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龙驹曾经有过一个交往多年的女友,名字叫白小洁。
他们高中的时候就是非常要好的同班同学,家也都住在一个镇子里。也许是巧合,也许是缘分,他们还考上了外省的同一个城市里的大学:一个是医大,一个是警校。而且两个学校离的还很近,只有一墙之隔。入学后不久,他们便确定了恋爱关系。
他们在一起度过了许多平凡而美好的日子:一起在食堂吃饭,一起复习准备考试,一起参加校园活动,一起在郊外散步……每到放假时,他们就一起坐上火车回家,开学时又一起返校。他们对这个小城市也很留恋,约好了毕业后就在这城市里找工作、结婚、奋斗、生活在一起……等过些年条件好了,就把农村的父母也接来。
这一切也好像是正在朝那个方向发展的。好像,终究是好像。
这一切美好的幻象却在那一天突然终止。
毕业那一年,六月的一天。
马龙驹和着白小洁还有几名同学,包括警校男生还有三个医大的女生,女生都是和警校男生谈恋爱的。因为快要毕业了,心情都挺复杂的,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了,大家都想玩的尽兴一点,都喝了很多酒,包括马龙驹在内,除了白小洁没喝酒,那几个女生也喝了几杯,还和男同学玩着喝了交杯酒(后来一个个地都分手了)。
八点多钟,白小洁劝马龙驹早点回学校去,可是同学们都拽着他要多喝点。白小洁说,回去晚了你们寝室封门了怎么办?警校的男生说没事,我们自有办法进去。于是,白小洁和几个女生先走了。她们想赶在寝室大门关闭之前回去。临别时,马龙驹说,现在挺晚的了,你们打车回去吧。
小洁和三个女生打车回学校。她们其中有一个女生的家是市内的,半路上她临时改变主意了,决定回家去住,还请她们几个女生到家里同住一夜,她说她家是二百多平的大房子,肯定住的下。小洁不习惯在外面过夜,但是那两个女生很愿意去,都跟她下了车。只剩下小洁一个人坐着出租车回学校。可惜,她没回去。
当天晚上,马龙驹他们都喝得大醉,走路直晃。大家想了想,还是别回到学校了。就在饭店附近的一家便宜的小旅店里住下了。
半夜十点多钟,马龙驹接到了小洁同寝室的女生打来的电话,说小洁还没回来!马龙驹立即给小洁打了手机,她的手机竟然关机了!他又打电话给了和小洁一起走的女生,这才知道她们几个去同学家里住了,而小洁是自己一个人回的学校!
马龙驹这时如同一瓢冰水浇在脑门上,酒全醒了。他立即打电话报了警。警察赶到了,马龙驹简明地说了事情的经过,警方也觉得这事情挺严重的,开着警车从那女生家附近向学校方向展开了搜索,他们几名警校男生也被马龙驹叫了起来,配合警察参加了行动。
后半夜,下起了暴雨,搜索就此暂停。他们几个警校男生坐警车回到派出所里,大家都累坏了,倒在长椅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警方通过交通车辆管理科找到了拉过小洁的那位出租车司机。出租车司机很惊慌地说:“不是我干的,她是自己下车走的!”他还原了小洁失踪前的情景:
那位出租车司机其实不大愿意拉她回学校,因为学校那一带这个时间都快就寝了,学生一般不会出来打车,而附近也没什么居民区、商业区什么的,基本上回来就要空跑一趟。在车驶进入郊外的时候,出租车司机为了超速,逃避监控录像,早点把小洁送到学校,再回到市内继续拉活,所以走了条小路。
可是不巧的是,出租车被一辆飚车的私家跑车给追尾了。出租车司机下来查看,发现肇事的司机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应该是富二代无疑,而且他还是酒驾,浑身散发着浓浓的酒味,还没系安全带,头撞到了前挡风玻璃,撞了个大包,虽然看上去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一半会儿也醒不过来。出租司机犹豫了一下,是私了还是报官?看这小子目前的状态,和他谈条件恐怕得费点劲,于是就打电话报了警。
小洁也很着急,怕回去晚了,寝室锁门。这个时间也许是夜班的警力不足,或者地方偏僻,难以在短时间到达吧,警察很久没来。出租车和肇事的车辆还不能离开现场。小洁决定下车,再打别的车回学校去。她一边走一边给在寝室里的同学打了电话,告诉宿舍管理员等她一会再锁门。
警察问出租车司机说:“她打到车了吗?”
出租车司机说:“这荒郊野外的,打车很困难。她很着急,说怕寝室锁门了进不去。我只好让她下车了。我看着她顺着小路向大学那方向走了,但是在我视线范围内没看见她打到车。她就这样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中。她走之后过了半个小时,交警赶到,那小子也醒了,警察拍了照,做了记录才让我开走的。”
根据出租车司机提供的线索,警方立即赶到事发地点,进行了搜索。马龙驹和几位同学也跟着去了。那天晚上,白小洁穿着一件红色的短袖T恤,白色的短裙,光脚穿着一双塑料凉鞋,背着一个单肩的帆布包,在这一带没有发现她遗落的衣物和随身携带的东西。那条小路离大道不远也不近,中间却有一片茂密的树林。从小路一直走下去有两条岔路,一个是回到公路,通往警校和医大方向,另一条是通往农村的,但离村庄还比较遥远,步行的话至少要一个小时。如果从事发地点走到医大,需要半个小时。不知道她后来是怎么走的,又是在何处被罪犯抓走的。搜索范围主要是从事发地点到医大沿途,包括那片树林。下了半宿的大雨,那条小路又是土道,经过车辆的碾压,泥泞不堪,什么痕迹也查不到。树林里也找遍了,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马龙驹非常悲痛,连日来一直跟着警察跑这个案子。当时他们那届毕业生正在公安局实习,但只是毕业前的实习而已,毕业就走人,根本不涉及到留用的问题。马龙驹大胆地找到了市公安局长,请求局长同意他暂时留下来参加侦破小洁失踪的案子,不要编制,也不要薪水,只要能破了这个案子,哪怕牺牲了也心甘情愿。
局长被他的真诚打动了,就给他留了下来,让他到了辖区包括警校和医在内的学苑分局。马龙驹多次去事发现场到医大的这段路上调查取证,可是一无所获。马龙驹做出了几种假设,但都不好确定。
马龙驹在工作中刻苦肯干,不顾个人安危,参与破获了几起案子。局长发现这小伙子不错,就向上级申请要来一个编制,马龙驹成为一名正式的警察,局长还把女儿嫁给了他。
他们同一年毕业的也有好几位同学当上了警察,但是他们大多是靠着家里的关系进去的,而且都在比较安全的岗位上,没有一人像马龙驹这样,奋战在与犯罪分子斗争的第一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