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遇见你,就没有漫长的思念、折磨,我也许过着和从前同样的生活;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就不会知道有一种感情叫人痛着流泪,笑着想念……”
王婉如无意翻开了这本精致的日记。虽然自成亲以来丈夫对她只是亲朋般的客气,从未有过夫妻间的亲密,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得像断了线的珍珠,滚下面颊。没有哪个女人不渴望一段纯洁的爱情,一个完整的婚姻!那是尘封在他记忆深处的过往?还是他不为人知的另一种存在?可他每天功课烦忙,作息规律,并无任何异常啊。
王婉如在公园里呆坐了一个下午。淋过雨的空气,疲倦了的伤心,她突然愤恨父亲为她安排的人生。也许世界上最遥远的,不是树与树的距离,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却无法在风中相依。
自己能做的却只有默默隐忍和细细观察。
此时的于司坤已然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云天鸿在他见缝插针的循循善诱下已经动了退婚的念头。可他了解云天鸿是一个中规中矩的人,更何况他深知像他们这样的人,婚约的力量有多强大。所以,必须有第二套方案。他打算找合适的时机曝光云天鸿与静姝的事,在媒体的渲染下最好引起瞿家的反感和清扬本人的厌恶。然后,自己恰巧出现,带走清扬……也许这个点子看起来有点low,也超越了他一贯为人的底线,但为了清扬,为了不让自己抱撼终身,他决定拼了。
云天鸿前脚回国,于司坤立刻准备动身。他让王婉如留在美国,暗自打定主意接上清扬就远走高飞。至于去哪,还没想好也不重要,欧洲、日本,哪都可以,天大地大,先出去避几年,等老爷子消了气再回去。说不定那时回去的就不只有他们小两口了……想到这里,幸福、喜悦一股脑涌了出来,心仿佛荡漾在春水里。
王婉如当然看出了丈夫的反常,他突然兴高彩烈地要回国,还特意不让自己回去。凭借女人特有的第六感,隐隐猜到点什么。她极为淡定,先想办法给东北老家捎个信,然后不声不响地跟着于司坤。只要上了船,就算被发现,难道他还能把自己丢进海里?
出乎意料的是,于司坤和王婉如尚未抵达中国,就收到了云天鸿遇刺的消息,报纸头版报道,海内外一片哗然。即使这位仁兄是自己的情敌,但于司坤听到他离世的消息还是不免感到悲伤与痛惜。想必此时清扬也已得知,她会不会难过呢?真想马不停蹄地奔到她面前。船舶在香港靠岸,于家的人早已等候在那里,于司坤惊讶的同时瞥了眼身旁的女人,厌恶感更加深。
“少爷,老爷说让您速归!”于老九是于荣成府里的家生奴仆,是看着于司坤长大的,此番派他前来,定有大事。
“九伯莫急,我有事去趟雍南,很快就回。你带着婉如先走一步吧。”
王婉如看他还是想方设法支开自己,粘得更紧了,“九伯,我随司坤一道,你先回。”
于司坤不耐烦了,“我是去办正事,你这个女人怎么不识大体?”
九伯跟着少爷、少奶奶回到酒店,才着急道:“少爷,您就行行好吧!平时您想去哪,老奴绝不敢拦。可眼下南北的局势您也清楚,万一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于老九就是陪上全家性命也难辞其咎呀!”于司坤也明白眼下父亲称帅在即,自己的命在许多人眼里可是相当值钱的。南新政府本就反对东北军阀,独自去雍南的风险自不必说。他早就想到了这些,可为了清扬,还是想冒一次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