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拓与这个自称飞天罗汉的黑衣人在小山坡远远的看着,那一路人马分明是一队押送人犯的官兵,这黑衣人说“他们等的人到了”。难不成那伙强人是要劫囚车?刘拓心中疑惑,不免四下盘算起来。
刘拓之前被人绑在破庙厢房里,这黑衣人只说这伙强盗是要等一笔富贵。后来自己逼不得已从房中逃脱,结果被他们又给绑了。自己从听到的一些只言片语和小沙弥说的一些话推测出,这群人绝不是寻常的山贼。为何他们大费周章且不惜将庙里的僧人屠戮殆尽,提前好些天埋伏在庙里?只能说这伙强人是早有打算,且计划周密。杀掉僧人可能也是为防走漏风声。如此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说明他们势必要达到目的。眼下押送犯人的官兵若是真的就是他们的目的,那想必囚车里的人就是黑衣人所说的“富贵”。囚车里的究竟是什么来历?值得这样大动干戈吗?而这个“飞罗汉”,他虽然两次救了自己,又将自己的兵器偷还给自己,但是此人极其神秘。到底能不能相信此人呢?
刘拓思前想后,眼下还是要先搞清楚前因后果才是。便索性小声问那黑衣人:“前辈,他们这是要劫人贩吗?这算神秘富贵?”
飞罗汉笑道:“囚车里的人你小瞧了。他可是江湖上不得了的人物。他若是被这伙强人掳走,只怕这大明又要兴起刀兵之祸啊。”
刘拓大惊,什么人这么重要?就算如黑衣人所说他是个江湖大人物,也不至于要起刀兵吧?飞罗汉见刘拓哑口无言,笑道:“不瞒你说,洒家就是为了救走此人才埋伏在这破庙里。小兄弟可愿祝我?”
刘拓支支吾吾的答道:“这人若是这样重要......那在下......那在下定要鼎力相助了......只是,那人到底是什么人......区区江湖人士,怎么会......”
黑衣人眼神变得犀利,脸色沉了下来,一字一句的答道:“他,便是柳叶门的少当家!”
刘拓被惊得哑口无言,张着嘴看这飞罗汉半天说不出话来。自己受命寻找柳叶门的行踪,想不到这几日被自己撞上了“柳叶门”这样不得了的大事。这一切也太巧了,简直就是有人事先计划好了一般。刘拓心中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不知该如何应对。这飞罗汉所说的会不会是诓骗自己?
黑衣人见刘拓像成了木做的假人,猜到了刘拓心中所想,便出言提醒:“小子,事已至此,不妨说与你知道,这伙强人是柳叶门的仇人。他们是受人所托埋伏在这里。至于其他的事,洒家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你和我做成了这件事,跟我一起到太原府就一目了然了。”
刘拓听到这话,心里生出一股更深的疑惑来。这黑衣人突然给自己说这么多事,难不成是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他怎么知道自己会帮他救人?刘拓如果与柳叶门无关,肯定会出言回绝。更别提和他去太原府了。难道他就是仅凭柳莹儿的簪子猜出自己和柳叶门有关?他如果也和那个白面贼首领一样认得柳莹儿的簪子,难道他......也和柳叶门有关?
黑衣人见刘拓眼神越来越疑惑,便叹气道:“哎......你信也罢不信也罢,眼下都是救人要紧。洒家不会害你。否则就不会几次出手相助了。”
刘拓见黑衣人言语恳切,确实也不像是在说谎。但是眼下仍然有太多的疑团,自己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自己要时刻提防。但是眼下确实要先解了这燃眉之急。哪怕黑衣人所说的都是谎言,那也不能眼看着那群心狠手黑的贼人掳走囚车里的人。不如先与这黑衣人一同救人。之后再顺水推舟。事已至此,事情已经比刘拓想象得还要复杂许多。眼下确实顾不了那么多了。便点头道:“嗯!就依前辈的。小弟就当是报您的救命之恩!”
黑衣人点头说道:“还算你明事理。事成之后你就明白了。”
刘拓又问道:“不过他们人多势众,就凭你我两人,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救走囚车里的人吗?”
黑衣人笑道:“我自有安排!天色渐暗,正是我们行事的好机会。”说罢,黑衣人朝官兵押送囚车的方向一挥手。先往那边猫着腰跑了过去。刘拓赶忙收了心神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在灌木矮林的掩护下行了半里。突然黑衣人压低了身子。刘拓赶忙也低下头来去看黑衣人所看的方向。细看之下,原来是之前白面汉子安排的伏兵就在前面树后躲着。刘拓心中一惊,这可如何是好?离那囚车经过的小路还又快一箭地,总不能在这里干等吧?失了先手再把人抢走可就难了。
黑衣人轻轻转过头来,朝刘拓打了个向上的手势,然后将脖子上的面罩重新罩到了脸上。刘拓还在想这手势是什么意思。不想那唤作飞罗汉的黑衣人已经蹿了出去。一个箭步就到了躲在树后的贼人身后。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法,那贼人只楞了一下,便软了下去。“飞罗汉”这名号果然胡乱起的。这出手如电的手段连刘拓引以为傲的瞬步也比不上。刘拓还在惊叹飞罗汉的身手,只见他又往旁边一闪身,不远处的另一个贼人也随即摊到在地。刘拓嘴里止不住的发出了一声赞叹。突然见到飞罗汉身边的一棵大树上还蹲着一个人。那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远处的官兵。飞罗汉这两下居然没有惊动树上的人。真是叹为观止。不过这不是袖手旁观的时候,刘拓见到树上的那人,也一个纵身上了身边的一棵树,三两下便来到树上贼人的身边。那贼人应该是看得入神了,脚踩的树枝因为刘拓这一踩晃动了一下才发现身边有人。不过刘拓自然不能等着他呼救,单手一握拳,将食指关节往外伸出,伸手一刺正打在贼人的喉结处。那贼人瞬间昏死过去。刘拓接住他往后倒去的身形,一抬手就拉着他落到了地上。
黑衣人点头对刘拓说:“还以为你没看懂我的手势。不错,身手确实不错。”
刘拓笑笑,问道:“前辈,现在怎么办?不能直接冲过去救人吧?”
黑衣人小声答道:“当然,你我再往小路边上靠近些,等下你就明白了。”
黑衣人和刘拓又悄悄往前走了一段路,十丈以外便是小路了。两人躲在两株灌木后面,静观其变。
这伙官兵,还不知道深陷险境,前面路口便是他们命丧黄泉的地方。此时天色渐黑,这一队人马中的一个兵士问领头的丁哨官:“头,天色渐黑了,咱们难不成要走上一宿吗?”
丁哨官答道:“不用怕,前面有个小庙,咱们能到庙里借宿一晚。”
那小兵道:“您怎么知道?以前您来过这里?”
丁哨官笑道:“嗯,前两年随人马路过此地。还在庙里歇息过。”
另外一个兵士道:“那还有多远?这天儿马上就要黑了。”
人群中,囚车里的肖公子笑道:“丁头,你还来过这里?怕是吹牛吧。”
丁哨官笑了笑,也不答话。只抖了抖缰绳,懒懒的骑着马往破庙方向前行。
正在这伙人说说笑笑之间,突然林子里一声呼哨传了出来。林子里随即射出数支箭来,众人大惊,有人应声倒地。更有人吓得屁滚尿流,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再看林子里,三三两两冲出许多人来,手里皆是拿着长枪短棍,嘴里喊着杀声朝这群官兵冲了过来。
一时间兵器相交之声不绝于耳,为首的丁哨官见势,砍到了两个贼人便驾着马往小路深处跑。囚车里的肖公子见状,大骂道:“姓丁的!你奶奶的入娘贼!竟敢抛下你爷爷不管了!快给老子解开!老子有什么意外你担当得起吗?”
林子里的刘拓和飞罗汉见这势头,不敢再看了。林中乱箭不时射出,万一射中囚车里的小子,只怕要闹出事来。飞罗汉赶忙抄起腰间的朴刀,冲刘拓挥了一挥就要往小路上冲。刘拓哪里敢怠慢,也拔出了宝剑紧随其后。
两人三步并作两步,不时便杀到了。人群中的官兵和贼人杀做一团,刘拓和飞罗汉左突右冲时不时砍到几个贼人。只是刘拓越打越觉得不对劲,之前在庙里见他们这伙贼人明明也就二十来个人,除去躲在林子里放冷箭的那青衣女子和几个随从,怎么这些贼人越杀越多?莫不是来了援军?
刘拓边杀边数,在自己剑下砍倒了六个,但是放眼看去,人群中的贼人大致还有三十来个。刘拓心中有些发慌,在人群中找了一找,借了个机跑到飞罗汉身边大声问道:“前辈!他们好像还有伏兵,这可如何是好?”
飞罗汉答道:“别怕!你小心护住囚车!我去救人!”
刘拓反应过来,自己和黑衣人只为囚车里的人而来,在此缠斗太久毫无益处。赶忙撤步紧随飞罗汉往囚车靠过去。
只见飞罗汉一个纵身跳上囚车,手里的朴刀一挥,囚车上的铁索应声而断。囚车里的肖公子见到有人来救,仔细借着月光一看,嚷道:“封老头?你总算来了!”
刘拓一回神,囚车里的人认识他?这黑衣人姓封?
黑衣人将肖公子从囚车里扯了出来,大叫:“事不宜迟,公子你快随我走!”
刘拓见黑衣人得手,赶忙往两人脚下方面一阵撤步。手里的宝剑不停,铛铛铛隔开贼人们的兵器。人群中还有几个兵丁见状,惊道:“什么人!敢劫囚车!”
这场面着实混乱,算上刘拓和飞罗汉,一共有三波人混战在一起。刘拓深知眼下的情况绝不能再拖延,赶忙一个剑招往面前一扫,面前的几个贼人应声往后翻去。飞罗汉将肖公子提着往车下一跳,两人稳稳的落了地。三人正要借势往人群一边冲出。突然一声破风之声袭来。飞罗汉眼疾手快,赶忙将肖公子往旁边一推。只见一只乌黑的箭矢擦着肖公子的耳朵射到刘拓身边的一个贼人身上。
刘拓转头定睛一看,只见林中有个火把亮起,旁边正是之前埋伏在林中的那个青衣女子。只见她又搭了一只箭,拉满弓弦,箭头所指,正是飞罗汉身边的肖公子。
这正是:两位高手静待时机营救名门公子,三班人马打作一团争抢互不相让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