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这样的传说,那就是在日食时出生的人为至阴之人,连上天也主宰不了这人的命运,更不知道这人来人间的使命。因为上天只有这些人的名字,却不给任何记录,自然阎王生死簿上都无其由来。因此引起了天神和凡间先知者的眷顾与猜测……而这些都只是传说(如果我说传话是起源,来自作者我本人。你就不会再听了!但是这是由一位仙风道骨的老头传到我耳边的!)
“咚……咚……,许家晒谷场派米了……”锣声叫唤由远而近,晒谷场上排满了前来领米的人。今天是我第三次前来排队领米了。如果不是我母亲有病在身而且哭泣着一定要我来排队的话,我宁愿饿死也不会来这丢脸。毕竟,那是因为我曾经喜欢过并有婚约在身的人,今天嫁给人家当妾,才会在此派米。虽然我很没面子,但还是硬着头皮来此,谁叫我家穷而且穷得所有人不让我有一丁点儿骨气。
这是最后一天了,但我还是没有领到米。别人都在习以为常地嘲笑我倒霉。这不奇怪,因为我的姓名早已与倒霉挂钩了。百里乡亲不管遇到什么倒霉事,都会加上“咋倒霉过陈吉涅”来形容!
派米一共进行了三天。第一天,因为母亲给我做了很多思想工作我才过来,所以我来得最晚。自然没轮到我,米就派完了;第二天,我排在最前面,他们却开始从后面派,他们说的好听,‘是为了照顾老弱病残,他们又腿脚慢当然落在后头了’;第三天,我排在中间,但发米的人却从两头开始往中间派,也正好发到我旁边的人,还有两个人的份量。但派米者看前面那人瘦骨嶙峋动了恻隐之心,索性全给那人了。面对我时派米者面似同情地道,怎么又是发到你没了,看来你真倒霉。我的心里顿时奔腾过无数只野兽,沓沓沓沓……
树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例如一片山地尽管不是为了取柴烧,也不是因为防碍了仅仅只是为了能看上去更顺眼一些它可能就被伐尽。人也一样,人倒霉了,只要关系不是特别好的,都会在背后说风凉话;只要有一点鸡毛蒜皮的过节,那就巴不得对方快快从这个世界消失。
近几年我是‘阎王转世’的传闻,再次被别人‘证实’了!
为什么说我是‘阎王转世’!
故事要追溯到十八年前,一个日食的日子。一位据说很灵的风水先生,在受到乡长大人之请后,前往观察早上刚崩的河堤是否破地运。途中,他为这上天这突如其来的现象而苦恼。他从没遇过这种事,所看书中也无记录,更没听师父提起。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间,一个初生婴儿的哭声,引起了他的注意!由于职业的习惯,他便在乡长面前,夸张并造做地算了一次。这不算可好,一算都吓了他自己一跳。当然也许是他装的。在场的人都很惊讶。风水师说了:这是我从业十多年以来,第一次看到这么差的命卦:又称三冲六克之命。年月相冲,月又冲日,日又冲时,号称‘三冲’。加上是闰月,情况加重。(流元)金克(年)木;(年)木克(月)土;(月)土克(日)水;(日)水克(时)火;(时)火克(地运)金;(地运,河堤方向)金交(天缘,太阳形状)金,又称天地交剑煞。一共六克,一般人,是没有地运和天缘,最多三至四克已经很厉害了。为此风水先生特别兴奋。
在对坍塌了的河堤草草观察后,风水先生急忙赶到那个刚生小孩的陈员外家。在告知了陈家他的来意后,得到了陈家人很热情的款待。算命先生很认真,这个一向为人家做事只说两三句话就要收钱走人的他,这次里里外外来回跑动了近半月并翻查了大量书藉。他还用观星、起卦、称骨、形骨、面相、掌相、时辰八字及姓名凶吉,观察陈家宅与祖坟风水。来来回回算了七八遍,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因为看相的都知道,婴儿的长相、掌纹、骨形都还没定形哪算得着。
算命先生‘忙碌’了半月后,面对那婴儿的父亲,脸色极其难看。他故弄玄虚地念起诗来:“一身傲骨,人无鸿福;龙投蛇胎,时错甲重;阎王之身,乞丐之命。”
面对着呆在一旁目瞪口呆的陈家人,风水先生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此子乃阎王投胎,一生身体建康,文武相全,本应是大福大贵之相。但投胎时间不对,所以注定一生衣不能遮体,被不可愈寒。还有此子有六克,一克父母师傅,二克兄弟姐妹,三克朋友邻居,四克妻子后人,五克猪狗牛羊鸡鸭鹅树田,六克天地气鬼神。但因出生时有天缘,卦象也显示,如果是下一甲子年开始,他会有七十年年以上的大运!不过,要等八十三年后,大运才真正光临。今后八十多年,可以说是大难临头。但凡有天缘者,都会有脱胎换骨的机缘;有缘与天人有接触,不同一般。此子命硬,摔不伤,饿不死。我觉得你们还不如早点把他杀了,然后我为他做场法事,让他重新投胎。否则,他除了会克死父母,连方圆百里的村民都会受影响。”他的话大意是:以后,这一带不管发生什么不如意的事,都是因为这个婴儿。令大家不解的是,与这婴儿同时出生的还有一个小女婴,为什么她一点事都没?
然而不幸的是,这个孩子就是我--陈吉。名字是后来曾爷爷临死时取的,‘梦’字辈,全名“陈梦吉”。而因我的命,族里不是很愿意让我挂辈分,来家里说过好多次,所以父亲去掉了‘梦’字,把我改名陈吉。
当时面对风水先生,这些什么克的,我父亲与身为二夫人的母亲都听得糊里糊涂。不过,要我父母杀掉自己唯一的骨肉,那段话却听的很清。父亲觉得算命先生是妖言惑众,好多挣点银子。毕竟我是陈家求神拜佛五年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家里人很心疼。
我父亲只是笑了笑,并拿了二十两银子准备打发算命先生!但他嫌少,反而说要收五百两,才肯‘试试’为我祈福。我父亲很生气,当场把他赶走了。而母亲却把那套话记在了心上,因怕我真有事反去请了些知名的相师替我祈醮。反正这些相师每人都有一套不同的话,也有不少说我是大吉大利。
因此我儿时可以说是喝着符灰长大的,但效果并不显著。也有人要我母亲把我过继给乞丐;也有人说要给我做什‘戒’法,然后更名‘陈什吉’;但我父亲不同意。就这样我家每年大部分收入,都‘捐’给堪舆师父了。
第一个风水先生走时,为我写了首诗:生逢日食堤崩溃,猪生瘟疫田失收!六月霜雪冬不冻,山出巨蟒河现兽!还当着村长面写在了我家大门墙上。
这些都是后来十年里,我家周边的真实写照,并且可以看出,并不存在任何人为因素。唯一件‘田穿大洞’的事,诗中没提,大家也拿诗对照过。这事真的与我无关,但还是记在了我账上。
由于怪事不断,而且很多都是第一个风水先生先前说过的。人们开始重视那些话,并把他当成活神仙。而我就自然的成了活魔鬼。没人再敢租我家的田地。为此我爷爷给村民活活气死了,奶奶当天也跟着上吊了。父亲也在北疆战场因爷爷奶奶的事,伤情加重而昏倒不再起来;不过这些,不但没得到大家的同情,反而都更信风水先生的话了。因为我把他们都给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