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们总是单纯的认为,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就能一辈子在一起,两个互相珍惜的朋友就会一路陪伴彼此。殊不知,我们一次又一次地败给了时间。
我坐在茶几上听着歌,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折射在我身上,音乐声把外界的声音隔绝,我能接受到的感官信息只剩下视觉,全身心的进入小说的世界中。
逸轩若珍打情骂俏着,梁言妮子坏笑着,纷纷走来茶几,我摘下耳机,看到逸轩两人彼此牵着手,没有一点放开的意思,顿时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接着他诚实的告诉我刚才发生了啥,听完之后我意味深长地拍拍他的肩膀,妮子梁言天马行空的添油加醋一把,逗的几人又尴尬又忍不住笑。
四人都找到了想看的书,挨着坐下,静静地捧着书,细细品味。若珍依偎着逸轩,对于刚热恋的情侣来说,每一次的亲密接触,都是那样温馨美好,因为都想让心动的感觉久一点,再久一点,不会停就更好了。
到了中午时分,我们各自回家。
几天过后,国庆假期结束,我们又回到了阔别七天的校园。
在我跟梁言的悉心教导下,逸轩这对情侣很懂得在不合适的场合内不要秀恩爱。即便是有我们“先见之明”的告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早在他们在一起之前流言蜚语就满天飞了,据我所知,这些流言的散播者,就是逸轩的邻桌,叶寒。
琴琴老师不知道从那儿听到了这个消息,把逸轩若珍两人拖去办公室警告一番,但并没有让他们分开坐。一段时间过后,大家也都渐渐的淡忘了这件事。
两人私地下的来往越来越亲密,甚至有好几次在中学后山拥吻着。差点被八卦天王江滔看到。
江滔这人是初三(2)班的,我们一致认为他很有潜力干好狗仔队这一行业。明明是个男生,八卦起来比八卦的女生还话多,为了他平日里与班上几个小太妹的谈资,有事没事就去中学后山上抓几个幽会的小情侣,夸大当时的情况,时常有热恋期的小情侣因为他弄得全校师生人尽皆知,最终导致分手。
学校里听过他“威名”的人几乎都会讨厌他,也只有他班里的几个爱八卦的小太妹会跟他谈天说地。
一个多月的相处下来,七一班的同学基本上都熟悉了彼此,班里的气氛也活跃起来,王聪趁热打铁,建了个QQ群,名为“浪在七一里的那帮人”,在黑板上写下群号,以及马甲“名字里带浪里”就好,还附上了自己的马甲“浪里小洋葱”并注明,有兴趣者可以跟上马甲,否则随意。
我在梁言家那儿进了群,换上马甲“浪里何为忆”,逸轩则是“浪里小轩轩”被我们家鄙视如此骚包的名字,而梁言的是“浪里有盐味儿”,我跟逸轩都深深赞叹他起名的功底。但接下来无意地翻动群成员列表更让我们震惊七一班真的是卧虎藏龙。
有个名字叫黄玉龙的“浪里一条龙”,有个叫莎莎的女孩叫“浪里淘沙”以及伤非系列的“浪过的青春里有你”,“浪不进你心里的我”等等。
黄玉龙跟黄雪姗是我们班里的一对双胞胎兄妹,父母借用“玉龙雪山”为他们起名,雪姗还是班里为数不多跟我一样爱听歌看书的女孩,特别文静。
……
冬季到了,我们换上了厚厚的羽绒服,棉服,羊毛衫,等抵御寒冬。时光荏苒,新的一年即将开始。
2011年元旦,班里的窗户都凝结着一层朦胧的水蒸气,每个窗户上都有扭扭捏捏的字体写着新年快乐,逸轩给了若珍一张纸条,上面写着201111,若珍问他什么意思,逸轩凑到她耳边轻声说:“爱你一生一世一心一意。”
说话的时候气息哈到若珍耳朵里,她本来耳根就敏感,加之是喜欢的人表白,精致的小脸上红的都可以滴出水来。
逸轩嘿嘿笑着,若珍趁老师没来,蜻蜓点水地在他脸颊上留下一抹唇香,还有湿热的温度。
他呆呆的摸着被亲的位置,深情注视的若珍,要不是我及时阻止,他们俩可能会直接热吻上了。
还好,现在班里的人基本上趴桌子等下课,因为今天早上清晨为了元旦节排练班集体合唱,大家都累了。
“逸轩,你们两个注意场合啊!”我小声提醒,同桌梁言已经睡着了,口水都漏出来了。
若珍轻轻捏了一把逸轩,小声说:“知道啦何忆,谢谢你提醒,我们会注意的。”
接着,我们班去合唱了汪峰的《我们的梦》,收获了一大波掌声,琴琴老师不停的拍照,她说这次是我们班最团结的一次,对啊,不团结干嘛,明年就是初一最后一个学期了。
特别是在排练的时候王聪带头扯着喊,“兄弟姐妹们,这是初一的第一次集体演出,给我使劲喊,塞住**儿给我把音飚准咯。”
于是排练顺带一起锻炼了肺活量,就有了整齐响亮的合唱。
……
天气渐渐寒冷,一转眼除夕将至,何仕亮从外地回来了,特别兴奋的告诉我们他在公司里当上经理了,马上就可以接我们过去深圳。
给我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以及苹果4手机,给老妈也买了一台,还有一些名牌衣服。真没想到,我从来都对这些没什么要求,他竟然一下子给我买了。
除夕那晚,他那儿都没去,在屋子里陪我们聊着,喝高了。
他闷头喝下一口酒“小忆啊,你知不知道爸爸这些年有多苦。”
我不知道,是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现在像是如释重负,很轻松,难得可以享受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天伦之乐。
老妈嗔怪他,“你看看你,跟孩子说这些干嘛。”
“妈,没事儿,我想听。”我拿起老爸一直不让喝的啤酒,这次他竟然像把我当个兄弟一样,碰了个响杯。
“我刚进去公司的时候,竞争特别大,每个人至少都是大学生,旗鼓相当,而你老爸只是个半吊子的市场分析与营销毕业的大学生,毕业论文都勉强及格。”
他点燃了一根烟,接着说。
“可以被录取完全是靠着耍嘴皮子功夫,营销功底好,一个月的业绩下来,领导见着我笑眯眯的说我可以通过测试期了,一直到去年,都还只是通过了测试期而已。”
他喝了一口酒,像是把这下心酸的回忆都当了下酒菜一般,“为什么?你老爸没人脉,儿子,你知道吗?在公司里混,实力和人脉一样重要,就这样我被人骑在头上,整整十年!一个男人,有多少个十年?”
“后来我发现,我那群猪朋狗友都帮不上大忙,索性断绝了与他们的联系,在深圳一点一点的积累自己的人脉,以前的那些客户也很热心的帮我,后来我才坐上了经理的位置。”
借着白亮的灯光,我看到了他两鬓之间有些许白发,额头上的皱纹多了一些明显的粗痕,岁月在他脸上画的越来越重了,留下的痕迹也越来越明显了。
见我眼珠里泪光打转,他拍拍我的肩膀,“儿子啊,没事,人嘛总会老的,老爸可以看到你的成长就好了。”
“我明白的爸爸,你不常在家的这些年,我特别喜欢看书。”我的声音有些哽咽,有时候过年爸爸没回家,我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外地,看到窗外缤纷绚烂的烟火是什么样的感觉。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就别等十二点了。”说着,父亲拿出一瓶红酒,透过灯光,红酒散发着如同红宝石般的光泽,我看到了红酒上的法文,可是我看不懂,只是隐约看到了有1982的字样。
老爸非常珍爱的擦着酒瓶,见我好奇,便说,“这是82年拉菲,你长大了才给你喝,留点空间给我和你妈。雯雯房间里的灯还没关,你去帮她关上,小声点。”
我会意点点头,轻生打开妮子的房门时听到了一声轻轻的抽泣,打开门一看,妮子穿着睡衣,脸上却流满了眼泪。
这下,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扑入我的怀里,“哥,我等爸爸等了好久。你知道嘛,有时候我都会觉得我会把你当个父亲一样,可是你是我哥,我特别渴望有个可以撒娇卖乖的爸爸在身边一直陪着我,我有,可是他从来都没时间。”
说着,爸爸温柔地抱着她,轻声说,“妮子乖,啊,不哭不哭,以后啊,爸爸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妮子破涕而笑,小手指拉着爸爸的大手指说,“好呀,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哈哈哈。”妮子这才从爸爸怀中出来。
“家里两个男人都让你给撩了,你让妈妈怎么办。”我擦干净了妮子在我衣服上流下的眼泪。
“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哈哈哈。”说着,妮子进了闺房,只留下老妈在门外喊,“你个没良心的臭丫头,有你这样说妈妈的吗?”
“略略略,我睡咯,爸妈你们聊开心点。”妮子闺房里传出声音。
我也准备进房间了,关门之前,向爸妈幸福一笑,“嗯,爸妈,我也睡了,你们聊开心点,晚安。”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感觉,好久好久都没有体验过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