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从废墟之中飞出数十块残木和碎石,四条伤痕累累血迹连连的手臂从废墟之中探出,紧接着张岩狼狈的爬了出来。
“你确实很强,超过了我化气开光九层的境界,看来药量得再大一些。”张岩说话间从怀中掏出一个铜瓶,底朝上倒出了冒着赤色光芒的十粒丹丸,一吞而尽。
“玄修丸?原来你变成这样,竟是服用了玄修丸!你刚才说我身上隐藏着秘密,到底是什么?”莫羽凡看着妖化的张岩快语问道。
张岩一边扭曲着身体妖化着,一边断续的说道:“哈哈……玄修丸?那种低等级的东西怎配入我的口……只要我完全妖化之后,你还能打的赢我,我就告诉你……啊……”
随着张岩痛苦的哀嚎声,其身体不断扭曲妖化,竟然同时在其双肋之下生出四条手臂,加上原先的四肢,共计八条手臂。许久后,随着张岩体内玄气达到极限,渐渐平静下来。
“我现在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化气融合五层,而你顶多也就是融合三层,所以我赢定你!”
“之前你就这么说过,但结果还是一样,输!”
张岩和莫羽凡相互说罢,便一动不动了四目对视着。
躲在远处的为观众人皆屏住了呼吸,生怕一丝声响迎来二人的迁怒。空旷的街道上,除了萦绕在二人身上的玄气所引发的阵阵劲风,再无它声。
在寂静的街道上对峙了片刻后,两人不约而合的一并发招。莫羽凡大吼一声,双脚发力,朝张岩狂奔过去,身后溅起阵阵尘土。
张岩则挥舞着八只臂膀,身体一晃弹射出去,直奔莫羽凡。
两人越来越近,莫羽凡凝聚苍白玄气于右拳之中,张岩凝聚赤色玄气于八拳之上。
电光火石之间,拳拳相向,拳影重重,击到了各自的胸口。
张岩八拳,犹如八座烈焰火山迸发一般,烈焰咆哮而出。
莫羽凡单拳轰出,残影连连,在其身后留下一道极寒之气。
“啪啪啪……轰……”接连巨响过后,彼此震飞。
莫羽凡横着飞出去十多米,落地之前在空中向后一翻单膝落地,鲜血从鼻孔处不断流出,滴滴落在了地上。
张岩则向后飞出去二十多米,重重掉落在地,随即吐了一口鲜血。由于惯性太大,把坠地之处砸出了宽达两米深余一米的土坑。
“为什么我胜不了你,我已经服用了那些药丸,为什么赢不了你,难道就是因为体内没有它么……”
“你输了!说罢,关于我的事,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还有你刚才提到的“它”又是什么?”不知何时,莫羽凡已经走到了张岩的近前,低声问道。
“哈哈……你看看我,再看看你,难道还用得着我说什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大家为什么管你的母亲叫妖孽么?你知道你的母亲和父亲为什么消失么?你知道你自己为什么没有朋友么?”
“这是为何?你快说啊!”
张岩一边说着,一边从土坑之中站起,趁着言语触动莫羽凡,趁其愣神之时,快速探出手臂,扣住了脉门,将莫羽凡牢牢困住。
“想知道,好啊!待我尝尝你的血后,我就告诉你。”张岩说着,便张开巨口扑向莫羽凡的颈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道赤光从不远处的屋檐之上闪现,“噗”的一声,贯穿张岩的身体。
张岩受此一击,渐渐松开了困住莫羽凡的手臂,颤抖着身躯,回头看去。当看到了不远处攻自己的人时,张岩竟放声苦笑起来。
“哈哈哈,我想过一万种死法,没想到今日却死在了师父您的手里!”
张岩停顿了一下,转回头看着莫羽凡说道:“小的时候,我们最爱欺负的就是你,你知道为什么么?你知道你自己每次被我们打得半死,又能在短短数日间恢复如初的原因么?我恨你……我恨你的体内隐藏的东西,正是我苦苦追寻而求之不得的!哈哈,我恨自己为什么那么听话,不早一点下手,在你还小的时候,吸干你的血,那些留在你体内的魔……啊……”
张岩话还未说完,贯穿其身体的那道赤光突然燃烧起来,炙热火焰迅速将张岩吞噬,随着几声嘶嚎,片刻成灰。
“张兄大义灭亲,钦佩之至,只是张岩似乎话未说完,这么做略显急了些吧?”站在不远处屋檐上,一位年纪约在四十岁左右的白衣人说道。
“哼,幸亏你我出关及时,否则,便会因为这个逆徒坏了山寨的规矩。”张岩师父厉声说着。
而后,二人一摆衣襟,飞身来到了莫羽凡近前。
“你们是谁?要找我寻仇的话,得等我祭祀爷爷之后再说。”
“哈哈,小子我们看过这么多届初级斗法赛,还没有见过向你这么特别的。这一位是雷火堂堂主雷灿,我是寒霜堂堂主叶寒星。我们不是来寻仇的,只是刚刚出关,偶经此地顺便看看。想不到,闭关才短短数月,竟然涌现出了你这样的后辈,真是山寨之幸事啊!”
“你们说什么,我听不懂,也不感兴趣,我有事,先走了!”
莫羽凡说着,转身跃到一处石碑旁,将黑石刀和装着张彪和王二麻子人头的线网拔出,而后快步朝着东山走去。
围观的众人看着莫羽凡远去的身影,喧杂之间四散开来。
不知何时,晴朗的天空渐渐的被阴云遮盖,秋风拂过之间,磅礴大雨瞬时将街道化作成了河流。
长长的街道除了风雨之声,再无它音。
……
……
秋风,残云,东山密林。
急雨过后,天际又射出了道道余辉,虽然光耀挥洒,但仍然寒冷入骨。
莫羽凡跪在密林中的一处墓碑前,双手伏地垂头不语。
“莫羽凡你是想在这跪一辈子么?”寒霜堂堂主叶寒星不知何时来到了密林之中,看着麻衣湿漉血迹斑斑的莫羽凡低声说道。
莫羽凡旁若无人,没有回应。
叶寒星看着沉默的莫羽凡,接着说道:“呵呵,好啊!既然你想在这陪你的爷爷,那你就跪一辈子好了!你父母为何失踪,人们为何唤他们为妖孽,你又为何发怒之时变成了血瞳白肤,还有那张岩临死之时未说完的话,等等这些,就让它随这秋风去吧,反正也没人在乎。我这有壶老酒,你留着消愁吧!”
叶寒星说完,将酒壶扔到莫羽凡面前,转身就走。
“等等!”就在叶寒星刚一转身想要离开之时,左手腕被莫羽凡握住。
“我要去鬼岛,告诉我去的方法。”
莫羽凡没有回头,快语说道。
“好啊!你本来就是这次初级斗法赛魁首,自当有一次去鬼岛的机会。你先起来随我去寒霜堂洗漱一番,换身衣服,去鬼岛的机会可不多的,得做好准备,你总不想空手而回吧!”
莫羽凡没有回应叶寒星,而是松开了左手,双目不眨的直盯盯的看着墓碑,缓声说道:“爷爷,我走了!过几日,我要去鬼岛,等我回来,再来看您。”
莫羽凡说着“砰砰……”连磕了九个响头,接着拿起酒壶将老酒洒在了莫子修的墓前,而后把剩余的老酒狂饮而进。沉吟片刻,起身随着叶寒星离去。
片片黄叶随着秋风徐徐飘落,在莫羽凡眼前飘摇着,恍惚之间仿佛段段往日情景浮现于眼前,那是一段充满了苦涩而又有着希望的时光。哪怕是遭受再大的挫折,也从未放弃过,因为有一份关爱在破旧的草房之中守候着,但现在却消失了。
莫羽凡眼中泪水颤动着没有落下,双眉凝聚,面色肃穆的向前走着,慢慢的消失在茫茫林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