她的寂寞,她的渴望,仿佛呼唤着你上去尽情地享受这个尤物,尽情地**这个无双尤物,不用说,正是艳色无双的甄娘子,身怀七级外媚之术的旷世尤物!
“可是刘睿公子来了!”
这懒懒的声音,偏带着无尽引力,仿佛一块巨大的吸石头,叫刘睿竟然不能自己的走向了这个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