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轩说:“从她没有丝毫的疑迟就上了我的背那时起,我就知道,在她心里我是值得信任和依赖的,也是从那时起,照顾他一生的念头,已经在我的心里扎根至深。”
直到现在我跟他说要写书,需要医院这一段情节时,他还是跟第一次讲给我们听一样,脸上挂着纯情少年憧憬爱情的模样,专注而深情的眸子就像是若珍在他眼前,他不是在跟我们分享他的喜悦,而是在向若珍表达他的情意。
也正是因为有了他这份专注,才把我带入故事中,像是见证者一样的直观感受。
……
古镇的医院建成于1979年,国家开始改革开放的那个时期,位于镇中心。原本是1970年镇长就向市人大提出过申请,无奈轰轰烈烈的****把好镇长给批斗了下台,这医院建成迟了将近十年。
医院外面的建筑风格,基本上是80年代的那个样子,至今也没有太多改变,门前有两颗大柏树,阳光透过叶子间的缝隙,斑斑点点洒落在两人身上,逸轩背着若珍进了医院,找到外科。
内部的建筑围成一个圆形,客家四合院的设计,让人进了医院生出一种放松感觉,愉悦的心情油然而生。
直到见了一声问诊,逸轩才不舍的把若珍轻轻放在座位上,细心温柔地把若珍的白色帆布鞋脱下,黑色的袜子包裹着少女白嫩的脚丫。
若珍如是想着,要是在古代,女子的脚丫给男人碰了便要嫁给他,倒是有些想给逸轩来着,少女爱干净的情结哪里容得侵犯,她轻声说了句,“还是我来吧,脚丫脏。”
“嘿嘿,好,我来也没事的。”逸轩缅甸的挠挠后脑勺,心想这外科的医生都这把年纪了,还色眯眯的顶着若珍看,应该是吃了不少女患者的豆腐吧。他到饮水机里倒了水若珍,一转头便看到老医生一手抓着若珍的脚丫。像是在抚摸文物一般摸了个遍,若有所失的看着,甚至已经把目光上移至少女的隐私部位。
若珍眉头一锁,逸轩轻咳一声,老医生这才缓缓道出情况。
“这孩子运气好,没伤着骨头,但是啊,这伤筋动骨一百天,给你开点外涂的药,你要注意近期别去做剧烈运动,等它慢慢恢复就好了。”说完,老医生洋洋得意地摸了一把他那一小撇发白的胡子,他正要起身的时候逸轩故做不小心,把水洒到老医生头上。
“哎哟,你这孩子。”老医生一气呵成站起来,想要发作却看见逸轩一副无辜的表情只能作罢。
“给你,药单。你这当哥哥的可要保护好妹妹。”老医生面无表情,逸轩冲他吐吐舌头,接过药单。
若珍听得老医生误把他们当成兄妹了,心里还是甜甜的,只要可以在他旁边见证他的幸福,一路上结伴而行,哪怕只是兄妹也可以。
他们肩并肩走着,相隔的距离近了,彼此的肩膀碰到一起,感受到了对方的温度,偷看对方一眼恰好两人都是如此,迅速躲避对方的眼神,脸上渐渐烧了起来,很尴尬,却不想远离对方,哪怕是一厘米也不愿意。
若珍后来跟我说:“两个人在一起,其实最美好的时光是那些在一起之前的小暧昧,因为在一起之后,那些美好都成了责任。”
去药房的路上很近,他们却走了很久。逸轩帮若珍涂上跌打药之后,她走起来,勉强没什么问题了。
出了医院,两人看着彼此,异口同声:“要不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话刚落音,女孩羞涩低下头,男孩着急,一拉起女孩的手就走。
“诶,你干嘛!”若珍还没反应过来。
“再晚点就到饭点了,会很多人的。”逸轩没有一点放开她的意思。
女孩只能由着他来,经过医院门口的大树,穿过树荫,两人牵着手去吃饭也是件美好的事情吧。他们无视路人那意味深长的目光,眼中只有彼此。
逸轩说:“那时候明明跑得很快,现在回想起来却是慢悠悠,好像是时间停留在那一刻,想呆久一点,更久一点就好了。”
也许吧,美好的时光总是慢悠悠的,但却一眨眼就过去了,想起来又是很遥远的,因为再也回不去了。
那时候的古镇只有那么几家快餐店,逸轩带着若珍去的,是我们几个常光顾的那家,常来快餐店。
经营快餐店的是一对中年夫妇,老板憨厚老实,常微笑着问我们吃什么,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热情满满的样子。而老板娘整天阴沉个脸,看谁都像是欠她钱一样,想来是她不情愿干这种活吧,但迫于生计又无可奈何。
两人刚坐下,老板便走过来热情的招待,倒好茶,礼貌地拿起菜单,“两位想吃点什么?”
“两份肉丸粉。”逸轩说。
“好嘞,你们先去看会电视。”老板打量着若珍,意味深长的瞅逸轩一眼。
两人点点头,电视正播放着偶像剧,恰好是男女主角海誓山盟的情节。若珍看着逸轩,小手把玩着秀发,“逸轩,你相信那些誓言么?”
他正看着电视,手里端着一次性杯子,轻轻吹着,听得少女轻启贝齿,这才转过头来,“信啊,关键是要有能力去实现,有恒心去做到,不然只是说说而已。”
若珍点点头,“嗯,你说的也是。”
这家店最有名的还是老板自己研制的酱料,香而不随大众,独特而欲罢不能。每次吃起这个味道,记忆深处的那些事,都尝出了不同的感受,还有什么比美食更让人流连忘返呢。
有了这个独家酱料,加上热情的经营态度,老板的生意才红红火火,据说他还计划着把快餐店做大,改成餐厅,名扬四方。到时候为了照顾我们学生党,还是会有学生套餐,老板在闲暇之余跟我们聊天时,常说:“人生在世,就是要干一行爱一行,做一行精一行,到时候你们就明白常叔这句话了。”
对了,老板的名字就叫常来。他还有个乖巧懂事的小女儿,叫常夕夕,因为在七夕节那天出生,所以常叔取名夕夕。而我们则是喜欢叫她多多,意思是让老班再生多几个漂亮女孩,而常叔则是一脸不情愿的说,生多几个女儿好给你们几个臭小子泡走呢。
肉丸粉好了,老板撒上酱料,一阵独特的香味飘来,两人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香!
老板给他们端上来米粉,便搁一旁坐着,吃着花生,看得逸轩头一次跟女生一起吃饭,还没到饭点客人比较少,高峰期也快来了。
“小轩呐,这姑娘你女朋友呢?”老板向他意味深长笑笑。
若珍吃着米粉呢,听得这话羞涩的低下头去,脸颊上升起两朵小红晕。
“咳咳,常叔,目前还不是呢。”逸轩夹起米粉,呼呼吹着。
“哎哟,看把你小子给能的嘞,好好珍惜。”老板用力拍了拍逸轩的肩膀,除了面对客人和多多,在老板娘面前他又恢复了平静的样子。
老板转身后,若珍狠狠地跺了逸轩一脚,白了他一眼,“谁是你女朋友呢。”
逸轩吃痛一声,凑近若珍耳边轻声说,“我跟你讲啊,这就是传说中的打是亲骂是爱。”
接着,又是响彻饭店的一声惨叫,逸轩带着哭腔,心里一万个委屈,“怎么你脚崴了还那么大力气呢。”
少女得意一笑:“哼,本姑娘自带内力,专踩小变态。”
逸轩故做生气:“说谁小变态呢。”
“就是你呀,大变态。”
“大变态说谁呢。”
“哼,我才不会中了你的圈套。”
“说的你智商很高一样。”
若珍戳着他的脑袋:“咦咦咦,反正比你高就行。”
两人打打闹闹到街口才分开,男孩站在原地看着女孩有点左右不齐走着的背影,女孩回头一看男孩还在原地目送她,两人相视一笑。
“你走路来像个企鹅。”
“你就是个大变态。”
……
“轩哥,轩爷,这个美丽的爱情故事你已经讲了八遍了。”梁言一副想要拿块豆腐撞死的表情。
“阿言呐,这你就不对了,想要跟我交流泡妞经验的是你,不想听的也是你。”逸轩喝了一口饮料。
“想要八卦的是你,嫌烦的又是你,有没有坚持不懈的精神了。”我来一句补刀,这下梁言要发飙了。
“丫的老何,你试试看一个小时内听八遍同一个故事。”
此时我好希望有一段广告的背景音乐,我像展示产品一样手掌指着逸轩。
“你是否还在为英语发音不准而发愁,你是否还在为无人倾听你的诉说而苦恼,你是否需要一个顶级复读机?还在犹豫什么,赶快拿起电话订购吧!”
逸轩会意与我同声:“逸轩牌复读机,复读机,读机,机。你值得拥有,值得拥有。”
“啊!你们够了。”梁言抓狂捂着耳朵。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