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好一会,才扛起菜筐向小巷走去。正门临街,后门临巷这是建房一贯的做法,府里的下人除了管家平常出入都是走后面,不能走正门。
陈二拍拍后门大喊道:“快开门。”
“来了,来了,催什么催,没见都忙着嘛。”一个丫鬟大声说道。
随后门打开,那丫鬟白了陈二一眼,陈二当做没有看到笑嘻嘻的向厨房走去。
这些丫鬟平时就不待见满身油腻腻的厨子们,只要在夫人那伺候好了,说说好话这打赏可是少不了的,厨子看似光鲜实则每月就只有工钱,捞不着一点打赏,在府中的地位都赶不上一个扫地抹桌子的,谁都可以对他们呼来喝去。
后院很多丫鬟在摆盘、插花、聊聊闲话。好多厨子由于厨房太小呆不下直接在院内切菜,点火做饭。吵闹声、切菜声、锅铲和锅的撞击声此起彼伏若大一个后院如同集市般热闹非凡。
陈二将肉筐扔在院中,一堆厨子七手八脚的挑选竹筐很快就空了。随后他帮着刘尘把青菜放下了,蹲着开始摘菜叶。刘尘也学他的样子摘起来。
陈二碎碎念道:“你看见那些丫鬟了嘛,因为要在人前走动夫人特意给她们每人做了套新衣,还是丝质的,这一套衣服都赶上我三个月的工钱了。”
刘尘不知该回什么就默默的听着。
陈二继续说道:“四年前回道花谷不久我那七个兄弟就被辞退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我在周将军府做了十几年了,周将军也爱吃我做到菜才勉强把我留下来。后来请的新厨子我不喜欢他们,不想跟他们说话,夫人让我每天摘摘菜叶打打下手什么的,我到也乐的清闲。”
“你看院子里的厨子,那都是在花谷的各大酒楼临时请来的,我自认为手艺不比他们差,可夫人就是不让我炒菜。”
刘尘边摘菜叶边说道:“既然你过的不开心为什么不离开这随便找个酒楼做事。”
“我不能走,我在等一个人回来。待会管家问起你就说你是我远房亲戚来投靠我不要工钱。”
刘尘很吃惊的问:“你等的那人莫非是他?”
“就是你想的那个,不过不能提起他,特别是这将军府,夫人与他有嫌隙,你每天就跟着我做同样的事,随时可以走,至于工钱每月我把我的分给你一半。”
刘尘急忙说道:“这可使不得,只要每天有饭吃有地方睡就好,我不要工钱。”他是缺钱,但是这进了将军府自然能得到一点比钱更重要的消息。
陈二拿起菜筐,走到井边,拿起木桶在井里打出一桶水向那筐菜浇去。随后又打了几桶水来洗菜叶。之后将菜叶放进厨房走向刘尘说道:“现在的事情都做完了,就等吃完洗盘子了。听说夫人请了雨花阁的姑娘们过来跳舞,待会带你在远处看看,听说个个都美若天仙,我这辈子能看一回她们跳舞也就知足了。”说完他就开始傻笑,刘尘在旁边看着他表示很无语。
两人就这样蹲在台阶上,看着院中忙碌的人。
过一会陈二忍不住问道:“你饿嘛?”
刘尘回答:“饿,你呢?”
“我也饿。你有吃的嘛?”
“我以为你有吃的。”
四眼对视,两人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咚咚咚”前院传来打鼓声。陈二嗖的一下站起来拉着刘尘就向前院走去。
前院中间有个大台子,台下坐着男男女女,丫鬟们穿梭其中换茶端糕点,在正中间有个空位,空位旁边坐着个穿黄衣,头上插着许多珠钗的人,可惜看不到正脸那人便是将军夫人魏婉。
陈二指着空位说道:“小姐脾气刁蛮,不想来就不来,夫人拿她都没办法,给她留个位置就怕她突然改主意到前院发现没有自己的位置又要闹脾气。鼓声响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见花雨阁的姑娘们,我都等急了。”说完不停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望向台子。微胖的身体踮起脚尖有点重心不稳,几次要摔倒都被刘尘拉回来了,样子十分滑稽。
只见一红衣女子抱着古筝走上台,坐在台子正中央。乌黑的秀发用玉簪竖起一点绝大部分都垂下来在背后散开。纤细白净的手指在弦上轻抚,头微低,随后琴声想起台下一片欢呼,这欢呼声中就属陈二喊的最大声,周围都透来异样的眼光,可他不管依旧喊着。刘尘此刻就想远离这里想跟周边的人说我不认识他!!
不过那红衣女子琴艺确实了得,简单的曲目都能传入人们的心脾,让人不由的高兴起来。
随后上来6个穿青衣的女子跳起舞,那动作轻柔不做作,每一个都做的恰到好处,陈二两眼放光转过来对这刘尘说:“你看见那六个女子嘛?哈哈,我要是能娶她们其中一个为妻就好。”刘尘刚要说话陈二就转过去了,现在的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随后便还是歌舞,刘尘觉得无趣想走无奈被陈二死死抓住不放。
接下来让我们欣赏雨花阁花旦宋琦的独舞。
等等宋琦?这名字好熟,难道真是她?
只见宋琦着一身白衣,两袖很长。台上摆了四个鼓,音乐一起,她就开始跳舞,其动作优美挥舞长袖,音乐节奏越来越急,她的动作越来越快,忽然一个转身伸出一只长袖击到其中一鼓,音乐与舞蹈配合密切,在场的人无一不为之感到惊叹。
虽然台上的宋琦长高许多,皮肤也变的白皙,头发也不像鸡窝,可刘尘记得她的眼睛那真的是他认识的宋琦。
陈二看出他脸上的异样说道:“你小子就别想了,那可是花雨阁的当家花旦,要不是夫人财大气粗不然这辈子都没有见她的机会。”
刘尘缓缓说道:“你记的四年前和我一起的那个小女孩嘛?”
“那个瘦不拉几又不爱说话的小女孩我当然记得。”
“她就是正在台上跳舞的宋琦。”
陈二向他胸口锤了一拳笑着说道:“别开玩笑的了,这不可能。”
他没有说话,表情沉默的看着宋琦说:“走吧。”
陈二收敛了笑容,没有拖着他不让走,反而一起到后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