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晴嗑着瓜子,很嫌弃的看着她。
“我说贞子,你这么矫矫情情的干什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着夏浅椹:“平常也看不出来啊……怎么一到恋爱就开始了呢……”
“难道是应了那句老话——”
这几只心有灵犀的异口同声:“女人一恋爱,智商就等于零!”
杜云笙推推眼镜,带着几分严肃的说:“椹子,你为什么不赶紧从了大神?”
“大家都把话说的那么清楚了,你和大神还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面不改色的无视了夏浅椹听到那句“青梅竹马”就开始脸色爆红想要打断的神色,继续说了下去:“既然你沦陷于大神也是迟早的事,你干嘛还要浪费时间?”
杜云笙的思维一向比较直线,在她看来,这样的浪费时间没什么意义,还不如一开始就从了。
夏浅椹听着她们絮叨,刚开始还有些不自在,听着听着便渐渐平静下来了。
杜云笙话说完了,把目光停留在夏浅椹身上:“你怎么想的?”
“就是啊,你咋想的?”其他两只的目光也都聚集在了夏浅椹身上。
她有些烦躁地揪揪头发,叹了口气:“嗯……”
“其实我觉得吧……”她又停顿了一下,理理思绪,重新开口:“其实……大概正是因为你们都说我一定会跟他在一起,我才没有答应大神……”
她看着许纤纤和木晴的懵逼表情,犹豫了一下,又看向杜云笙。杜云笙的表情若有所思,接到她目光后微微一笑,似是鼓励:“我有些明白了,没事,你接着说。”
夏浅椹这才重新开口:“大概就是……其实事实上,我并不是真的很喜欢林亦尘——”她环视着寝室,没有再称呼林亦尘为大神:“这点,你们也是知道的……所以说,我会刻意的不跟林亦尘在一起。嗯……”她又停顿了。
旁边的杜云笙帮她补充了下去:“而我们说你一定会和他在一起的举动,加剧了你这种刻意。”
夏浅椹点点头,看向仍然有点懵逼的两只,有些无奈:“还不懂吗?”
“打个比方吧……嗯……比如期末考试的时候,师太拜托你去文印室把印好的试卷拿回来。这个时候,你拿着试卷的时候也会刻意的避免跟试卷的内容进行视线接触,即使不小心看到了一点,也会更刻意的去忽视。”
“因为你知道这是试卷,而且师太很信任你,所以才会刻意。说实话,拿试卷的时候心里肯定会有点想看。但是就是因为有点想看,所以才会刻意的不去看它。”
“这跟我现在的心理差不多……我有点喜欢他,这就像是我想看试卷,所以我就刻意的不去答应他。因为我知道我并不是完全的喜欢上他了,我不想辜负了他的喜欢。”
“总觉得……假如我以一份不完全的喜欢去对待,或者说,回报他的完全的喜欢的话,就……很不负责任啊。”
“如果那样的话感觉我好禽兽啊……”
“而且,”夏浅椹把目光转到杜云笙脸上:“其实是不一样的。就像是,我迟早会看到试卷,但是我提前看,和在考试的时候再看,是不一样的。我的意思你懂了吗?”
“同理啊,我如果在不完全喜欢大神的情况下,就答应了他,这叫禽兽;等我完全喜欢上他再答应他,这才叫谈恋爱吧。”
“我说完了,你们觉得呢?”
夏浅椹结束了她的长篇大论,看向那几只。
寂静……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半晌,夏浅椹终于坚持不住了,有些抓狂:“喂你们倒是给个反应啊!我说了那么多,你们吱都不给我吱一声?!”
这回倒是有反应了,几只非常默契的:“吱——”
夏浅椹,卒。
吱完以后,总算是有个正经的回话了。
许纤纤喝了口水,慢条斯理的清清嗓子,整整衣服——
“椹子,谈恋爱和拿试卷,是不一样的。”
“就像是现在人家谈个恋爱,也不能像你这样啊。人一男生追女孩子,女孩子就算稍微对他有点意思,这男的条件稍微好点,那他们不就成了吗?你说你就算是不喜欢也就罢了,那你这么拒绝、拖着,也无可厚非。但是呢,你又不是完全不喜欢,只是没他喜欢你那么喜欢他,那你这么僵持着什么时候是个头?”
“亲爱的,你要现实一点,做一个食人间烟火的人。”
许纤纤这番话绕口令一般的说完了。她又喝了口水,神色忽然一转,带着些狡黠:“说不定,林大神也不介意你不是很喜欢他呢?他只求个名分,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嘛。”
夏浅椹原先听了许纤纤的话若有所思,结果却听她话锋一转,顿有些哭笑不得:“拜托那可是林大神诶,就算你舍得让他那么委屈,外面那些女生们也舍不得啊。”
她撇撇嘴:“那可是林亦尘满天下的桃花债。”
木晴接过话头:“其实话说的再多,还是要看你怎么想的。答应还是拒绝?你给个话啊。”
夏浅椹的神色又开始纠结犹豫。
“我不想那么不负责任的就答应了,但是也……不能拒绝吧……”
“唉……”
杜云笙看着她的模样,叹了口气,摇摇头:“说着说着拐了一大个弯,还不是回到了原点。”
她们面面相觑,都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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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笙是化学系的,跟法律系在同一个方向。
周一有几节比较重要的课,杜云笙和夏浅椹的主修课又恰巧都在上午,于是便结伴同行。
到了岔路口,夏浅椹侧过身来看着杜云笙,叹了口气,又笑笑,和她道别,往自己的课室去了。
杜云笙也冲她笑笑,挥了挥手,看着夏浅椹的背影怔楞几秒,叹了口气,也转过身去。
她知道椹子这么乐天派的女孩为什么要叹气——林亦尘的表白都快成了她的心病了。
听起来真奇怪,她摇摇头,心下暗叹:“这些情情爱爱的简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它是无解的,也没有逻辑可言。
杜云笙进了教室,却没有看见往常总是早早等在教室做准备的教授。
她在第二排的空位坐下,问旁边的同学:“教授呢?”
坐她旁边的是个妹子,正在看手机,闻言头也不抬的回答:“教授好像身体不舒服,就没来。”
杜云笙闻言皱眉:“那谁来代课?”
这下妹子总算是收回了胶着在屏幕上的目光,一脸雀跃的抬头,眼睛亮晶晶的:“听说是大四的一位师哥抽时间过来,很帅哦!”
杜云笙正在翻课本,闻言随口问了问:“谁啊?”
妹子歪头想了想:“嗯……好像是姓陆的……叫陆诀?”
“陆诀?!”
杜云笙听到“姓陆的”这几个字,便脱口出了一个名字。
妹子有些讶异的看着她:“你认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