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张家。
那些女人们听到说酒店第一天开张,生意就如此红火,兴奋得根本睡不着,一个个地往青苹跟前凑。
“青苹,你看,我手头还有点闲银,再帮我多买一点股票呗。”
“青苹,我娘家哥哥也想买几百股,你看行不?
就连一向看她不顺眼的黄氏,这会儿也忍住讨好起她来,“青苹,你帮我把这一千两入了股,回头我分你一半怎么样?”
这些人,也恁地太现实了。
青苹摇头,全都拒绝,回房后蒙头大睡。
天知道,她这些日子里承受了多大的压力,生怕不能顺利开业。这会儿,脑子里紧崩的那根弦一松,自然觉得累极了。
连着半个月,富贵酒店的生意空前的火爆。
这里的伙计们,都着统一的服装,梳同样的发型,随时面带微笑,举止彬彬有理,言谈亲切温雅,一个个地都像是从上流会里走出来的,让你不自觉地享受到一种尊贵。
从中午持续到晚上,一楼的餐饮部一直座无虚席,因为这里的酸菜鱼和霸王兔实在太好吃了,别地儿根本做不出这种味道,据说掌勺的师傅曾在皇宫里呆过,伺候过二代帝王。
二楼的娱乐室,因为青苹发明的血战打法,让那些富贾商户们感受到了更大的刺激,简直玩得废寝忘食,实在困了就在三楼的客房里休息。
三楼的客房寝具齐全,每个房间的布置都不一样,但无一例外地让人感到舒心又放心。如果耐不住寂寞,要找个姑娘陪着,酒店还负责接送。服务确实没得说的。
半个月就赚了近五万两,这生意实在是太好了!
张富贵整日里笑得合不拢嘴。
张皓陵整天忙得不见人影。
方景天为着方便采买,干脆就歇在了酒店里。
青苹将前世的复式记账法拿来做账,既简单又快捷。
当一切步入正轨后,青苹才得了半天时间,去毛人龙送她的那块地看一看。
那块地离溪水镇也就二十里地,且在官道边上。这让青苹想着,至少不用再修路了。
土地肥沃,地势平坦。
青苹一时也没有想好,要种什么,转头问张皓陵的意见。
张皓陵想了想,“不如种水稻吧。”
青苹却是摇头。
水稻这东西,司空见惯,都没了新意。而且她早已观察过,这边所有的水稻产量都不高,产出与投入不成正比,太划不着了。
青苹不禁想起了前世自己的“开心农场”,眼睛瞬间一亮,“咱们种大棚蔬菜吧。”
“大棚蔬菜,那个能赚钱吗?”张皓陵有些疑惑。
“就算卖不出去,反正自家酒店也要用的,亏不了什么的。
“好吧,你想弄什么就弄呗!”张皓陵满脸的笑意。
如今的他对青苹的话完全是言听计从,一点儿折扣都不打的。
想到就做。
青苹当下仔细画了地形图,便开始规划起来。
此时农忙已过。
青苹又回了一趟飞马村。上回种下的甜高梁已经长出了幼苗,青苹指导着钱氏和洪氏,将多余的幼苗移出,免费送给村里的其他邻居们,让他们种到了自家闲置的玉米地里。
之后,青苹又将飞马村里的闲置人员全都招拢到了溪水镇,帮她弄着大棚蔬菜的地。
洪氏也想来,偏生叶有福死活不让,他现在开荒地开得正起劲呢,哪都不想去。钱氏因为要照顾安邦和宝儿,也没有来。
大伯娘一家都来了。
此时刚过九月,天气已渐渐转凉。
所谓大棚蔬菜,就是反季节蔬菜,那也是需要技术的。
这地儿跟她前世生活的南方差不多,青苹有了底,准备种西红柿和小南瓜。因为这两样蔬菜的种子镇上就能买到现成的,而且相对要好种一些。
先易后难嘛。
青苹划出了两块地,准备先将架子搭起来,再来松土播种。
以前的架子,是直接从专业制造公司买来的,是钢结构的,比较经久耐用。这里也没有钢材这东西,青苹只得用竹稿来代替。
青苹嫌架子弄着麻烦,直接将草图画好后,交给了张皓陵去弄,自己乐得在家打了一下午的麻将。
江氏一听说青苹想打麻将,连忙积极地帮她邀角儿。
很快,耿氏和黄氏联袂而来,再加上江氏自个儿,四人刚好凑了一桌。
因为青苹发明的“血战打法”,早已风靡了整个溪水镇。如今大伙儿一说打麻将,那就是打“血战”了。
今儿个自然打得也是“血战”。
牌桌上,江氏有意地探着青苹的口风,“青苹,你跟皓陵最近怎么样了?改天儿得了空,去县城好好玩一玩嘛。”
青苹心里不由暗笑,这江氏,太会见风使舵了。以前就数她最看不起青苹了,生怕她的儿子娶这么个贱丫头进门,这会儿倒是主动撮合起来的。
可惜,青苹毫不领情,“二姨娘,我跟皓陵既是朋友,如今又是生意上的搭档,关系自然是极好的。他今儿个帮我弄那个大棚去了。”
“弄大棚做什么?”黄氏涎着脸笑道:“青苹,是不是又想到什么发财的门道了?可别藏着掖着哇,让姨娘们也入点股,发发小财呗!”
这女人,也是个脸皮厚的。
青苹一下也不好直接拒绝,只得道:“就是想种点蔬菜呢,我心里也没底,先种着试试看吧,也不一定能赚钱。”
黄氏一听她只是种蔬菜,顿时没了兴致。
是啊,乡下的菜农,天天到镇上来卖菜,可也没见发大财的。
这丫头,也没什么了不起嘛。至于酒店的事,肯定也是瞎蒙的。
黄氏不由得再次对她起了轻视之意。
耿氏一向少话,这会儿也不多说,只专心打牌。
青苹说话间,糊了个三番自摸,家家都有。
黄氏很不情愿地给了她银两。
江氏却给得心甘情愿。
耿氏看着手里的牌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
下一把,江氏打出一张五条,青苹正好杠上,然后顺手一摸,杠上开了花,对对胡加杠,也是三番。
接连后五把,青苹把把都赢,不是自摸管三家就是清一色对对胡什么的。
反正,黄氏输得想骂人。
耿氏唉声叹着气。
江氏却依旧笑呵呵地嚷着“再来再来”。
黄氏早已看出来了,这江氏故意放了水。
青苹自然也晓得,这江氏摆明了是想讨好她的,也亏得她舍得,居然下了这么大的血本。
今天她们打得其实不算小了,胡牌是一两,自摸是一家二两,自摸加一杠和对对胡是三两,自摸加两杠和对对胡加杠是五两,以此类推到清一色加三杠是三十二两。
就刚才那一会儿的工夫,江氏三人各自已经输了两百两。
青苹总共赢了五百多两。
黄氏不干了,将麻将往桌上重重一推,“不打了!不打了!再打下去我,我这个月就只有喝西北风了!”
江氏却是笑着道:“哪能呢?如今的张家,还能短了你的吃喝不成?六妹说笑呢!”
黄氏冷笑,“二姐,你现在有儿子撑腰,又有青苹帮衬,哪晓得我这种没儿没女的苦!要是身边再没点银子,老了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哪能呢?六妹,老爷还在呢,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当心老爷听见,又要发脾气了!”
耿氏急忙站出来和稀泥,“好了,不打就不打呗!咱们三个手气都不好,青苹成了大赢家了!青苹,改天再打你报仇,你不可不来啊!”
青苹笑着道:“若是有空,定当奉陪!”
说完拿了赢来的银两,摆着手扬长而去。
在她走后,黄氏当场就黑了脸,“二姐,你什么意思?和着将我和四姐拉来垫背了?”
江氏陪着笑道:“怎么会?来之前不都跟你说好了嘛,咱们今儿个是舍小钱,赚大钱!没有舍,哪有得啊?六妹啊,你刚才太鲁莽了!”
“我才不信呢?就那个黄毛丫头,真有什么赚钱大计不成?”黄氏满脸的不服气。
江氏忽然凑近了她,神秘兮兮地正色道:“我家陵儿都跟我说了,有个大师给这丫头算过命,说她有大才!大才啊,六妹!你想想,若是男儿,有大才,必是国家栋梁之材啊;那女子呢,不能入朝当官,自然就可以旺夫发财喽!”
“真的还假的?”耿氏也来了兴趣。
江氏撇了撇嘴,“我骗你们不成?我过几天就打算跟老爷提呢,让陵儿娶了她进过门,不就是我们张家的人了么?那样肥水自然流不到外人田了。”
“唉,二姐,你有个儿子真是好哇!”黄氏又叹上了气。
江氏忙笑着安慰道:“六妹,你也别着急,回头我带你去南塘镇那边的送子娘娘庙上过香,包管一举得男!”
“真的那么灵?”黄氏顿时喜上眉梢。
“自然是灵的。我当年怀陵儿的时候,就去那求过的。你不知道哇,当年在大夫人的监视下,要想怀个儿子,那是千难万难哪!”江氏似是忆及了往事,如是感叹地道。
“也就是你,换了别人,我才不会说呢。说白了,这家里多个儿子,就等于给我的陵儿多得了一个分家产的人,你说我乐不乐意?”江氏说着,转头又朝耿氏道:“四妹,你也别不高兴,你要是想要个儿子,改天带你一块儿求去!”
耿氏摇摇头道:“不用了,二姐,我有梦绮就够了!只想她日后嫁个好人家,夫妻和乐,我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