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女子已被羞得满脸通红,气得直跺脚,朝华辰锦吼道:“你个坏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本姑娘咒你一辈子娶不到老婆!”说完就慌忙地跑开了。
华辰锦也不和哪根筋不对劲,硬是追上前,拽住她道:“你还没告诉我名字呢!”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会查得到!”
“哼!你去查好了!”那女子猛力挣脱他的手腕,头也不回地飞快跑走。
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华辰锦若有所思地笑了。
他现在的心情愉快,一路哼着歌儿回了长公主府,直接去秋香院里见了青苹,告诉她说方景天回京了。
青苹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下,然后想想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以前是因为她,方景天才在富贵酒店呆那么久。更何况方家的根基在京城,他作为方氏商号的下一任接班人,不可能长年在偏僻小镇上呆着,迟早都会回京主持大局的。
“怎么,你不打算去看看他么?”华辰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
他的态度让青苹很是奇怪,便也忍不住问道:“我去不去看他,跟你有关系么?你好象跟他不熟吧?又是从哪里得了消息,知道他回京的?”
华辰锦面上的神情忽然不自在起来,没好气地回道:“别问那么多。总之,你去不去吧,你要是决定去,我勉为其难当你的护花使者好了!”
青苹本来没打算去的,但想着他古怪急切的态度,直觉这里面有猫腻,便笑道:“去,当然要去,你去二门等着,我换身衣裳就出来!”
华辰锦立马喜上眉梢,笑嘻嘻地走了。
这边青苹也不耽搁,换了衣裳就和柳儿一起出了门。
到了二门,华辰锦果然安排了马车在那等着,他也换了一身端庄贵气的锦袍,骑在高头大白马上,头发用一根玉簪绾了,看上去风度翩翩,仪表不凡。
青苹越发惊讶了。她很少看到华辰锦如此刻意地修饰自己,倒像是要去相亲一般。
相亲?嗯,确实有这个可能,可是从没听方大哥说起过,他有妹妹啊。那这小子这么急着去方家,为的又是什么?
青苹坐在车厢里,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过所以然来。
方家坐落在京城里最繁华的玉门大街上, 那里算得上是富户商贾的聚集之地,环境好,交通也便利。
从长公主府去到玉门大街,也不过半个时辰的工夫。
马车稳稳地停在方府的大门口,有小厮上前去递名帖。
不多时,就见门房迎了出来,随后中门大开。马车缓缓驶入,一直到院子中央才停下。
青苹刚下了马车,就见方景天和一位老者双双站在面前。
方景天笑道:“青苹,你消息还真灵通。我这才刚到京城呢,你就晓得了。”
青苹也笑道:“方大哥,这可不是我得的消息,是我家大哥知道你回了京,特意央我一道过来看看你呗!”说着便转身对那位老者行礼,“见过伯父!”
方良煜,方氏商号的龙头老大,青苹没见过却听说过。此刻能与方景天一起出迎,不是他还能是谁?
方良煜急忙伸手虚扶了一把,笑道:“郡主快别多礼了,老儿我承受不起啊!”
青苹笑道:“我称景天做大哥,大哥的父亲,自然得称伯父了。青苹来京城也有一些日子了,可惜被琐事缠身,一直没能抽出时间来拜访伯父,还望伯父海涵!”
这边三人忙着寒喧,却将华辰锦晾在了一边。
他一向傲骄惯了,根本不屑于与这些满身铜臭的商人打交道。但此时被方氏父子忽视,心里也是不高兴的,不由轻咳了一声说道:“方老板,方大公子,能不能请咱们进去坐坐,再慢慢地叙话不迟!”
方景天似是这会儿才发现他的存在,便故作惊讶地道:“哟!原来是华公子,什么风把华公子给吹来了?真正是令敝府蓬毕生辉呢!”
两人也算是旧识,方景天对他虽然没什么好感,但也不会刻意地得罪他,因此这话也是笑着以玩笑的口吻说的,又过来亲热地拍拍他的肩:“走,咱们难得一见,呆会儿可以痛痛快快地喝几杯!”
华辰锦心里舒服了些,便又忍不住地左顾右盼了起来。他今儿个来方府,可不是为着喝酒吃肉的,而是另有目的。
青苹见他四处张望,显然是在找什么人,心里不由更加好奇起来。
方良煜随即将二人迎到花厅里喝茶,殷情招待了一番。这时忽然有仆人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方良煜便告罪一声,匆匆出了花厅。
没了长辈在跟前,三人的神情都放松了许多。
华辰锦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青苹见状便问方景天道:“方大哥,你是不是有个妹妹?”
方景天一愣,“没有啊?青苹,你听谁说的?”
青苹望了华辰锦一眼。
华辰锦就迫不及待地接口道:“没有亲妹妹,表妹总得有一个吧?你昨儿个不还在人家的府上呆了半日吗?”
方景天想了一会儿,忽然脸色就变得十分地尴尬,“你说的是如意?”
“如意?如意是谁?”华辰锦下意识地问道。
方景天顿了顿,讷讷地解释道:“如意的全名叫做‘玉如意’,是玉世伯唯一的女儿,也算得上是我的妹妹。”
青苹看着他的脸色,立时明白过来。敢情这个玉如意,就是方孝天曾跟她提起过的方景天未过门的妻子。据说他的父母双亡,由方家抚养长大,十二岁之后才另开了府居住,以便将来举行成亲仪式。
或许,方景天这么急匆匆地从溪水镇赶回京城,是被其父逼回来的,说不定就是为着他的婚事。按说,方景天今年已经二十有二,早到了成亲的年龄了。只怕是因为自己,才拖延到了今日。
难道,华辰锦看上的姑娘,就是那个玉如意?
想到这里,青苹心里猛然一惊。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有些难办了。她当然一心想华辰锦赶快娶妻生子,但是又不忍破坏方景天的婚事,真正是左右为难。
华辰锦却没想那么多,打听到了姑娘的下落,心里的滋味别提有多美了,他立即笑嘻嘻地对方景天道:“嗨,既然是你妹妹,那就好说了。”
方景天一怔,“好说什么?”
青苹立即掩嘴笑道:“方大哥,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那位玉如意姑娘,便是你未过门的妻子罢!这回是真要打算成亲了?”
方景天脸色微微一变,却也点了点头。
华辰锦吃惊地张大了嘴,愣愣地看着青苹和方景天二人,半晌没有动作。
“大哥!大哥!”青苹挥着手,在他跟前晃了几晃。
华辰锦才勉强回过神来,没好气地道:“谁是你大哥?母亲认了你,我可没答应!”
青苹有些啼笑皆非,这个人也真是的,都这么大了,还耍小孩子脾气,有心想要奚落他几句,但看到他那失落的模样,到底有些不忍心,只得淡淡地道:“你认不认我有什么关系?我认你就成了。再说了,你要有胆,大可到皇帝舅舅跟前去告御状,看他是帮你还是帮我?”
华辰锦哼了一声,将脸撇到一边。
方景天总算看出了点苗头,便笑道:“辰锦兄要是有空,咱们今儿个再去一趟玉府也成,昨儿个我可是吃了闭门羹的,那丫头,不太待见我哩。或许你跟我一起去就不一样了。”
华辰锦脸色顿时一喜,“去就去,谁怕谁?”说着就腾地站了起来。
青苹也表示要跟去看个究竟。
很快,三人出了方府,往玉府走去。
方玉两家只隔了一条街的距离,因此不过顿饭工夫,就到了。
管家见到是方家的公子到了,急忙领了去见他家小姐。
彼时玉如意正坐在后园里的秋千上,凝神想着什么有趣的事,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呆愣,表情很是多样。
她蓦地抬头,就看到管家领着两男一女朝她走来,想要故技重施地逃走,已然不及,只得硬着上前,与方景天打招呼,待仔细看清他边上站着的正是昨日吃她豆腐的那个男子,脸色忽地大变,连迭声地道:“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华辰锦笑嘻嘻地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嘛,我跟方家小子有仇。当然,现在仇恨已解,我们已然是好兄弟。”
玉如意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这人的脸皮果然够厚的,方大哥怎么会认识这样的损友?没脸没皮的。
方景天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丫头八成是喜欢上了那个华家的小子。难得的是,那华家小子也对她上了心。嗯,这样也好,既不算违了世伯的心意,如意也总算有了好的归宿。
他这样想着,一直紧崩的情绪就突然松了下来,然后拉着青苹站到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华辰锦和玉如意两个斗嘴。
“坏小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很讨人厌?”
“讨厌?敢说本公子讨厌?你胆子恁大了?”
“我就说了,讨厌鬼!讨厌鬼!讨厌鬼!你想怎么样?”
“我,我,我要娶你做老婆,然后天天欺、负你,让你生一大堆的孩子,烦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