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从艺术楼出来,拖着缓慢的步伐来到艺术楼旁的涂鸦墙边,顺手把滑板放上面,一个助跑跳跃翻到了墙上,侧躺在滑板上,双手交差抱于胸前,蜷缩着身体。慕言看着不远处的足球场,旁边光秃秃的树上,有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给这个冬天增添了些许生气。闭上眼睛,回想刚刚和艺术主任李老师的谈话,内心无比惆怅。
李老师是一个30出头中年男人,穿着打扮时尚潮流,负责宏远高中艺术特长生的高考工作,他应校长安排,给慕言做思想工作。
李老师看到慕言过来了,开门见山说:“慕言,你是想往音乐道路发展吗?”
慕言说:“没有啊,只是业余爱好。”
“你能这样想就好,老师是过来人,以前也在音乐道路上追寻过梦想,一次又一次受挫。”李老师看了下慕言接着说:“你的学习成绩在学校属于名列前茅,以你的聪明才智,考清华、北大不是问题,学校希望你把精力全放在学习上。”
听到这里,慕言明白了李老师叫他过来谈话的意思,说:“老师有什么就直说吧。”
李老师看到慕言这样问,停顿了一下,说道:“老师希望你们解散乐队。”
慕言十分恼怒,但他不形于色,平心静气的问:“如果不解散呢。”
李老师说:“那学校只能通知家长,让你们父母劝导。”
“慕言,你在这里干嘛呢?像条狗一样躺在这里。”一个声音打断了慕言的思绪,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原来是方琪,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方琪说:“我去艺术楼拿几本资料,正好看到你在这里。”
“哦。”
方琪打趣道:“现在你可是学校的名人了,怎么忧心忡忡的,一点都没元旦那天激情演讲的气势了。”
慕言苦笑一下,没有说话。
方琪把书放墙上,伸出一只手说:“来。”
慕言起身把她拉上来,继续躺下,方琪坐在滑板旁。慕言闻到方琪身上散发的淡淡香味,心想,基因这种东西果然强大,说方浩和方琪两兄妹把校花校草的宝座霸占了,一点不为过。方琪一米七多的个子,纤细笔直的腿,清纯俊俏的脸蛋,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很少有男生不为之魂牵梦绕,他却是少数中的一个。
“今天你怎么没和哥哥在一起?”方琪问道。
慕言说:“我被老师叫去谈话了。”
方琪笑着说:“哈哈,我们学校的大才子,也有犯错的时候啊?”
慕言沮丧的说:“李老师要我们解散乐队。”
方琪听到后,没有惊讶,安慰道:“校长都知道这件事,要你们解散,很符合学校的做事风格。”
慕言说:“知道结果后,还是有点失落。”
方琪说:“你们可以继续嘛,反正是在出租屋里,不告诉他们也发现不了。”
“我就是不想这样,连做一个这么平常的事都要偷偷摸摸,还有什么意义?”虽然他的话里很多不满,语气还是很平和。
“还能怎么办?”方琪无奈的说。
慕言说:“没怎么办。”
“没怎么办?”方琪转头看着慕言说:“这句话怎么这么别扭。”
“有个朋友经常这样对我说,有点被传染了,似乎已经忘记本来该怎么说。”慕言看着天空,想起了司小果。
方琪脱口而出:“司小果?”
慕言一愣:“这你都知道?”
方琪咯咯的笑了一下,说:“全年级都知道了!”
慕言坐起来看着方琪,方琪继续说道:“自从你激情演讲那回,很多女孩想追你,通过各种关系网打听你的事,后来不知道从谁那里传出一个微信摇一摇女孩司小果,然后就这样了。”
慕言顿感无语,没有说话。
“现在一年级的同学都说要派代表把你抢回来,肥水不流外人田。”方琪边笑边说。
“快上课了,我先回教室了。”说完,慕言一跃而下,往教学楼方向走。
“喂,我还没下去呢。”方琪大喊道。
慕言没有回头,大声说:“自己搞定……”
“慕言你个王八蛋……看我怎么整你……”
……
慕言回到教室,方浩看着他,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慕言不知所以然,反问道:“什么?”
方浩看到慕言不想承认,声音越来越大:“我把你当兄弟,你几个意思?”
“什么几个意思?”慕言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你强吻我妹妹算什么?”
“我……强吻……你妹?”慕言把‘我’这个字拖的很长,指了下自己,然后在说你妹的时候指着方浩。慕言说这句话的时候,全班都听见了,转身看着他,许夕也听到了,情绪低落的看着慕言。
方浩瞪着慕言说:“怎么,你的意思你还吃亏了不是?”
慕言被方浩逗笑了:“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从哪听来的,有没有问清楚?”
方浩说:“我妹亲口告诉我的,还能有假?”
慕言听完大概猜到方琪的意思了,把刚才和她在一起的来龙去脉跟方浩一一解释。
方浩将信将疑的问:“就这样?”
“就是这样!”
方浩内疚的笑了下,自言自语地说:“一点不像我妹的行事风格啊……”
……
下午放学后,方浩找方琪问清楚了,慕言的确没有强吻她,虽然方浩知道了真相,但是其他同学都信以为真。
晚上回到家,慕言陪司小果聊天,自从平安夜给司小果发了邮件以后,两个人的关系又亲近了不少。
慕言:“我作业写完了,你还在上课吗?”
司小果:“放学了,2小时法语课。。。继续看上次没看完的电影。”
慕言:“什么电影?”
司小果:“老师选的。不好看的。”
慕言:“演的什么?”
司小果:“一点不好看的。。。”
慕言:“哈哈。现在回家吗?”
司小果:“嗯,和朋友一起,她叫Vi。让她听‘知足’。太好听了。[愉快]她也懂一点点中文。”
慕言:“还懂一点点。经常被我说中文不好的你,现在有个人比你还不好,感觉怎么样啊?”
司小果:“没怎么样。我希望她中文和我一样好,或者比我好。
这样我们可以用中文聊天。”
慕言:“你总是希望朋友比你好。我却拿中文比你好的唯一一个优势,来笑你中文不好。(你知道这个笑没有一丁点嘲笑的意思)其实你中文已经非常棒了,而且你还会法语、德语、英语,我应该自卑的哭一会去。。。”
司小果:“不厉害的,Fire才厉害呢,有属于自己的乐队。棒棒哒。”
慕言:“乐队要解散了。。。”
司小果:“啊?为什么呀?”
慕言:“大概是元旦那天唱的不好,学校老师生气了。哈哈。”
司小果:“还有这样的啊。”
慕言:“白痴。你先陪朋友一起回家,我去洗个澡,几分钟就回来。”
司小果:“好的。”
慕言洗完澡,出来看手机,有司小果发送的未读消息。
司小果:“喂。Fire。”
司小果:“我走到下一个路口你要回我喔。”
慕言:“好!”
司小果:“哈哈,刚刚到路口,叫她陪我等了1分钟,你就回了。”
慕言:“感动了。。。”
司小果:“怎么感动了?”
慕言:“你那句话直接进到我心里了。。。”
司小果:“我走到下一个路口你要回我喔。这句?”
慕言:“嗯。。。瞬间就被这样一个场景感动了。”
司小果:“笨Fire。因为我在下个路口要和Vi分开了,希望那时候你能回,所以用力的‘喂’了下,看看你洗澡的时候能不能‘听见’。哈哈。”
慕言:“傻Fly。。。还用力的‘喂’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