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纬只当胡太后知道病因心中高兴,并未在意,点头道:“那就请你赶快开方配药,让太后早点服用吧。”
胡太后一听这话不由又紧张起来了,药方一开,定会要太医过目,太医们若说开了一服打胎药,自己这病岂不是要大白于天下了吗?
想到这里,胡太后又紧张地看向了张天健。
张天健缓缓道:“太后体贵,一般药难以速效,只有我家的祖传秘制药丸,刚柔相济,熬成汤汁服下,才能药到病除。这秘方不便外传,也不宜让别人插手,待我回到住处,按祖传秘方配齐药、煎好,三日后亲自给太后送来,保证药到病除。”
按规矩,宫中备有药房,宫里人是不能吃外边药的,高纬听了张天健的话有些踌躇,可胡太后却面带笑意道:“这样挺好!”
见胡太后同意了,高纬不好再说什么,也只好同意。
“太后,我去制药,可治病宫中还得做些准备,置办些东西。”张天健道。
“这好办,你一一写来,我让他们去置办。”高纬应承道。
接着,张天健写了一张单子交给高纬。
高纬看罢交于胡太后,胡太后看了单子,明白了张天健的用意,暗暗称赞张天健既高明又聪明,他的诊断和设计安排都符合自己的心意。
为了方便张天健进出,太后特地叫贴身赵太监给张天健一块腰牌,让她在宫中行走,不受阻拦。
第三天上午,张天健带着煎好的药,直接来到胡太后的寝宫。按照宫中规矩,他当着胡太后的面亲自尝了药,然后双手捧给胡太后,请她服下,说:“太后请放心,一个时辰后,病根消失,贵体自会康复……”
说完,张天健退出宫去。
张天健走后,胡太后由两名宫女扶着,悄悄来到后花园,走到按须德诚建议,特地准备的“散淤井”边,她斜躺在设置于“散淤井”上面的软床上,见周围围着多层帷幕,不由在心中暗赞张天健的精明细致和善解人意。
她躺下不久,突然觉得腹中一阵翻江倒海般地响动,随即腹内“淤血”喷泻而出,顿时心里感到轻松畅快。泻毕,在软床上休息了片刻,仍由宫女扶着回寝宫静养。
不多几日,身体很快得到了恢复。胡太后心中的一块石终于落了地,喜不自禁。
……
“宝儿,你的胆子可真大,你知道了太后的丑事,就不怕她杀人灭口?她的心可黑着呢!”李德林担忧道。
“若是旁人,肯定会被灭口,可是对我她不会!”张天健笑道。
“这是为何?”李德林奇怪地问道。
“与太后苟合之人必是和士开无疑,而我是和士开派去给太后治病的,太后怎会杀我灭口?”
“和士开何时派你去治病了?”李德林更加奇怪了。
“我若不如此说,如何能见到太后?若不见到太后,怎么让她帮和士开?若和士开不能官复原职,祖珽怎么能东山再起?”
李德林无语了,眼前这个让人难以琢磨的小孩,让他不得不他仰视了。
……
胡太后“怀孕”的心病刚刚去除,另一块心病又犯了:自己虽是至高无上的太后,却是个**,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实。**怀孕,让人打胎,岂非咄咄怪事?此事若传扬出去,我这脸面往哪儿放?家丑不可外扬,这事切不可等闲视之。这打胎的事只有那个叫张天健的小孩一人知道,这个活口不除,终将留下后患。
“太后,张天健求见!”赵太监禀报道。
胡太后刚刚动了要除去张天健的念头,这张天健便送上门来,让她有些始料未及。
“冯宝儿拜见太后!”张天健向胡太后见礼。
“冯宝儿,你治好了哀家的病,让哀家怎么‘感谢’你呢?”胡太后一语双关地问道。
“太后言重了,我只是受人之托来帮太后治病的,不用感谢。”
“哦?受人之托?受何人之托?”胡太后奇怪道。
“和士开和大人,我今日来是替和大人传一句话给太后!”
“什么话?”胡太后不动声色问道。
“说这句话之前,请太后先听听事情的起因。”张天健卖了个关子。
说罢,张天健将和士开被罢职的前因后果添油加醋地叙述了一遍,当然主要意思是和士开是被人陷害的。
胡太后听罢,站起身来大怒道:“胡闹!这是陛下亲自下旨的吗?”
或许没有人知道,胡太后与和士开关系好到了什么程度,但胡太后自己心中是知道的。
高湛当长广王时,和士开精通握槊这种赌博游戏,又擅长弹琵琶,深得高湛的宠爱,被高湛任命为开府行参军,等高湛即位后,和士开又被晋升为给事黄门侍郎。很快又被提拔为侍中、开府仪同三司,也成了高湛一刻也离不了的红人。高湛不论是在外朝听政,还是在内宫饮宴,一刻见不到和士开,高湛就浑身不舒服。和士开有时候一连几天都在宫中服侍,不得回家,有时候一天之内入宫好几次,有时候刚刚从宫中出来,又被高湛追回,在没有赶回之前,一个接着一个使者飞马催促。和士开也是想尽千方百计去讨好高湛,每次在高湛身边侍奉,言语举止都极尽谄媚之能事,让高湛非常开心,赏赐给他很多财物,二人整天搅在一起,再无君臣之礼。高湛放心将国政全交给和士开处理,自己三四天上一次朝,上朝之后也仅仅是批阅几个字而已,也不怎么发布指示,一会儿就退朝入内继续享乐去了。
在**中,高湛还让和士开与胡皇后握槊,自从见到和士开第一面起,当时的还是皇后的胡太后就喜欢上了和士开。当那起遮蔽作用的“握槊术”到了该教完,该学完的时候,他们就用一种新的方式继续来往。
高湛临死时拉着和士开的手叮咛他“勿负朕躬”,要效仿商朝的伊尹,汉朝的霍光,全心全力辅佐尚是年幼的小皇帝高纬。和士开很是感动,觉得高湛至死都把自己当作挚友,真是不易,但时间长了之后,他内心的那么一点点感动便淡化了,加之胡太后身体的**,他便把高湛之托置之一边,心安理得地和她继续纵欲。
慢慢地,胡太后与和士开的关系由隐秘转为公开,由地下转为地上,除了高纬以外,很多人都知道了。但和士开是托孤大臣,胡氏是皇太后,谁也惹不起他们,所以对他们的事看见了便闭上眼睛,听见了便当做耳旁风,离他们远远的,生怕惹麻烦上身。他们因此变得胆子更大,把胡氏的**当成了约会和**的专门场所,而且从不避下人,宽衣解带时,犹如站在一旁的她们不存在似的,没有丝毫的羞耻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