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错了!”
长孙晟低下了头,他并不是浑人,错了就是错了,长孙晟并不推诿。
高侍卫看了他好一会,叹了口气道:“继续训练吧!不要再犯浑,不然谁也帮不了你了!”
众人都听出,高侍卫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心与告诫。
高侍卫说罢,便与窦侍卫转身离去了。
看着她们二位人的背影,众人没有想到,就连铁帅的两名女侍卫,竟然也能说出如此一番大道理,而且让还人无法辩驳,这要是铁帅本人出马,好将会是一番什么样的情形。
就在众人遐想之际,屈突通突然冲着长孙晟大声喊道:“第五营一百九十四号!”
“到!”长孙晟大声回答。
“先去接受格斗失败的惩罚,再去补全天的训练!”
“是!”长孙晟一阵风似地直奔粪坑而去。
到了没人的地方,一直没说话的窦倩,笑着打趣道:“幼珊,若我没猜错,你心中肯定是喜欢上了这个长孙晟吧!”
“你胡说什么?”被窦倩说破了心事,高幼珊顿时脸红了,若不是被面具遮挡着,可就要羞死人了。
窦倩笑道:“我胡说,你对他说话的那股温柔劲,就是傻子也听得出来。幼珊,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我觉得那个长孙晟不错。你跟随铁帅早,让他帮你做主,这事准成!”
高幼珊坚定地摇摇头道:“父亲的大仇未报,怎么能向主人提这样的要求呢?我不会开这个口的,父亲的在天之灵也不允许我这样做!”
窦倩叹了口气道:“那就等平灭北齐之后,再向铁帅提吧!”
窦倩心中明白,自己叹气不仅仅是为了高幼珊,同样也是为了自己,她与高幼珊一样,也喜欢上了这其中的一人,只是她的心事谁也不知道,她也无从诉说。
……
到了第五天,已经被淘汰了六千多人了。被淘汰的人都是万分地不情愿,留下的人也是绝望之极,谁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如果只是训练量大也就罢了,最让长孙晟无法忍受的是每天三顿饭根本就吃不饱。且不说每顿饭铁定有许多人吃不上馒头,就是有馒头吃的人也发现,馒头越来越小了,而且质量越来越差了。
这一天,当一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抢到一个比鸡蛋大不了多少的馒头后,面对着像喂鸟一样的晚餐,他惊异地发现,就这样的馒头居然只有五成熟。
这人终于发怒了,他揪着身旁一名兵士的衣领:“这他娘的是给人吃的吗?”
“你赶紧松开,否则我喊来教官,你将会被淘汰!”兵士非常冷静地警告着面前这名汉子。
“他娘的,老子不怕,你喊谁来老子都要跟他论论理!”汉子声嘶力竭地喊道。
“是吗?那好,你和我来论论理吧!”一身戎装脸覆面具的窦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像幽灵一样地出现在那名汉子的身后。
铁帅的两名侍卫每日带着铁面具在军营中四处巡视,谁人不知哪个不晓,那名汉子赶忙敬礼道:“窦侍卫!”
“如果陛下需要你去奋力冲杀,你会去吗?”窦倩虽然是个女子,但声音却冷得让人发寒。
“报告窦侍卫,我将义不容辞!”
“如果给你的馒头半生不熟,你还会去吗?”
“我……”汉子脸色变了,他明白窦倩问话的含义了。
“窦侍卫,我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你被淘汰了,你走吧!”
窦倩默默地望着那名汉子蹒跚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
“知道为什么老天爷要给我们一个嘴和两只耳朵吗?就是要让我们多听少说!说多了没有任何好处!”
说完,窦倩转身离去,只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大老爷们。
前车之辙后车之鉴,自打这以后,留下的人都明白了:哪怕给你的是一坨屎,你也不能有任何怨言,否则面临的就是淘汰。
有道是此消彼长,留下的人退缩了,可训练他们的人却更加肆无忌惮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更加凄惨了:馒头里竟然吃出沙子。
有一天,长孙晟终于吃上肉了,但只有三成熟,一口咬下去血水直流,但没有一个人有怨言。
第二十三天的时候,长孙晟吃完晚饭,感觉肚子不舒服,赶忙往厕所跑,跑到厕所后才发现人满为患,不止他一个人拉肚子。不用问肯定是晚饭有问题,可是晚饭和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两样。
最后,长孙晟分析得出的结论,让众人大吃了一惊:教官们在晚饭里下了泻药。
尽管这个消息让众人义愤填膺,可他们却无法去理论,如果教官学着窦侍卫问上一句:“如果你拉肚子了,还能不能去打仗?”然后理直气壮地将他们淘汰,这也太冤了!所以,他们只有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更有甚者,第三十五天的午饭,竟然是在茅厕边上吃的。每个人必须游过二十米的粪坑,然后一只手从另一端爬上去,然后领取一个馒头。如果两只手都搞脏了,那就没有馒头可吃了。要知道,此时的粪坑早已不是第一天的模样了,数十天来这许多人造的粪,早已让粪坑内成为了稀糊状。
包括长孙晟在内的每个人都被要求一边跑一边吃,浑身弥漫的臭味让他作呕。可是长孙晟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呕吐,否则将就没有体能支撑他们完成当天的训练了。
每天无穷无尽地深蹲起、仰卧起坐、俯卧撑……还得训练鸭子步、兔子跳、折返跑、举圆木、越障碍。
最可恨的是每次长途行军回来要么捡绿豆,要么数大米,要么把混在一起的黑芝麻和白芝麻分开。花样繁多的折磨使得长孙晟筋疲力尽话也不愿意多说一句。
每天只有不到三个时辰的睡眠,每顿铁定的一个馒头一碗汤,就这还有很多人吃不上,离开的人中至少有一半是因体力不支而惨遭淘汰的。不过,这么长时间以来剩下的人已经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服从、服从再服从。
在这里没有同情,只有残酷的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