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关羽闻苏麟成婚,自己又身在曹操处,甚是思念,欲要离开,去江东。而曹操不许,并派方鹏监视。这时,袁绍派文丑、刘备进军延津。曹操复使关羽、方鹏,及徐晃引兵来战文丑。
只见文丑提枪策马,望见对面曹军,喝声:“吾乃文丑是也,谁是关羽!”关羽闻言,欲要持刀乘马出战,却被方鹏所阻。鹏曰:“前日云长斩了颜良,已成大功,这下让与弟如何?”关公许之。原来,方鹏因见关公走马斩颜良,自认为用戟不次于吕布,武力不输于关公。今见了文丑,争功心切,便提戟策马,朝文丑杀来。文丑见了,将枪放在一边,从马上取出弓,搭上箭矢,瞄准方鹏。只闻“嗖”一声,正中方鹏头盔,鹏落下马来。幸得军士上前来救,方鹏未被生擒。
徐晃见方鹏败下阵来,握斧乘马,大喝:“徐晃来也!”直奔文丑。文丑放下弓,提枪在手,策马来战。二将战在一处,斗有二十回合,文丑一枪挑落徐晃头盔,正要取其性命,却被一把大刀架住。文丑视之,观其人面如重枣,卧蚕眉,丹凤眼,身长九尺,坐下嘶风赤兔马,手上所持便是青龙偃月刀!文丑大惊,曰:“关羽!”忙舍了徐晃,尽全力迎战关公。
关公与文丑斗了三个回合,文丑心生一计,欲以箭来射之,便拨马往往回走,取出弓箭,正要射关公。不料关公马快,已到文丑跟前,手起刀落。文丑大惊,自知性命不保,闭上双目。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此时,一人手持雌雄双股剑,身长七尺五寸,两耳垂肩,策马冲来,替文丑挡下致命一刀。然后,又一将奔来,大声曰:“张郃来也!”原来,刘备见情势不对,生怕文丑被斩,故与义弟张郃,前来救下文丑。
文丑望向刘备,眼中尽是感激之情。随后,放下弓箭,复握枪在手,迎战关公。关公见状,心中不由大怒,本来可以一刀斩了文丑,这下好了,失去了机会。关公与文丑又战了四十回合,难分难解。刘备和张郃,对视一眼,俱策马冲来,与文丑一同力战关公。由是,关公一人独战文丑、刘备、张郃。
一旁徐晃见了,想起方才关公救命之恩,便持斧来战,直取其中武艺最弱的刘备。刘备见之,乃与徐晃斗了十个回合,力渐不敌。张郃生怕刘备有失,留下文丑一人战关公,自己来救刘备。
这场厮杀,五个人,文丑战关公,刘备、张郃战徐晃。战了八十多回合,终是文丑等不敌,遂引军撤退。
关公、徐晃、方鹏引军回到曹营,面见曹操,述说延津一战。曹操闻言,叹曰:“云长果然神勇!”关公曰:“奈未能斩杀文丑!”操曰:“云长白马斩了颜良,已是大功,何必如此!”这时,关公谓曹操曰:“吾久在曹公处,思念吾弟,又闻吾弟成婚,现欲回江东,肯请曹公放吾离去。”操闻,心中犹豫,思忖:“云长虎将,若放之,则不再为吾效力!”遂曰:“容吾思之。”
曹操乃与谋士荀攸、程昱、郭嘉等商议。荀攸曰:“云长实为难得一员猛将,主公待他亦不薄,奈还是留不住!”郭嘉曰:“既然如此,主公可以不见云长。他若见不到主公,便无法辞行。云长忠义,不会不辞而别。”操从其言。
而关羽几欲见曹操辞行,曹操却是避而不见。关羽无奈,又去见徐晃、方鹏等曹营诸将。然曹营诸将亦皆派人推说不在。关羽见此,思忖:“曹操分明是想留吾!然吾等兄弟三人,义结桃园,岂能散之?”遂留书一封,挂印封金,曹操所送美女十人,及一应仆从,俱皆不带,只身一人,跨上赤兔,提着青龙偃月刀,出了曹营,一路望南而去。
曹操闻之,叹曰:“云长真忠义之士也!”便聚集诸将。其中一将,名为蔡阳,素与关公不慕,今闻关公逃去,谓曹操曰:“请主公命末将带兵追击,务必擒关羽来见!”操不许,曰:“云长乃忠义之士,不可如此。众将随吾一同前去,为云长送行!”方鹏曰:“云长所乘乃赤兔,其马快,吾等恐追不上。”忽然,操一拍额,大呼:“云长此去,无有通关文书,恐各处守将不肯放行!”诸将闻言,俱大惊。方鹏曰:“主公,不如由吾前去追上云长,将通关文书送与云长。”曹操许之。
此时,关羽出了曹营,一路南下,已抵达颖川。颖川太守欧阳猛,其父欧阳宗乃海内名士,上有兄长,下有妹妹。其妹为欧阳雪舞,是苏麟师妹。这欧阳猛亦是好舞刀弄枪,常仰慕吕布、苏麟,近闻关羽斩颜良、败文丑,便越发佩服起苏麟三兄弟。这日,有人来报:有赤面长髯者,单骑持刀,来到颖川。欧阳猛听闻,与参将耿纯、韩余,开城门出来。
关羽单手提刀,见有人出来,乘赤兔上前,曰:“吾乃汉寿亭侯关云长也!汝等可速速放行!”欧阳猛闻言,知是关羽,谓曰:“原来是关君侯!君侯不是在曹公处么,为何至此?”关羽曰:“今吾思念吾弟凌风,欲要回江东,望大人速速放行!”这时,韩余持刀上前,喝问:“可有通关文书?”关羽闻言,猛然一惊,思忖:“吾走得匆忙,竟未向曹公讨通关文书!”便谓之曰:“吾一时走得匆忙,尚未讨通关文书。”韩余闻言,曰:“看来汝是私自逃跑,待某将汝擒下,回去见曹公!”言讫,持刀迎战关羽。关羽见了,大怒,催赤兔上前,战上韩余,不到一合,斩了韩余。
欧阳猛见之,大惊,叹关羽之勇。部将耿纯曰:“大人可以关闭城门,命军士放箭。”猛从其言。只见欧阳猛正要策马回城,却被关羽赶上,一刀劈于马下。待关羽去寻耿纯,奈那耿纯不知何处去了!于是,关羽趁势逃离颖川。
关羽出了颖川,匆忙赶路,来到襄关。襄关守将薛承,闻关羽来到襄关,忙策马出城,谓关羽曰:“将军欲何往?”羽曰:“吾欲往江东。”薛承闻言,曰:“江东乃苏麟之地,将军前去,可有通关文书?”羽曰:“未有!”薛承曰:“既然没有,那便请回!”关羽大怒,策马提刀,冲上前来,一刀将薛承劈为两断。杀了薛承,关羽得以过了襄关。
来到一处深山,关羽遇一伙贼人,为首者姓廖,名化。廖化闻是关羽,便要跟随。关羽见了,即收下他。关羽带着廖化,至甄城。甄城守将樊荣,亦以关羽无通关文书为名,便率兵阻拦。关羽大怒,遂斩了樊荣。
离开甄城,关羽和廖化又来到云梦关。云梦关守将侯成,昔为吕布麾下八健将之一,与魏续、宋宪皆降曹。魏续、宋宪俱死于颜良刀下,侯成被曹操派来驻守云梦关。侯成闻关羽一路斩将而来,乃率兵出关三十里,遇上关羽,大声曰:“关羽,汝背叛曹公,一路斩将,意欲何往?”关羽单手提刀,抚须曰:“吾何来背叛一说?昔吾等兄弟三人,义结桃园,誓同生死。反倒是汝,本是吕布麾下,自己背主,竟说别人!”侯成大怒,持刀上前。关羽见了,甚为不屑,催赤兔上前,与侯成战在一处,不及十合,一刀劈了侯成。于是,关羽趁势出了云梦关。
关羽行至徐州境内,来到小沛,又遭到小沛守将李虎阻拦。关公大怒,复一刀劈了李虎。此时,驻守徐州者,泰山臧霸也。臧霸本为吕布麾下八健将之一,后被方鹏劝降,归顺曹操。臧霸闻关羽一路斩将,又杀了他的部将李虎,大怒,便率军前去迎战关羽。臧霸见了关羽,不由分说,策马冲来,关羽忙以刀架住。二人大战四十回合,不分上下。忽然,远处一将飞马奔来,大声曰:“云长、宣高住手!”二人闻言,视之,乃方鹏也。方鹏策马来到关羽、臧霸面前,曰:“吾奉曹公之命,特与云长送来通关文书!”臧霸闻,谓曰:“曹公可知他一路斩将否?”鹏曰:“未知。”霸曰:“他杀吾部将,吾岂能善罢甘休!”鹏急曰:“宣高且看吾薄面,放云长过去,如何?”霸曰:“吾放他可以,但他杀了颖川太守欧阳猛,欧阳家族岂是好惹的!”鹏曰:“此事由吾禀报曹公,由曹公定夺。”于是,臧霸命人放行。而方鹏亦派人为关羽准备渡船,关羽带着廖化,离开徐州,渡淮水,直奔扬州而去。
关羽渡过淮水,匆忙赶路,来到寿春城下。驻守寿春者,关羽二弟张飞也。飞闻关羽至,怒曰:“无义之人,昔日去许都,说了只效力天子,非曹操,今却助曹,斩颜良、败文丑,三弟成婚,何等大事,他竟不来!如今来此,定是受曹操指派,前来擒吾与三弟!”言讫,披挂上马,执丈八蛇矛在手,率一队军士出了城。
张飞见了关羽,二话不说,便持矛来战。关羽大急,忙以刀挡住,曰:“二弟做甚?吾是兄长!”飞曰:“吾未有汝这不义之兄,看矛!”言讫,再次举矛便刺。关羽复持刀抵挡,曰:“二弟此言何意?吾并未违背桃园之誓,何来不义!”飞曰:“汝昔日去许都言,只效力天子,非曹操。今却助曹,白马斩颜良,延津败文丑,还有三弟大婚,汝为何不来!”关羽急曰:“非也!吾斩颜良,是为报恩。昔日在许都,曹操几欲拉拢,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又送美女又送锦袍,吾皆不为所动。今斩了颜良,已报答其恩,特来寻汝与三弟!至于三弟大婚,当时身在曹营,曹操不肯放吾。吾今能来,是留书与之,自已来此。”
张飞闻言,仍是不信,曰:“近凭汝言,吾不信!”一旁廖化曰:“关将军非不义之人!望张将军信之。”张飞怒视廖化,喝曰:“汝为何人?”关羽曰:“此乃吾途中所收,姓廖,名化。”张飞闻言,握矛在手,曰:“不管汝是不是来捉吾与三弟,且吃吾一矛!”言讫,举矛刺向关羽。
关羽见了,心知是有理说不出,即持刀来战张飞。二人大战四十回合,难分难解。这时,一将飞马奔来,大呼:“翼徳住手!”张飞闻言,视之,乃张文远也。张辽驻守合淝,闻关羽离开曹营,一路过关斩将,至寿春,张飞不分青红皂白,与关羽大战。张辽急忙策马前来,为二人劝解。
张辽来到关、张中间,挥手一刀,将二人武器分开,曰:“翼徳住手!云长乃忠义之士,岂是那种背义之人?他若来擒汝与主公,定会带兵马前来,如今只有他一人,何况是汝大哥!”张飞挥手一指前方,曰:“汝看,那不是兵马么!”张辽顺其指处看去,果然远处有一支人马,看旗帜确实是曹操人马。关羽见了,谓张飞曰:“待吾斩了来将,以此证明!”飞依言。于是,关羽乘赤兔,握青龙刀,朝那支人马冲去。
那支人马为首一将,乃是曹操部将蔡阳。蔡阳素不服关羽,又闻关羽一路过关斩将,大怒,又恐曹操不许他追击,便私带人马来追杀关羽。蔡阳见了关羽,曰:“关羽,吾奉曹公之命,特来擒汝!”言讫,持刀来战。关羽不屑一顾,策马上前,手起刀落,一刀将蔡阳劈成两半。
斩了蔡阳,余下曹军尽溃走。关羽乘马追去,捉来一小卒,问之:“可是曹操派他来捉吾?”小卒答:“非也!蔡阳素与将军不慕,几欲寻将军麻烦,曹公不许。此是他自来,曹公并不知情。曹公闻将军过关斩将,并未怪罪。只是将军杀了颖川太守欧阳猛,恐欧阳家族不会轻易放过将军。”关羽闻言,复将小卒带到张飞面前。飞问小卒:“他在许都,可真心随了曹操?”小卒答:“回将军,曹公几欲拉拢关将军,又是美女又是锦衣玉食,关将军终不为所动,整日思念桃园之誓。”飞闻,方信关羽,谓之曰:“大哥,弟错怪汝矣!”言讫,放下蛇矛,双手抱住关羽,兄弟相拥而泣。于是,兄弟和好如初。
此时,苏麟闻关羽归来,心中大喜,忙亲自到寿春,与关羽相见。是夜,兄弟三人同榻而眠。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