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历乾光十四年,立冬。
这里是吴国楚州山阳县郊外的一片树林边,一个着灰衣的小个子男子正靠着一棵树,拿着酒葫芦悠闲地喝着酒。旁边一个圆脸青年,抱剑而立。正是陈默。他长高了,现在成了堂堂七尺男儿,只是有点瘦。
陈默站得笔直。目视前方。不一会,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传来,几个呼吸间,就有二十余匹快马就冲到两人周围,在一声声兵器出鞘的声音中,二十几个大汉就把二人围起来。
一高一矮两个红衣男子走上前,高个汉子紫红色脸膛,一脸凶相,左脸一块刀疤从耳根到嘴角,更显得他面目狰狞;矮个子尖嘴猴腮,八字胡,一脸奸滑。
那个矮个子一指二人,大叫道:“就是他们,那只瘦猴子一看便知,这边这个虽然样子变了,但是体型没错,应该是易容了。”
刀疤男子狞笑道:“好胆,敢和我们血衣教作对,今天老子就要让你们知道,有些人是不能惹的。”
说话间,后面烟尘滚滚,数十血衣男子持长枪单刀盾牌向这里奔来。原来还有帮手。
陈默手摸向剑柄,而追风没有反应,还在回味着酒的味道,这是在山阳县的一家小酒馆沽的,没想到那样一个小酒馆还有如此有特点的酒,赚了!
而在二人周围,包围圈终于正式成形了,陈默的剑也出鞘了。这把剑看起来很普通,朴实无华,和城里一些铁匠铺卖的差不多,但人看着却觉得有股寒意冒出。
这把剑是好剑。
前年夏天,陈默和追风路过沧州,在一个小县城一角看到一个乱发中年人抱着这把剑,插着草标来回踱步。当时陈默还用着黄金剑,正缺一把称手的剑,就过去,想看下剑,如果好就买下。中年人二话不说,抽出一半,一个呼吸不到就归鞘,说:“剑只卖给有缘人,觉得好就出价,而且只有一次出价机会。”
当时陈默一下愣住了,还有这样做买卖的。这样饿死都不会有生意吧。
不过虽然时间不长,但陈默也看出了,剑的确不凡。而且,这个中年人恐怕也不简单。虽然落魄,却自有一股气势在。
陈默本来找了几个月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剑,这次看到的这把剑,已经是自己所见的最好的一把了,之前见的那些剑根本没法比。于是,他扔出了临时用布包着的黄金剑,算是他的开价,他比较喜欢这把剑,愿意吃点亏,用黄金剑换。
中年人看了看,微微点了点头,说:“差不多了。”
于是将宝剑抚摸一番,就递给了陈默,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差不多了”虽然只有四个字,但就是这四个字差点没把陈默噎着。单纯从钱的方面衡量,自己的黄金剑更胜数筹好不好。
不过,在用了一段时间后,他就不这样想了。
这把剑真的不错,绝对出于大师之手,虽然样子不出众,可是锋利异常,韧性极强。而且用起来非常顺手,仿佛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一样,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最重要的是它似乎时时透着一股清凉之气,沁人心脾,让人精神舒爽,让人注意力更集中。让陈默爱不释手。
这边,战斗已经开始,追风提着葫芦,像片羽毛,随风飘舞,轻松惬意。周围的刀光剑影似乎和他没关系。周围十几个人都像假的,刀砍枪刺,连追风的衣角都没碰上。看得刀疤男子目瞪口呆。
而陈默一开始就没管身后的喽啰,右脚一踩,面前五尺毫无征兆地出现一片长三尺宽一尺的流沙地,踩在上面的帮众一下失去平衡。陈默冲过去,格开两边砍来的兵器,踩着趴在沙坑上的帮众的后背,冲向刀疤汉子,擒贼先擒王。陈默现在已经是化元阶了,而刀疤脸也是化元阶,周围还有十多个凝气阶的小头目,以及众多的帮众。可陈默似乎不知道两方力量的差距。依然毫不犹豫地冲过去了。
在此过程中,一个左移躲开了一根砸下来的狼牙棒,又偏头躲开了一把飞刀,同时一剑点在一个突进过来的帮众的心口,去势不减。
这时,疤脸汉子身边数人已经冲了上来,手中兵器招呼过来。
陈默躲开当头砸下的铁锏,左手抓住一把长枪,架住左边头顶的两把单刀,长剑点在一个握着判官笔的人的手腕。
这时,数道雷电从天而降,劈向陈默周围的敌人,众人一陈麻痹,接着点点寒光闪过,一众人捂着脖子倒下了。这是陈默的引雷术,他会的两个雷系灵术之一。将雷电之力引向身体周围,杀伤效果不大,但是麻痹效果不错,搭配陈默的剑术,真是绝了。
刀疤男子瞳孔一缩,他原来计划用小兵耗费一下二人的体力,再和几个帮中高手一拥而上,将二人乱刀分尸。但现在看来,是小瞧了他们。现在只能硬上了。不然几个得力帮手就该被杀光了。
刀疤脸吼了声“一起上”,便提刀冲上来。远处的小头目们也冲了上来。陈默也不管,只一个加速,冲向刀疤脸。
在一阵密集的刀剑撞击声中,刀疤脸连退五步,但是他接下了陈默连续斩出的一十三剑,但是重心已不稳,有些踉跄,这时,刀疤脸身下的地面突然冒出一根石刺,刺进他的会阴。
这场战斗开始的突然,结束得更突然。对方完全没想是到这个结果,有两个小头目在发呆的时候被陈默点开了喉咙。
大势已去,帮众都四散而逃,普通帮众陈默没管,但是剩下的那些小头目就没那么好的运气,地上被扔下了不少的兵器,全都被陈默当暗器向他们踢过去,侥幸躲开的人,被加持御风术的陈默逐个追上击杀或用石刺了结。
这个御风术是陈默学的唯一一个风系灵术。在短时间内,让风灵气环绕陈默周围达二十个呼吸,可让陈默移动速度提高数倍。而且只要施术的回气时间过了,不影响其它灵术运用。
陈默轻松获胜。但是,他一点也不高兴。
他久久不愿回头。他知道,追风大哥已经走了。陈默心里一阵空虚。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