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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陌陌

第二天天将亮,外婆果然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带着陌陌。

菲菲只听过陌陌清脆的嗓音,所以想象中,陌陌是一副瘦小干练的模样。第一眼看见陌陌,就看到一张圆圆的脸盘,笑得像朵向日葵。穿着紫色小碎花的齐腰襦裙,不胖也不瘦。陌陌站在门口,半抱着门框,像是怕菲菲不喜欢,抬眼看着菲菲,对着菲菲傻笑。菲菲看到这样可爱的陌陌,也笑了。

于是陌陌快速跑来,爬到菲菲的床上,躺在外婆的位置,对着菲菲,轻轻地说:“外婆去我家了,想让你跟着爸爸学些武功。爸爸让我悄悄练功时带着你,他回来后再正式教你。”

菲菲对于学些武艺是不反对的,技多不压身。但她知道她很懒,又很怕受伤,这样情况下肯定成不了高手。能简单自保等待援助,就是菲菲的最高理想了。

且行且看吧,菲菲不想让外婆担心。

眨了眨眼睛,菲菲突然觉得好喜欢这个女孩子。大概生病了,人都比较脆弱。话说不溜的菲菲,握了握陌陌的手,对着陌陌由衷地笑了。

陌陌看看菲菲,呆住了,好半天缓过来,才说:“菲菲,你笑起来真好看!尤其是你嘴角边的小酒窝,都能让我醉倒在里面。”

是吗?菲菲来这里的两天,还没来得及细看自己的长相。那天从水里爬起来,也只是简单看了一下,知道不是太丑,就放心了。

现在听到陌陌那么直白的夸奖,不好意思了:“我以前很少笑?”

陌陌想了想,仔细回忆了一下:“太早以前的事情,我都记不清了。只知道你近来,笑得越来越少。即使笑一笑,也是很浅的一下,就像刚才。诺,我做给你看哈,只是把嘴往两边一咧,完事了,看都看不清楚!你刚才,笑得小眼眯眯,酒窝深深,很满足很快乐的样子。你真的应该经常开心笑一笑,圆圆哥哥或许不会再拿你和芳芳比。”

一说什么,总得绕到圆圆和芳芳身上。真是个很有存在感的人。

外婆很快就带来早饭,三个人一起吃着饭。陌陌是个开朗的女孩,和外婆聊着自己上树掏鸟,下河摸鱼等光荣事迹,听着大家哈哈大笑。

菲菲在床上躺了五天,才被允许可以下地走走。

等待身体康复的同时,菲菲把环境看了个清楚。这个地方叫西绍,是个深山里的小村子。菲菲和外婆住在村子最西头,房屋最中间是客厅,两边各带两个耳房。屋前有个的院子,院子里大部分时间都晒着草药。院子用篱笆和外面隔开。篱笆下面种着一溜的蔷薇,长成一面花墙,把院子和外面隔开。院子里种了一棵枇杷树,枇杷树下有口井,树挨着的小屋,是个厨房。

屋子面是个大园子,圈出一片菜地种着各种的蔬菜,菜地外面种着一棵杏树,果树的后面则是山。树下放养了一些鸡。

这时候的人口不多,在这样的深山,尤其地广人稀。菲菲和外婆的家也不算大的,菲菲看到隔壁邻居,也就是芳芳家,比外婆家大三倍不止。芳芳家的园子因此没有地方放,最后在外婆家边上重新开了一块地,用篱笆隔开,种了许多桑树和菜。这是一个土地肥沃的地方,只要愿意劳动,就不愁找不到吃喝。因此哪怕去最近的集市都需要走一百多里地,还是有人愿意在这里扎根住下,比如菲菲的舅外公,比如芳芳家。

陌陌自从爸爸出去打猎后,就早出晚归的赖在菲菲家。

菲菲外婆喜欢陌陌,菲菲从落水之后也没拒绝过陌陌往身边凑,所以导致陌陌这块牛皮糖,菲菲怎么甩都甩不掉。

菲菲吃饭,陌陌要一起吃;中午睡个午觉,陌陌要一起躺着;连去上个厕所,也要在外边守着。

菲菲内心好郁闷,还有没有人身自由了啊!!

好在陌陌很有原则的每天晚上回家睡觉,否则菲菲觉得她和犯人也没多大差别了。

菲菲已经习惯每天早上一睁眼:“菲菲,菲菲!”

然后陌陌就像一块狗皮膏药,一贴就是一天。菲菲心想,大概是陌陌从小缺少母爱,如果按菲菲的真实年龄,在这个时代,孩子和陌陌也差不多大小。因此,菲菲只好用带孩子的心态,凡事带着陌陌。

菲菲好起来后,也可以断断续续说本地语了,只是仍怕说不好,所以话语都很简短。在看到外婆每天天一亮就开始忙碌,到天黑才能停下来的劳作。菲菲也不好意思闲着,在看了几次外婆做饭,暗暗学着记住。等力气一恢复,菲菲就试着按照外婆的习惯,算着外婆快回家时把饭做好。

那天起来刚睁眼,就看到陌陌撑着个小脑袋,趴在菲菲床边,看到菲菲醒了,得意地说:“我就知道你差不多这时候醒,你看我才等了不到一炷香。”

菲菲无奈的抹了一下额头,看到陌陌就要去打水给菲菲洗刷。菲菲可不习惯把陌陌当个丫鬟,于是说:“陌陌,知道外婆在那里吗?”

“知道知道!我进来时,外婆正出门的。外婆去后山采药去了,走之前说一个时辰就回来了。想做什么?昨天采茶,这会儿那棵茶树应该还会有些嫩芽,要不我们再去?前天移花,我知道哪里还有好看的小苗,我带你去挖吧,乘着太阳还没出来?”

菲菲再次抹了一下额头:“都不是,我打算给外婆做早饭。”

“菲菲,你好厉害!我也去!”

不用说,也知道你要去。

菲菲走到厨房,锅里有些水在温着,菲菲取出来洗脸擦牙齿,然后往菜园子去。陌陌很自觉地拎着篮子跟在后面。

菲菲选了一些辣椒,摘了一个西葫芦,挑了几根黄瓜,给陌陌一根,自己也抓着一根啃着。没有农药化肥的绿色黄瓜,菲菲很喜欢。

指挥着陌陌切了一盘西葫芦丝,菲菲摊了一些西葫芦丝饼,把辣椒和黄瓜一起拌了一个凉菜,熬了一些粥。

饼和粥放在锅里热着,菲菲和陌陌坐在院子里等着外婆回来。

陌陌趴在桌上,拨拉着筷子:“我就喜欢喝很稠的稀饭,你呢?”

“我熬的是粥,不是稀饭?”菲菲左手托着下巴,右手点着桌面。饭香勾着人更容易饿了。

陌陌奇怪的说:“你熬的不就是稀饭吗?稀饭和粥还有什么差别!”

“稀饭里米是米,水是水。粥里,米和水分不开。”

陌陌:“是吗?粥看起来就是很稠的稀饭。”

“也可以这么说。”

“你懂的真多!”

菲菲很容易就收获了陌陌崇拜的心一颗,这孩子,其实真的很好相处,就是太粘人了,认定了谁,就跟着不放。

外婆不到一个时辰回到家里,看到枇杷树下的小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外婆笑着问到:”宝儿和陌陌,都饿了是不是啊?”

菲菲跳起来,走到外婆身边,把外婆的竹筐接下来。然后去打了一盆水,给外婆洗手。陌陌已经去把温着的早饭端出来,显摆似的放到桌上,说:“早饭我们已经做好了。”

菲菲看着只切了西葫芦丝的陌陌,把功劳揽了一半。算了,还是让她自恋好了。

外婆正在洗着手,看到做好的饭菜,很惊讶的走到小桌前坐下,任由菲菲给盛粥夹饼。外婆端起碗,还没开动筷子,先扭头揉了一下眼睛。菲菲知道,外婆不好意思让她看到,眼睛里正在往外溢出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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