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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改天换命

东土黎洲,地貌南北迥异,平原与千山相连,江河与湖海纵横。青山茫茫,碧水沧沧,豪迈凛冽壮阔异常。在这其中,云海山脉绵绵千里,奇峰峻岭叠峦,美景珍物盛丰,是黎洲百姓生息劳作之所,从而最为著名。

但是,随着世道大乱,藩镇割据,民不聊生,这云海山脉自然未能超脱于外。因其物产丰盛,被曲阳城的太守卸重兵围守,化为己有。

重压之下必有强者反抗,在修仙界中小有名气的崔兴龙便是其中一位。其为生计,带领着同村六位兄弟,击退了官府的多次围剿,在一处名为鬼王峰的地方成立了鬼王山寨。

而后招募各路修仙高手,齐聚山寨,以对抗官府和修仙界的仇敌。

莫羽凡便是出生在这鬼王峰之上,自打记事起便和爷爷生活在这里。因有一身力气,便被山寨成立之处急需用人的崔兴龙,留在了寨中。

莫羽凡朝着山寨疾行,穿过了茂密森林,通过了深幽的峡谷,天色初亮之时,来到了一处断崖旁。

“诶,什么人?”莫羽凡刚到断崖旁,还未等喘口气,便听到有人高声喊道。

莫羽凡随着声音看去,眉头一聚,暗道:“真倒霉!怎么会是他啊!”可嘴上却说:“哦,原来是张晋大哥,我是羽凡呀!”

站在莫羽凡对面的是一支二十几人的队伍,带头一人,正是鬼王山寨里莫羽凡最讨厌的三人中的一个。

张晋拿着火把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诶呀,还真是你小子。你这一走快七天了,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怎么这般狼狈,差事搞砸了?”

听着张晋恶语相向,莫羽凡紧攥双拳,笑面回道:“张大哥说笑了,我怎能给山寨丢人呢!差事没搞砸,雇主给了二两赏银。”

“什么?你出去了这么多天,才给了二两银子,我说你真是个废物!全寨上下除了你那个瞎子爷爷,你就是最大的废物。真他娘的给我山寨丢人,拿来!”

张晋说话间,伸出了左手,在莫羽凡面前晃了晃。

“做什么啊?”

“银子,拿来!”

张晋看到莫羽凡没有反应,接着凶狠的说道:“怎么不想给啊?不给也可以让你过去,只不过是一脚把你从这断崖踹下去!”

张晋说着,把衣襟撩起,探出了右腿在莫羽凡眼前,“啪啪啪”连踢了三脚。

阵阵劲风扫过了莫羽凡的脸颊,一处阴影遮到了眼前,那是张晋臭脚的阴影。莫羽凡的怒火似乎无以压制,即将迸发。就在这时,耳旁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羽凡,成功就在眼前,不可因小失大!”

莫羽凡听出来了,这句话是师父说的。原本即将爆发的怒火,渐渐地被压了下去。其实莫羽凡自己也知道,仅凭现在自己的修为,别说斗败张晋,就连自保都不能,况且张晋在这鬼王山寨仅是一个不入流的角色,自己在大事未成之前,绝对不能惹出事端。

想到这,莫羽凡从怀中掏出了一两银子,递到张晋手中说道:“张大哥说笑了,我这修为在山寨末流都靠不上边,怎敢与您较量呢!大哥别嫌少,我还得留一两回禀管事。”

张晋接过那一两银子在手中颠了一颠,说道:“快走,快走!看着你就烦,没用的废物,一辈子只能靠卖苦力,赚些‘牛马’的钱。”

莫羽凡顺着张晋让出来的缝隙,侧身穿过,上了悬木桥,心中默默念叨:“待我修仙有成,头一个打的就是你!到时看谁是白痴!”心中想着,脚步加快,朝着寨门跑去。

悬木桥长约八百米,连接着断崖和山寨。桥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桥的另一方则是悬崖峭壁,而那鬼王山寨则坐落其上。因其地处险要,故而易守难攻,这十多年来,无人来犯。

莫羽凡来到寨门口,在与守门兵将打过招呼后,进了山寨。

因为莫羽凡回来的较早,天才蒙蒙亮,所以街道之上除了巡视的山兵之外,并没有什么人影。

莫羽凡穿街过巷,不一会便到了家中。

刚一进家门,便听到一位老者的声音,“羽凡啊!你可回来了!”

“啊,爷爷!您怎么知道我回来了,这么早您怎么就醒了,快去睡一会吧!”莫羽凡快步向前,搀住爷爷说道。

“呵,我眼睛瞎了,但耳朵却好使的很。怎么样,有什么好事,快跟我说说。”

莫羽凡的爷爷名叫莫子修,自打莫羽凡记事起,莫子修的眼睛变看不见了。但是其却练就了一双好耳力,能辨凶险,能听声辩位。

“诶,爷爷您怎么知道有好事啊?”莫羽凡不解的问道。

“哈哈,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把你的师父请出来,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莫子修神情肃然的说道。

莫羽凡听闻此言甚是亢奋,因为这些年,每每当自己问及身世,父母等相关事情,莫子修均以时候未到为由,劝其耐心等待时机。

“呼”的一声,小葫芦开启,云雾飘散之间,那位白衣老者现身于半空之中。

“老头咱们终于熬出头了,我这准备炼丹,你快把能说的事情告诉他吧!”白衣老者低声说道。

莫子修点了点头缓声说道:“羽凡,今日你能凑齐了九十九颗丹丸,足可见这几年你的恒心。你可知你的师父是谁?”

莫羽凡看了看白衣老者,摇了摇头,说道:“这个问题我问过很多次了,可师傅就是不告诉我啊!”

“你师父名叫图九霄,号‘坐上真人’,乃大罗金仙是也,在天宫正七品仙官,任人界五洲疆域的绘制之职!因犯天规被逐下界,封印在那个‘吞天宝葫’之中。”

“犯了什么错,被轰了下来?还有那‘吞天宝葫’?爷爷您不是说笑呢吧?这么小的东西居然起了这么大的名号,这也太好笑了。”

莫羽凡听着爷爷话语觉得好笑,随即问道。

“好笑?你可知你师父未被封印之前,仙法已达太乙真仙的境界了,只不过不善迎合,故而官职低微。至于当初为何被贬下凡,这个我却从未听其提起过。只不过,当初要不是你娘及时发现了他,待‘吞天宝葫’缩小至无,恐怕他早已灰飞烟灭了。”

“哦,这是怎么回事?”莫羽凡点了点头说道。

“你师父被封印之初,上有七层修为,神形尚在。可是没成想,当初上天降在他身上的封印,是一道活印!封印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吸走他的修为。就这样,在你娘发现他之前,已经被那封印折磨了六百年之久了。”

“爷爷,那我爹我娘呢?”

“羽凡,你不要怪我。你所想知道的事,现在我只能说这些,因为你现在修为尚浅,告诉你了就等于害了你。你相信爷爷,等你修为达到化神金丹境界后,我定会告诉你全部?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你师傅炼化的丹丸服下。”

莫羽凡被爷爷话语提醒,急忙转回身朝着师父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使其大吃一惊。

只见图九霄的虚影化作道道金光融入了身下的宝葫芦之中,现仅剩颈部以上了。

“师父,您这是怎么了?”莫羽凡焦急的问道。

“呵呵,傻孩子,不要慌,我在做我能为你能做的最后一件事!这也是残存于世的唯一理由和心愿!”

“师父……”师父的一席话,让莫羽凡感到了决绝之意,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羽凡你不要哭,要不是你的母亲救我,我早就死去了,又怎会多活这些年。我这么做,一来是报恩,二来我也寄希望与你,虽然我看不到了,呵呵。我现在唯一的遗憾,是我受天谴太久,形神不全,法力不及盛时的十分之一。故而无法解除你身上的封印,我能做的就是将我的仙法修为汇聚九十九颗丹丸之中,将其炼化成一玄金丹,或许可以帮你突破封印,踏上修仙之路……羽凡保重……”

图九霄说着身体不断地分解,渐渐消失于空中。

莫羽凡双膝跪地,双手狠狠的砸在地上,泪水顺着眉间浸湿了发髻。

“啪”的一声,图九霄消失后,吞天宝葫也渐渐虚化消无,只留下了一颗散发着道道金光的丹丸落到了莫羽凡身前。

莫羽凡慢慢的抬起头,含泪的面容被被那九玄金丹的光芒晃动的忽明忽暗。而那金丹似乎具有灵性一般,在地上颤抖了数下后,“唰”的一声径直飞出,落到了莫羽凡口中。

莫羽凡顿感哽嗓不适,颈部扭动之间,那颗一玄金丹进入了莫羽凡体内,随即与其体内神源相融。

霎时间,莫羽凡便感觉体内灼热难当,似乎有一只赤炎异兽在自己体内翻腾咆哮。数道气脉一同骤起,充斥着三经六脉。

莫羽凡平日受人责骂,被人虐打,等等苦楚却不及此时的万分之一。莫羽凡撕扯着身上的衣服,就地翻滚,大声喊着:“爷爷帮我,好热啊!爷爷,我好热啊!”

“羽凡你一定要挺过这一关,古书上说,封印之人无法自修。但食得仙家金丹,或许有一线生机。你想要找到你的父母,想明白自己的身世,想要改天换命,不再任人欺凌,你就得忍住这痛苦。”

莫羽凡听到莫子修的话语后,便不再叫喊。一语不发,紧咬牙关,平躺在地上,双拳紧握,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我一定要破了封印,我一定踏上仙道,我要改天换命,我不要再受任何人的欺凌,我要那些害过我的恶人,受到百倍千倍的苦。我的父母不是妖孽,我一定会为他们证明!我不是废物,一定能提过这一关。从今以后,没有人能挡住我的路!那怕是天要阻我,我也要与其斗个天昏地暗!我一定能挺过去,我一定能……啊……”

渐渐的,莫羽凡失去了知觉,身体四周被层层气流萦绕着。

过了许久,室内恢复了宁静,待气雾散去,只见莫羽凡呼吸匀称,静静的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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